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似夜知道黎紅棠要來教坊司,昨晚就開始擔心。
今日去東宮,太子突然說要去教坊司。
樓似夜心裡波瀾起伏,面上不動聲色地問緣由。
太子也沒瞞著,說是今日翰林院在教坊司有聚會,他想起趁機去拉攏新晉一批文官。
雖說那些初入官場的職位還不高,但都是後起之秀,越早下手越好。
他身為太子親自前往,放低姿態,拉攏效果會更好。
這是太子謀士團給出的主意。
樓似夜淡淡地點頭。
太子不曾想他竟願意一同前往,訝異地揶揄。
「樓少師以前不是最厭惡這種場合?」
確實厭惡,現在也十分不喜。
可有什麼辦法呢,小嬌妻在那裡,而他的心也一直吊在那裡。
太子見他不說話,又曖昧地拍拍他的肩膀。
「看來樓少師開竅了,哪有貓兒不喜腥,這才對嘛,活得跟個和尚一樣清心寡欲,有什麼好。」
說完,大笑幾聲,走了出去。
太子帶著一批人,十分低調地進了教坊司,直奔翰林院學子聚集的放春山。
剛進去的時候,確實掀起了一陣波瀾,然後就是讓人作嘔的吹捧阿諛。
樓似夜心裡厭惡,面上無波無瀾。
直到筆仙匆匆走到身後,附耳低語幾句,瞬間變了神色。
他隨便找了個由頭,跟太子說了兩句,便出去了。
果然他的擔心不是無來由的。
竟然有登徒子敢調戲小嬌妻!
雖說黎紅棠是遠近聞名的女閻羅,可在他心裡,永遠都是小嬌妻,只有自己能「欺負」。
剛把人收拾了一頓,走出門,就看到個意想不到的人。
男人靠在門廊的柱子上,雙手抱臂,一臉戲謔,眼底卻藏著極深的暗潮。
「樓少師,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沒想到謙謙君子也有這般心狠手辣的一面。」
樓似夜神情微變,又極快地收斂,聲音帶著些許冷意。
「殿下,偷聽,非君子所為。」
慕容縉站直身體,走到他身邊,聲音越發陰惻惻的。
「不知阿棠是否知道你黑暗的一面?呵,真有趣呢。」
於慕容縉而言,樓似夜搶了自己女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礙眼的存在。
他覺得自己無論從外表還是家世,都不輸眼前的男人,可偏偏黎紅棠兩世都選了樓似夜!
他曾問過幕僚原因。
幕僚聽到這個問題,大驚失色,可到底是皇子的幕僚,該有的素養還是有的。
震驚之後,開始分析。
最後結論,樓少師溫潤如玉,是很能吸引女人的那種謙謙君子。
慕容縉嘴上沒承認,心裡卻起了狐疑。
也許阿棠喜歡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
就因為他比自己溫柔?
可他又立刻否認了。
他想起上一世狡猾的老狐狸,樓首輔下手的時候,可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即便樓似夜現在還沒坐到內閣首輔之位,可骨子裡是同一個人,不可能變的。
所以,他派人暗中盯著樓似夜,定要抓住他的把柄,揭開他虛偽的面具,讓阿棠看清他的真實面目!
這不,機會就來了。
對於他的挑釁,樓似夜卻依舊淡然,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緊張。
「棠棠與我日日同榻而眠,自是無話不談,無所不知。」
言下之意,黎紅棠早就知道我的為人,你別白費心機了。
慕容縉看著他得意又炫耀的嘴臉,火氣蹭蹭往上冒。
阿棠是他的!
不等他再說什麼,樓似夜微點頭,帶筆仙兩人離開。
「殿下,太子還在等微臣,那便先告辭了。」
慕容縉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邪勾,帶著嗜血的笑。
「呵,看你能自信到什麼時候,阿棠可不是什麼事情都告訴你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