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一聲低頭，趕緊轉移視線：「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嗯。」喬之萍點點頭，剛轉身準備走，穆謹言就叫住了她：「等一下。」
喬之萍回頭：「穆副總，還有什麼事情麼？」
穆謹言說：「是這樣，阿野沒回來之前，我恐怕都得坐鎮公司。而我的助理和秘書，得去推我手裡的項目，所以我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樣協助我。當然，不會讓你免費幫忙的，我會幫你申請雙倍獎金。」
喬之萍倒是不在意，幫忙就幫忙吧，何況還有獎金拿。
而且，在公司里工作，比伺候時野有成就多了。
她沒拒絕，只是提出：「這倒不打緊，就是時總那邊……」
穆謹言趕緊回答：「阿野那裡，我會幫你解釋，你不用擔心。也不會拖太久時間，以往去實地考察，一家企業去一兩天，最多下星期就結束了。」
既然都說到這裡，喬之萍也不好拒絕，於是她點頭：「好。那穆副總，明天見。」
她轉頭走了兩三步，穆謹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的開口，又把她叫住：「等一下。」
這次她直接笑了：「穆副總，您可以一次性說完的。」
她的笑顏撞進眼裡，穆謹言又趕緊低頭，咳嗽兩聲，裝作在拿手機的模樣。
還好夜比較深，光線不好，看不到他通紅的耳朵。
「那個……我不是還欠你三頓飯嗎，下次約你。加個微信。」
「哦，好。」喬之萍也沒多想，把自己的微信界面給他掃。
成功加上微信，喬之萍還看了看他的頭像。
穆謹言的頭像是月球背面的衛星高清圖片，隕石坑、月岩塵屑清晰可見。
喬之萍笑：「想不到穆副總還喜歡天文。」
「我其實是喜歡爬山看星星的感覺。如果有人一起，就更好了。」
喬之萍沒聽清，疑惑的抬頭看他。
這次穆謹言被她看的低下了頭，咳嗽聲怎麼也止不住。
喬之萍不明所以，還寬慰他：「夜晚寒涼，穆副總多穿點衣服，小心別感冒了。」
「好。」他順了順氣，「明天見。」
「明天見。」
道別之後，喬之萍轉身上了樓。聲控燈跟著她一路前行，一直到三樓停下。
穆謹言一直等到她的房間亮了燈，才開車駛離。
一路回了家，已經快三點了。
他疲憊的扯開了衣領，剛準備去休息，拿出手機，那邊，喬之萍發了條信息給他。
穆謹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趕緊點開。
裡面是很正常問候的語氣：「到家了嗎？」
他趕緊回了個：「嗯，到了。」
喬之萍很快回覆：「那就好。晚安。」
「晚安。」
穆謹言看著手機，想起夜風中的她。
清爽，乾淨，沒有過多的修飾。
她不是小說里的小白花，不諳世事的單純。
而是，在經歷過生活的風雨後，依然傲然獨立。眼裡雖然看穿一切，卻還是選擇擁抱善良。
如果，她和時野不是那種關係的話，自己是不是可以……
……
第二天上午九點。
「穆副總早。」
「早。」
穆謹言在上班時間，準時踏著皮鞋進了電梯。
電梯很快到了樓層，他一路往前走，下意識的瞟向一個角落——那裡是喬之萍昨天工作的臨時辦公間。
剛往那邊看，他就自嘲的笑了笑。
昨晚回家都三點了，他已經答應了喬之萍可以晚點來上班，而且還有些工作她得回自己的工位。
雖然找了許多理由，但是在工位上果然沒有看見她的時候，穆謹言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穆副總，怎麼了？」突然間，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穆謹言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喬之萍收拾停當，襯衫搭著小西裝外套，下面是半身裙，顯得利落又精神。
她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咖啡上還飄散著悠悠熱氣，很顯然，已經開始準備工作了。
穆謹言一下子就笑了，但很快又收斂了情緒，故作嚴肅的咳嗽一聲：「喬助理，怎麼來的這麼早？」
「早嗎？這不是到了上班的點了嗎？」
喬之萍笑著端著咖啡走向自己的工位，打開了電腦。
起身拿文件的時候，發現穆謹言還在。她有點疑惑：「穆副總，怎麼了？是昨天給您的文件有問題嗎？」
穆謹言不敢看她，眼睛偏向一邊。
喬之萍下意識的看向他目光的落點，發現在她身邊的咖啡上，她笑了笑：「穆副總也想喝咖啡是吧？這是速溶的。如果穆副總喜歡的話，我可以為您泡一杯現磨咖啡。」
穆謹言原本想拒絕的，但聽她話說完，鬼使神差的點點頭，說「好」。
「您稍等。」喬之萍先把東西放好，隨即起身，「穆副總辦公室里有咖啡機嗎？有什麼偏好？」
時野那傢伙，連泡杯咖啡也要挑三揀四。
穆謹言說：「都可以。」
喬之萍於是按照平常給時野泡咖啡的流程給他也倒上，用小杯給他裝了牛奶，碟子裡還放上幾塊方糖。
退出去之前還說：「穆副總，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我就在門外。」
穆謹言端著黑咖啡喝了一口，醇厚濃香，是甜的。
……
上午工作的時間短暫而忙碌，喬之萍再無暇顧及其他，沉浸在工作中。
一直到中午，穆謹言從辦公室里出來，發現她還在，於是約她吃午飯。
兩人在附近一家餐館坐下，穆謹言還笑：「這不算我請的啊，工作餐而已。」
等待的時間，她百無聊賴的抬頭，對面電視屏上，正播放著娛樂新聞。
坎城的紅毯。
今年華夏國去參加電影節的團隊異常龐大，除去一些蹭紅毯鍍金的，還有一些重在參與的流量。
最受人關注的，是一個叫《浮生》的電影團隊。
而那個，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容顏的女主角，一手挽著早已成名的影帝男主，另一手拉著導演，穿著漂亮的禮服，落落大方的踩在紅毯上，接受媒體和觀眾們的山呼海嘯。
——正是，她的親姐姐，徐家大小姐，徐亦笙。
也是，時野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