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隱瞞

  這一開門,兩個人的眼睛一對上,頓時愣了。

  這不是第一次,時野看到她的身體。

  上回她中招,自然是看了個徹底。

  但更早些的時候,喬之萍記得,好像還是有一回,她洗澡忘了拿浴巾,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時野遇上。

  這次又來,而且她特意為了避開他,沒有用主臥自帶的浴室,而是下到了一樓,用一樓的。

  這傢伙居然直接追上,他是又想做什麼壞事吧?

  尤其是,這傢伙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略微驚訝,很快轉化為熾熱,說他不是故意的,誰信。

  但其實,時野還真沒想太多。

  他昨晚,睡得很晚。

  把哭累的喬之萍抱回來了以後,已經是凌晨。

  等洗漱完畢,他接到了陸一鳴的電話。

  「人已經扔酒店裡了,說好了啊,69年的拉菲。」

  說著說著,陸一鳴還覺得有點虧了。

  他把李悠悠帶往回帶的時候,這女人醉後戰鬥力爆表,他和高雲飛兩個大男人,都差點沒控住她。在酒吧街上,差點就被來逛街的熱心市民給當登徒子報警了。

  好容易把她帶到車上,但這兩人,沒有一個認識她的,又不好意思搜她的身。

  無奈,只好把她帶去酒店。

  在酒店開房的時候,這女人倒是醉成一灘爛泥。問題就是,醉的太厲害了,直接吐了。

  沒辦法,只好手忙腳亂的讓服務員連夜收拾,還找了女服務員,把她弄髒的衣服換了一套。

  等全部收拾完,一看時間,凌晨三點。

  陸一鳴欲哭無淚,早知道多要他一瓶,這大晚上的,自己又出錢又出力,還差點被當成撿屍的壞人被抓,一瓶69年的拉菲,他虧大了好嘛!

  他訴苦完畢,還問向時野:「你那邊,怎麼樣?」

  時野沒說話,只是看向床單上的喬之萍。

  夢裡的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身體蜷縮起來,像是用母腹里的那種姿勢,自己將自己緊緊團著,秀氣的眉毛也皺的很深,紅唇微微翕動,像是在做噩夢。

  一看就知道,她內心很不安穩。

  「就這樣。」

  陸一鳴忽的問:「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謹言看上的那個吧?」

  時野沒怎麼說話,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嗯」來。

  陸一鳴有點感慨。

  穆謹言自從上回,被母親攪黃了他和前女友的戀情,消沉了好幾年。

  他們這樣的家庭出身的孩子,雖然錦衣玉食,但最後,享受了那麼多年,還是得為家族出份力。

  那就是聯姻。

  尤其是對穆謹言來說。

  穆家家產十來億,父親某大集團公司的副總裁,母親是大學教授。在大部分人眼裡,妥妥的富二代了。

  但在燕城這樣世家林立的地方,不過是個高級打工仔。

  穆家父母,一門心思想振興家族,想繼續往上爬,想成為資本,最好也是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聯姻。

  倒也不一定讓兒子攀上多高的高枝,但絕對不會讓他娶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

  也因此,見一個拆一個,拆了他好幾個前女友了。

  穆謹言上一次被迫分手,到現在,也四五年了。

  這四五年裡,其實也不是沒有女人向他示好,但他根本不敢心動,也不能行動。

  就怕父母橫插一槓,又逼他分手。

  他畢業後和時野一起工作,不回家繼承父母給他設定好的路,就是為了擺脫父母的控制。

  但再擺脫,那畢竟是他親爹媽,生他養他的父母。

  穆謹言從小受傳統教育長大,對父母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可喬之萍明面上的身份,那絕對是無父無母,窮困潦倒,從小被奶奶養大的留守兒童,一沒家人二沒錢。

  穆母連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都看不慣,會答應她?

  除非她忽然中了彩票,或者來一對有錢的爹媽收養。

  如果只是談談戀愛,背著他媽談一段倒也沒什麼。就比如他,女朋友沒有幾十也有上百,讓他娶他娶的過來嗎。

  但謹言這小子,從小就是做事認真。

  每一段感情,都是奔著最後能修成正果去的。

  穆謹言不行,那時野就更不行了。

  一句話,很簡單,他已婚。

  雖然現在很多女人貼上來的時候,根本不在乎對方結沒結婚,有沒有女朋友,只要自己能上位就行。

  但眼下這個喬之萍,明顯就不是這樣的人。

  「你打算怎麼對她?」

  如果換一個女人,陸一鳴估計會開開心心的吃時野的八卦。

  畢竟這傢伙鐵樹開花,二十多年都沒有遇到什麼喜歡的女人。要不是因為他也不喜歡男人,陸一鳴都要懷疑,是不是這傢伙真的有問題。

  現在他身體是沒什麼問題,但生活里就很有問題。

  很明顯,他對這個女人,也許沒有穆謹言那樣認真,但也是極為看重的。

  雖然他們平時都是願意為兄弟兩肋插刀,但有沒有一種可能,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兩刀。

  要是二十幾年的交情,因為一個得不到的女人而鬧崩,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時野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只是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謹言那邊,你先幫我瞞著。」

  陸一鳴涼涼的說:「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時野喉結上下,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也不需要多久,他母親的生日,不是馬上就要來了嗎。」

  上回穆謹言還專門約了喬之萍出門,為他母親買生日禮物。

  陸一鳴愣了一下,好久好久才回答:「如果他知道你們的事,如果他真的因為這件事生氣了,你怎麼辦。畢竟你們不只是朋友,而且還是合作夥伴。你不是準備上市嗎,為了一個女人,萬一真的鬧到你和謹言分崩離析,公司上不了市,你覺得值得嗎?」

  「當然不值。」時野不需要思考,直接回答。

  他這二十八年,報復父親,從便宜哥哥手裡把公司搶回來,是他的第一要務。

  除此之外,所有的情愛,羈絆,歡樂,婚姻,家庭,在這個目標面前,都不重要。

  自然,也包括喬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