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萍也看向他,看到他認真且一臉正氣的表情。
她和穆謹言,算不上熟悉,彼此之前也沒什麼交情,更沒有矛盾和衝突。
但是,看著他平和溫潤的臉龐,還有他清澈乾淨的瞳仁,她願意相信穆謹言這番話,出自善意。
而且,就算他這番話是別有用心,又能如何。
別說時野以為她不過只是個小助理。
就算時野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知道了她就是那個結婚三年的妻子,又能如何?
時野又不喜歡她,拿捏她,並不會對時野產生什麼影響。
對她來說也一樣。
不過,她倒是被穆謹言勾起了好奇心,有點疑惑的問:「你能怎麼幫我?」
也許是喬之萍問的太直白,反而把穆謹言問的愣了一會兒。
稍微低頭思考了一下,他才開口:「以你的學歷和能力,即使去不了頭部的四大投行,但是去一家稍微小一點的投行或者金融機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可以幫你寫一份推薦信,或者幫你引薦一下。」
N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名校,她是國際經濟與貿易的碩士,他也看到她簡歷上考的那些金融方面的證書,甚至英語過了專八,法語德語也考過了C1(高級標準)。
至於工作能力,今天看到她一個人做四個人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
上回會議即使出了紕漏也能力挽狂瀾,之前還幫他搞定了康城孔老闆的合約。
她可不是什麼溫室里的花朵,至少也是山谷里的野百合,經歷過風雨。
喬之萍考慮過以後被時野發現了身份,或者被他厭棄掃地出門後如何處置。
如果能有穆謹言的推薦,求職應該能順利許多。
聽到這裡,她臉上揚起感激的笑容:「謝謝。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來麻煩你的。」
不管以後是否會用得上,穆謹言能開口幫這個忙,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穆謹言看著她平素有些清冷的三白眼微勾,笑起來眼底下有很好看的臥蠶。長發自然的披散在腦後,被夜風一吹,猶如柳絲一般,飄揚在空中。
臉上自然流露出來的真誠笑意,不由自主的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說不出來的迷人味道。
他不自覺的移開目光,輕輕摸了摸鼻子:「不麻煩,不麻煩。」
喬之萍笑了笑,正色道:「我入職的時候,多簽了一份競業協議。和其他公司的協議不一樣,這個規定了,我只能被時總開除,不能自行離開。」
當然了,要強行離職也不是不行。
把上次會議丟文件的損失賠償給時野,一百萬。
穆謹言恍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又看了一眼喬之萍,有些話想說,但又有點難以啟齒:「所以,你跟阿野,你們……」
上一回在公司水吧里,穆謹言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不過當時她和穆謹言不熟悉,所以也沒有必要多費口舌去解釋什麼。
他還搖搖頭:「如果實在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我可以幫忙說幾句。」
即使時野仗著身份欺男霸女,他應該也能幫著周旋。
喬之萍歪著頭想了想,解釋了一下:「我跟時總,不是情侶。也沒有超出工作之外的其他交易。」
穆謹言有點震驚:「你和阿野,不是那種關係?」
「對,」喬之萍點點頭,「我不是他的女伴。也沒有做任何違背道德的事,更沒有破壞他的家庭。」
穆謹言確實驚住了,他甚至愣在原地好幾秒。
之後,他臉上才漸漸擴散開一抹笑意。
但很快又收斂起來,還疑惑道:「但,我能看得出來,阿野他,很……看好你。」
大張旗鼓的招聘親自選出來的,聽說入職第一天,就讓財務先給她預支了十萬的工資。
而且還帶她去拿下孔老闆的生意,當天就邀請她同住。
以往時野也選了不少助理,可從來沒有哪一個,像喬之萍這樣被他看重。
說不是有所企圖,誰會相信。
喬之萍眸色淡淡的下定論:「時總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這幾天的相處,她能明顯感覺到,時野看她的眼神,確實有點變質。
目光了多了幾分探尋,一點興趣,再加上很多的玩世不恭。
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但只要理智回籠,他就會瞬間清醒,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他能玩得起,他也有試錯成本。
哪怕真跟她擦槍走火,他也有自信,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
但是,她卻沒興趣跟他玩什麼你進我退的遊戲。
「那你為什麼不解釋?」
現在公司里傳他們兩個人的謠言,傳的滿天飛。
說他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晚上時總還龍精虎猛,一夜七次什麼的……
說的仿佛下一秒,喬之萍就要拆了時野的婚約,帶球強勢入駐時家。
喬之萍輕笑一聲:「解釋了,他們就會信嗎?」
所謂的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簡直像是躺時家床底下看到的一樣。
她可太知道,黃謠這種東西,對女人的打壓和影響有多大。
因為你根本沒辦法自證清白。
尤其,在時野自己也放縱這種流言傳播的情況下。
穆謹言啞然。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喬之萍先邁步,後面的穆謹言大夢初醒一般「哦」了一聲,隨即也邁開大步跟上來。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回車邊,車裡,穆謹言在設置導航。
喬之萍搖頭:「穆副總,我不回時光公寓,我住在城南解放路花園小區。」
穆謹言看到,有點驚訝,但隨即,又想起什麼,微笑著點頭:「好。」
到了樓下,喬之萍不忘道謝:「穆副總,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
穆謹言笑容溫和:「哪裡的話,我還得謝謝你,今晚又請我吃一頓飯。」
「還不到二百,這叫什麼請客。」喬之萍笑,又想起什麼,輕聲說,「穆副總,今晚我可能多說了幾句有的沒的,你多擔待。」
「沒有,我其實覺得,你很好,真的。」
穆謹言說著,看向她的笑顏,耳朵忽然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