黎紅棠感覺渾身熱熱的,舒服地在身前蹭了蹭,這才慢慢睜開眼。
入目便是一張清雅出塵的睡臉。
許是抱著她太熱,男人的臉色微紅泛著粉。
恰如雪梅初綻,越發郎艷獨絕。
黎紅棠心跳加快,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男人濃長的睫毛。
見男人仍沒有醒,偷偷湊在他唇邊,咬了一口。
正陷在甜蜜的偷吻中,忽見男人的唇動了幾下,忍不住湊近聽。
「……徐軟……」
黎紅棠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滾燙的心瞬間如墜冰窟。
他果真還是愛著徐軟的麼。
黎紅棠手腳變得冰涼,把他的手臂拿開,坐起身,下了床。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卻不知,男人後面又喃喃幾句。
「……徐軟……以後莫要再來了,我已是有娘子的人了……你這樣,棠棠會不開心……」
樓似夜總覺得少了什麼,睜開眼,發現懷裡空空如也,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逝。
再一摸旁邊,都已經涼透了,就像他的心。
……
黎紅棠心裡堵著火,直接回了將軍府。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桌前站著青衣少年,眉目如畫,墨發被一根青色玉簪挽起,凝結成一尊溫潤的玉雕。
「人都抓的差不多了。」
少年正是十二地支的頭,子一。
二十歲年紀,喜歡穿青衣,看上去就是個儒雅的貴公子。
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滿腹經綸,珠璣斐然。
黎紅棠初步了解之後,就把十二地支以及將軍府諸事交給了他。
「走,去看看。」
上次黎紅棠收拾了詆毀將軍府的無良說書先生,效果還是有的。
如今茶樓的話本子早已換了版本。
大多是將軍府滿門忠烈為國捐軀,義薄雲天,忠肝義膽云云。
說書先生個個搜索枯腸,把寒窗苦讀十年學到的美好詞彙都用上了。
有些還怕肚子裡的墨水不夠,說的不夠精彩,偷偷摸摸跑去找名滿上京的才子潤色。
前段時間賺的金葉子都拿了出來,雖然肉疼,但……活著更重要啊。
一想到那天晚上經歷的事,滿滿的都是辛酸淚。
卻也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捂著被子狼嚎幾聲,再把苦楚往肚裡咽。
這他娘的是什麼世道,賺點黑錢補貼家用,怎麼這麼難。
要說那些說書先生可惡,也不過是為了養家餬口,昧著良心做虧心事。
跟收了黑錢動手寫話本子的人相比,罪名就輕了許多。
雖說現在上京再也沒人敢議論將軍府的不是,也不再敢製造流言蜚語。
但該算的帳還是要算的。
這次他們能拿黑錢胡編亂造中傷忠君報國的將軍府,下次就可能重操舊業,去干其他傷天害理的事。
文人筆桿子,用的好了,是福。
若被有心人利用,走上歪門邪路,那就是禍。
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子一剛入府,就得了黎紅棠的命令,早把暗搓搓想要卷包裹跑路的寫書人攔了下來。
正好今日黎紅棠心情不爽。
又是想殺人放火的一天。
郊外密林,春風拂過,樹木颯颯作響。
黎紅棠坐在馬車裡,一手撐著側臉,另一手拿著最新得的毒經,看的很認真。
子一快步走到車前,聲音恭謹。
「主子,人都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