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幾乎就發生在瞬間。
原本鮮活的舞姬,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躺在血泊中。
那雙嫵媚動人的眸子卻大睜著,帶著些許恐懼。
其他舞姬早已四散奔逃而出,不見蹤影,屋裡再次恢復了寂靜。
慕容奕倏然站起身,抬手指嚮慕容縉,嘴唇微微顫抖。
即便見過再多世面,此情此景,卻嚇到他了,還要極力維持表面的鎮定。
「老六!你到底在做什麼?」
慕容縉扭頭看向他,鮮紅的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聲音帶著絲喑啞。
「太子皇兄剛剛不說把人送給我了嗎,既然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有權處置。
不過是個贗品,平白看了傷眼,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太子被懟得啞口無言。
剛剛確實說要把人送給他,可誰能想到他竟毫不猶豫把人給殺了!
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發展完全出乎意料。
太子有些惱羞成怒,卻又沒什么正當理由去指責,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斥責。
「老六,你太荒唐了!」
慕容縉將匕首擦乾淨,塞回袖子裡,雙手一攤,表示不在意。
「礙眼的東西,就該及時清理掉。」
這話說的意味深長,總給人一語雙關的感覺。
慕容奕被那雙好似染血的眸子嚇得後背一陣發涼,嘴唇顫了幾下,沒再說話。
慕容縉眼角餘光看向樓似夜,絲毫不掩飾嘴角的挑釁。
「她是唯一的她,這世上無人能及,仿品也不行。」
樓似夜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眉頭緊皺。
慕容縉就是個草菅人命的瘋子,難怪小嬌妻偶爾提起,都說他是瘋狗。
當他接收到慕容縉挑釁的目光,並未逃避,薄唇緩緩輕啟。
「覬覦別人的東西,同樣不會有好結果。」
兩人一來一回,不過簡單的兩句話,空氣中卻好似有刀光劍影。
慕容縉聞言,眼神中殺意翻湧,語氣里滿是沉沉戾氣。
「樓少師這話說的極是。」
阿棠本來就是他的,上一世是他的,這一世也只能是他的!
是眼前這男人平白無故搶走了阿棠,真該死!
說完這句話,再次看向太子。
「太子皇兄,感謝你為我辦的接風洗塵宴,你的大禮我很喜歡。
看來今日是不能繼續了,改日我再回謝太子皇兄,今日便先告辭了。」
話音落,也不等太子再說話,大步流星往外走。
慕容奕氣得差點跳腳,礙於還有外人,忍住了,只是眼底的殺意越來越濃。
這個弟弟根本沒法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裡啊!
樓似夜早就被濃重的血腥氣熏得欲嘔,更是厭煩太子今日所作所為,當即也告辭離開。
謝吹雪眼見著人都走的差不多,才慢悠悠地放下酒杯,站起來伸個懶腰。
給太子打過招呼,便也跟著離開了,仿佛從開始到結束,都沒他什麼事。
咣——
屋裡只剩慕容奕和慕容皓兄弟倆,他再也按捺不住,抬手摔了桌上的酒盞。
「這個老六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早晚弄死他!」
慕容皓走到他身前,低聲安慰。
「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經過此事,可以肯定,黎紅棠對他來說很重要。
為了個女人,還是別人的妻子,發那麼大火氣,甚至親手殺了仿品。
可見黎紅棠在他心裡的地位非同一般,他根本沒放下,這就是他最大的軟肋。」
慕容奕一聽,瞬間欣喜起來。
「老三,你說的沒錯。不過,本宮總覺得老六好像跟兩年多前不太一樣了。」
慕容皓眸光暗沉,面露疑慮。
「確實有些不一樣了,一時半會兒卻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兄弟倆對視一眼,陷入了沉思。
那邊慕容縉走出屋裡,腳步飛快轉向左側長廊,在長廊盡頭拐過彎,看向某處,嘴角微勾。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