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紅棠漫不經心地開口。
「可有交代,是誰讓他們寫的了?」
子一眸光一暗,有些懊惱。
「還不曾交代,丑二他們正在想辦法,估計用不了多久。」
黎紅棠還未開口,旁邊白蘇氣呼呼地翻出幾根銀針,磨了磨牙。
「小姐,這種人留著作甚,扎死完事。」
話音剛落,外面忽而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刺耳的尖叫聲。
白蘇倏然掀開車簾,探出腦袋。
「小姐,有人要逃跑!」
黎紅棠微抬頭,從車窗看出去,眼睛眯了眯。
「敢跑?打斷腿。」
子一透過車簾看她一眼,又極快低頭。
「主子放心。」
剛走出幾步,車裡又傳出清寒的嗓音。
「只想著走彎路,甘願淪為權貴的狗,把文人的風骨都給丟了,那便把手筋挑了吧。」
白蘇一聽,躍躍欲試。
「小姐,這活兒交給我吧,這個我賊擅長。」
白英拎著斧頭,緊跟著跳下來,還不時偷偷打量自家小姐。
總覺得自從小姐吐血醒來後,就像是變成了兩個人。
在姑爺跟前,溫柔又嬌羞。
離開姑爺的視線,冷血又殘酷。
她很懷疑小姐是不是偷偷去學了變戲法。
沒多久,城門外一夜間多了排柱子,上面綁著幾個人。
他們掛在風中瑟瑟發抖,看起來像白花花的鹹魚。
黎紅棠收拾完黑心寫書人,心情好了些。
想到黎翡第一天住國公府,身邊還有個兇巴巴的小崽子,實在不放心。
即便已經夜深,還是趕了回去。
誰知還沒見到黎翡,剛進門就被樓似夜逮了個正著。
「棠棠,你去哪兒了?」
黎紅棠驟然被抓包,做賊心虛地不敢看他。
剛想搪塞兩句,就被男人抓住了衣袖,鼻尖竄入熟悉的蘇合香。
「你身上怎麼有血腥味?你幹什麼去了?」
黎紅棠欲哭無淚,剛離開小樹林就往國公府趕,本打算先回小院洗個澡,再去找黎翡。
誰能想到原本臥病在床的樓似夜,會出現在自己的院門口!
為今之計,只有打死不認。
對失憶的樓似夜而言,自己只是個溫柔賢淑的妻子。
若讓他發現自己殺人又放火,後果不堪設想。
黎紅棠一邊否認,一邊企圖拽回自己的袖子,趕緊竄進院子裡。
「相公,我沒幹啥呀。」
樓似夜顯然不信,但見她如此反應,不欲逼她,只黑著臉道。
「把衣服換了。」
黎紅棠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
「馬上就去。」
剛跑出一步,又竄回來,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謝謝相公願意相信我。」
樓似夜抬手摸了摸熱燙的臉頰,耳根子又紅了。
原本是因為在床上躺久了,想要走一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她的住處。
發現她不在院子裡,就這麼幹等了兩個時辰。
就像是身體有自己的記憶般,仿佛曾經也幹過這種蠢事。
黎紅棠沐浴完,發現自家相公還傻呆呆地站在門口。
她披著頭髮走過去,仰起頭看天。
「相公是在賞月嗎?」
樓似夜瞬間回神,一低頭就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兒,玉白如瓷的脖頸,還有一線恍眼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