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紅棠的印象里,樓似夜是個內斂而溫潤的人,骨子裡更是溫柔至極。
即便忘記了一切,也選擇相信她,時刻護著自己的娘子。
直到今晚不小心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黎紅棠將要趕到韓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晚間,明月高懸,郎然照人。
午七視力極好,剛要進巷子,就察覺不對勁,及時勒住了韁繩。
「主子,門口有人。」
既然午七沒有上前,說明現在她不方便露面。
黎紅棠毫不猶豫從馬車裡跳下來,躲在巷子口,伸頭往裡看。
明明站了幾個人,可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台階上的男人。
沉沉夜色里,一襲白衣如明珠生暈,廊下燈花如落雨,一舉一動都如在畫中。
正是樓似夜,此時他面色為冷,只覺涼月輕籠,木樨如雪。
而他對面站了三個男人,身形同樣高大挺拔,面容英俊,五官如刀雕斧刻,一身貴氣更是遮掩不住。
仔細看,三人眉眼間還有些相似。
黎紅棠看清三人面容,怔楞過後,不禁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心虛。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接連跑了老婆的慕容氏狗男人幫。
他們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
思及此,黎紅棠無奈搖頭,現在出去,撞在槍口上,肯定要被咬幾口,不好受啊。
那只能先辛苦一下自家相公了。
黎紅棠滿目愛憐地看向樓似夜,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出去比較合適。
自家相公不會武功,柔弱嬌羞,沒有什麼戰鬥力。
讓他跟三個狗男人對峙,只怕會被咬的很慘。
正想著,慕容皓繃著一張冰塊臉率先開口,多少有些咬牙切齒。
「樓少師,本王不想與你為難,只想見一見黎小將軍。」
自從秦芳月的屍體憑空消失不見,他已經追查了許久,至今沒有找到下落。
慕容皓鬍子拉碴,看起來有些滄桑,也不知多久沒好好休整一下自己了。
一雙眼睛更是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台階上的男人,大有他不把人交出來,就上去咬人的架勢。
樓似夜卻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依舊雲淡風輕。
「王爺此舉怕是不妥,微臣的娘子身嬌體軟膽子也小。
你這般神情容貌出現在她面前,又是夜半三更,怕是會嚇到她。」
黎紅棠聞言,差點被口水嗆到。
躲在她身後偷聽的白朮和白英雖看著面無表情,但憋笑已經快憋到內傷了。
慕容皓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嘴角冷冷一勾。
「樓少師,沒想到你堂堂少師,竟滿口謊話。
黎小將軍可是戰場上出了名的鐵血女閻羅,你說她膽子小?簡直笑話!
再者,本王今夜找來,並非要把她怎麼樣,只是想問她幾句話,問完,本王就走!」
樓似夜眸間微斂,沉沉若一輪明月,滿目清華。
「原來王爺也知道現在已是深夜,微臣的娘子早就睡下了,微臣又如何忍心叫醒她。
微臣站在這裡答覆王爺,已給足了王爺面子,希望王爺不要再得寸進尺。
至於王妃屍體憑空消失之事,據微臣所知,是王爺親自把表姐抱回王府的。
棠棠雖是王妃的表妹,當天卻不曾去過王府,甚至因為沒見到王妃最後一面,心懷愧疚,整日悶悶不樂。
希望王爺不要再無理取鬧,來糾纏棠棠,往她傷口上撒鹽,否則,微臣只好上稟陛下,讓他來定奪。」
慕容皓被懟的啞口無言,瞳中怒火騰騰。
可算是見識了樓少師的舌燦蓮花!
他恨恨地瞪了樓似夜一眼,轉身離開,卻放下狠話。
只要一天找不到秦芳月,就決不放棄任何一個疑點,還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