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縉與之前下地宮的人對視了一眼。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那雙眸子就像是穿透了他的心。
黎紅棠對他而言,就是化成灰也能認出的程度。
心裡起疑,再看眼前之人,就覺得不對勁了。
雖然她頂著黎紅棠的臉,學著她的語氣說著話,可眼神不太對。
試探之下,果真又撕下一層人皮面具,是張陌生的臉。
能同時頂好幾張麵皮,而絲毫沒有任何違和感,這樣厲害的人,世上並不多。
慕容縉想起上一世十二地支中的申九,易容術登峰造極。
雖然他是主子,但直到死,也不知道哪個是他的真實面容。
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太善於偽裝自己,還能改變身形。
若眼前這人真是申九,那豈不是說明,黎紅棠已經掌握了十二地支?
慕容縉心底發涼,難怪他在北地逗留那麼久,一直沒找到十二地支的蹤影。
可又有些疑惑,重生後,他並未做大的改動,為何事情的發展跟上一世不一樣了?
他根本沒有抓到白朮,更何談拿到墨玉令。
趁著他走神的片刻,申九出手如電,朝他身前襲去。
慕容縉回過神,錯身回擊。
誰知正中申九下懷,順勢前撲,跳下石梯,狂奔而去。
慕容縉眉頭皺起,緊隨其後,思緒紛亂。
他深刻地認識到一個問題,現在的黎紅棠已經不是前世十七歲的黎紅棠了。
至於她為何會變成這樣……
無數念頭閃過,人已經到了地宮,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要說之前還很有自信,可猜出黎紅棠已經掌握了十二地支後,就沒那麼容易了。
十二地支各個以一當十,就連自己最得意的血煞衛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尤其現在的血煞衛剛組建沒多久,尚未經歷過大的考驗。
慕容縉隱隱有些擔心。
當他看到被打的鼻青臉腫、氣得直跳腳的血老時,這個念頭越發在心裡抽根發芽。
血老向來人狠話不多,很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再看其他血煞衛,有幾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有的差點被暗器刺成篩子。
慕容縉看著狼藉的地宮,沒有想像中的暴怒,反而隱隱有一絲興奮。
棋逢對手,尤其還是自己看上的女人,怎能不興奮呢。
他的舌尖在腮幫處頂了一下,冷冽地眸光看向斷後的兩人。
血老以及剩下的血煞衛自動圍攏在他身後。
「王爺,這個帶頭的很狡猾,而且喜歡下黑手,手段層出不窮。
他好像對我們很了解,我們都著了他的道!」
血老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
慕容縉沒有理會他,而是直勾勾地看向穿黑袍戴面具的人。
「阿棠,都到這時候了,還不打算露出真面目嗎?」
黎紅棠從進到地宮就開始鑽研裡面的機關,有精通機關術的辰五,很快發現了地宮的另一道暗門。
她指揮十二地支各司其職,打架的打架,搶人的搶人,下黑手的下黑手,有條不紊。
卯四射出的暗器全部帶毒,就算不能當場毒發,也夠疼一陣再發作的。
酉十趁亂混進血煞衛中,學習他們的聲音,專門坑旁邊的兄弟,黑手下的極絲滑。
所有人都不按套路出牌,下黑手為主,打架為輔,把血老氣得夠嗆。
眼看著戌十一給黎正卿做了處理,使其保持微弱的呼吸,並把人帶走。
黎紅棠才稍微鬆了口氣。
來之前,她就把黎正卿的情況跟戌十一說了,在端木老頭的幫助下,搗鼓出了藥丸。
但因為時間緊急,這個藥丸的藥效是有時間限制的,所以之後的行動必須更快。
所幸申九拖延了些時間,等慕容縉下來的時候,她已讓人把黎正卿從暗門帶走了。
她和午七留下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