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陸一鳴回答。
他自然是希望兄弟和睦,希望幾人一切順遂的。
雖然時野從來不是個戀愛腦,穆謹言應該也不是。
但即使沒有鬧到分崩離析那一步,兄弟之間為了個女人產生了嫌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掛了電話,時野喉結滾動。
他也知道,此時的自己,就像是在走鋼絲。
一面是兄弟情義,是他為之奮鬥了二十多年的努力,是公司,是他的心血。
另一方面,只是他的小小心動。
而且,心動的女方,好像還不怎麼領這個情。
他有婚約在身,給不了她平等的,正大光明的戀愛。
就算以後他真的離婚,可能那時候他倦了,膩了,也有很大可能不會娶她。
喬之萍有野心。
但她的野心,只是在工作上。她可以拼命加班,賺取薪金。絞盡腦汁努力爭取訂單,學習管理公司,生命力旺盛,拼命往上爬。
在生活上,她保守且謹慎。除了一段和郁斯年的初戀,幾乎沒什麼感情生活。
剛剛喬之萍的哭泣,還在他耳邊縈繞。
她提過的,她不想跟他有什麼關係,也不想再進一步,更不想被人否認工作上的能力,說她是靠他上位,是小三。
時野能感覺到,喬之萍說這句話,並不是要逼他離婚,給自己一個名分。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牽扯。
難道自己真的該收手,退回到安全的工作領域,以後兩人見面,就只能是同事,是上下級,甚至還要助攻她和穆謹言,以後看著他們白頭到老?
時野搖搖頭,明明之前,他給自己設想的就是,一定要得到她一次。
也許真的吃到嘴裡,得償所願,應該就不會那麼日思夜想了吧。
現在他才知道,那一次不是得償所願後的索然無味,而是,真的食髓知味,他真的不想放手。
但是,他不放手又能怎麼辦。
他不可能為了她離婚,為了她跟穆謹言兄弟爭鬥,也不可能為了她毀掉公司。
夢中,喬之萍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眉頭皺的更深,整個人幾乎都團成了一個球。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先伸手,手指輕輕覆在她的眉心,將她皺緊的眉宇,一點一點的撫平。
等她眉宇稍稍舒展了些,才伸手摟著她。
也許是這陣子,兩人同床共枕了幾回,喬之萍有些熟悉他身上的氣味,並沒有抗拒。
而是覺得微微有點冷,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姿態小心翼翼的,像是下意識怕他嫌棄。
時野喉結滾動,良久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還是輕輕給她掖了掖被角。
也許他們兩個,真的沒有緣分吧。
也許她清醒以後,會巴不得離他遠點。
但是在今晚,他還是不想推開她,就這樣抱著她一起到天明,也挺好。
……
時野很晚才睡著。
他是個正常男人,前陣子才剛剛吃到肉,血氣方剛,喬之萍越靠越近,在以往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甜蜜的負擔。
甜蜜是挺甜蜜的,但負擔也是真的。
至少,一個晚上,他跑了好多次洗手間。
不捨得不抱她,但也怕自己起了反應以後精蟲上腦,一直到天空漸漸發白,才算勉強睡下。
所以剛剛醒來,他腦袋真的有一點沒睡夠的茫然。
看到喬之萍落荒而逃,他也跟著她下樓,不是怕她跑路,而是真的有點擔憂。
可沒想到,一開浴室的門,她恰好也擰開水龍頭,兩個人正好撞了個結實。
朦朧的蒸汽里,她的容顏,她的曲線,似乎都有點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看不清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水汽模糊了他的視線,但是沒有模糊他的心跳。
他覺得自己心臟跳的特別快,像是擂鼓,又像是在奔忙。
他明明早就過去了那個愛情價更高的年紀,而且從前的自己,還特別嘲笑那些戀愛腦。
但此時,他好像腦袋「嗡」了一聲,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眼裡耳朵里,只有她。
「時野!」還是喬之萍先醒過來,第一反應是,趕緊伸手拉上浴簾。
「刺啦」一聲,浴簾滑動,將裡面的美景盡數遮住。喬之萍還不忘伸手,扯下浴巾。
要是發生什麼事,也方便她遮掩。
在浴簾被拉上後,時野也好像清醒了一些,他搖搖頭:「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確實不是故意來看的,略頓了頓,便轉身,準備往門外走去。
但走了沒兩步,他又停下了腳步。
他喵的,他為什麼要走?
這是他家,這是他的房子,裡面這個洗澡的女人,他也擁有過。
他為什麼要顧及那些情感,那些道德,那些束縛,他就是喜歡她,想睡她,想要她當自己的情-人,不行嗎?
也許是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喬之萍以為他已經離開,準備拉開浴簾,把浴室門鎖上。
剛一拉開,就發現,時野正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神,很是危險。
她立馬又退了回來,要把浴簾扯上。
但這次,時野沒有呆愣在原地,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拉浴簾的行為。
喬之萍嚇了一跳,聲音都有點抖:「時,時野。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你說呢?」
時野眼瞳微眯,臉上寫滿了危險。
這表情,不需要看就知道,他想動手了。
喬之萍連忙阻止:「你答應過我,你不能勉強。」
「我偏要勉強。」
時野用力一扯,將她扯得踉蹌一步,摔進他的胸口。
喬之萍嚇得想往旁邊躥,時野的另一隻手,已經伸向她的浴巾,想要撕開最後的束縛。
「不行。我……我是危險期。」
「那正好。」時野絲毫不顧,甚至有一刻,他似乎還略有些期待。
正好個屁,喬之萍堅決拒絕:「我不想再吃事後藥了,傷身。上回生理期疼得不行。」
她沒想到的是,她講完這一句,時野竟然真的放開了手。
而後,他眼神幽暗,大步轉身往外走。
喬之萍大口喘息了幾順,還以為逃過一劫,正打算去關門,剛走到門邊,時野就去而復返,手裡還拿著——岡本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