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軟再開口說什麼,原本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的男人睜了眼,朝她擺手。
「你且去吧。」
此話一出,徐軟更委屈了,只覺一顆真心被扎得千瘡百孔。
正猶豫著站起身,突然男人又開口了。
不等她眼裡泛起期盼的光,便聽他說。
「棠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喊我一聲表哥,亦當喊她一聲表嫂。
黎姑娘這稱呼於理不合,下次莫要再犯。」
徐軟當即哭得梨花帶雨,小跑著出去了。
黎紅棠小心地盯著樓似夜,表情訕訕的,感覺自己像是棒打鴛鴦的壞人。
「相公,喝藥吧。」
樓似夜表情確實不好,甚至不願抬眼看她,聲音也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放那吧,待會兒我自己喝。」
黎紅棠見他明顯在生氣,深以為是自己剛剛對徐軟太粗暴,惹他不快。
見他如此愛護徐軟,心中又氣又惱,卻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現在的樓似夜不是六年後愛她至深的樓首輔,甚至他心裡可能還裝著小青梅。
至於剛剛對她的那句維護,不過是因為失憶,礙於她是正妻子的身份,才說的。
黎紅棠心裡五味雜陳,不情不願把藥碗遞到他手裡。
「我看著你喝完,再走。」
誰知此話一出,樓似夜似乎更氣了,臉都黑了。
他接過藥碗,皺著眉幾口灌了下去,將空碗往旁邊的桌上一擱。
「你可以走了。」
黎紅棠心裡越發酸澀。
徐軟一個外人,都能親自給他餵藥,自己這個妻子,卻不行。
不讓餵藥就算了,還攆她走。
明明兩人都一個月沒見面了。
黎紅棠猶豫轉身,剛走了兩步,突然又箭步沖回,直接撲到了床上。
「我不走!」
上一世剛成親,她不愛樓似夜,其他女人圍著他轉,她可以假裝看不見。
可現在她帶著那六年刻骨銘心的記憶,絕不可能輕易把他讓給別人。
樓似夜看著身上樹藤般緊緊抱著自己的女人,雙手在推拒,眼裡卻閃過亮光。
「別鬧,我染了風寒,待會兒傳給你了。」
黎紅棠一聽,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
他在擔心我!
當即得寸進尺,掀了被子,呲溜鑽了進去,雙手用力圈住他脖子,雙腿也盤上他的腰。
「我不怕!我身體好的很!」
說完之後,似是怕他不信,吧唧在他薄唇上親了一口。
「這樣嘴對嘴也沒事的。」
樓似夜的耳根子瞬間紅了,抬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把人塞進被子裡。
黎紅棠辦完事,就快馬加鞭從雲州趕了回來。
昨晚在將軍府又一夜沒睡,早就累得不行。
此時身體沾到床,懷裡又抱著心心念念之人,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
樓似夜怕被她發現自己臉紅,就把人塞進了被子。
還沒等他臉上的紅暈散去,就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楞過之後,小心地掀開被子,露出那張總讓他心跳錯亂的小臉。
他盯著女人恬靜的睡顏,忍不住抬手描摹她的輪廓。
「一走就是一個月,連個信兒都沒有。」
「突然回來,一個字也不解釋。」
「讓你走就走,都不知道哄一下的麼。」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怎麼好意思說喜歡我,果然都是騙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