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宴,揚州地區最大的酒樓。
揚州官員,以及賑災隊伍高層都在大廳用席,只有花滿亭,盧達,衛淵三人進了包廂。
落座後,花滿亭表情不悅地道:「衛淵,叔叔勸你,放糧要有節制!」
衛淵無奈地攤手:「世叔,這些糧食那麼沉,本世子早就想半路都賣掉,可沒辦法公主跟在旁邊監督呢,同樣今日的放糧行為,也是做給公主看的。」
「哦?」
花滿亭神情一愣,上下打量衛淵:「此話怎講?」
「老百姓的命與螻蟻般如草芥輕賤,死就死了,這香噴噴的糧食給他們吃,那叫糟蹋。」
「所以賢侄你的想法是……」
「我想玩把大的!」
衛淵湊到花滿亭的耳邊:「現在揚州的糧食價格多少?」
「150文錢一斗!」
「咋還降了……」
花滿亭長嘆道:「還不是因為你來了,賑災糧出現那群商販害怕糧食降價,所以都開始降價銷售了。」
衛淵對盧達挑挑眉毛:「還愣著幹啥,這刺史你咋乾的,還不去全州通告,就說賑災糧發完了。」
「嗯?」
盧達一愣,花滿亭從桌子下踹了他腿一腳:「讓你去就去,嗯你大爺的嗯!」
「下官這…這就去辦。」
花滿亭摟住衛淵的脖子笑道:「賢侄是想把糧食價格恢復200文錢?」
「世叔,當年你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大少,怎會這般膽小,200文算個屁,我的目標是四百文。」
「啥玩意!」
花滿亭驚呼一聲:「你丫的比我狠多了,四百文?」
「沒錯,不想餓死就乖乖掏錢!「
花滿亭對衛淵豎起大拇指:「賢侄這主意不錯,但就是未來我們叔侄二人的名聲……」
「罵名我來背,反正我名聲也這逼樣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只要錢到位,名聲全乾碎!」
衛淵拍著胸脯說完,摟住花滿亭的肩膀:「可世叔,雖然咱們賺了大頭,但本地和外地糧販也會跟著賺,他們雞毛不付出,就賺個盆滿鍋滿,侄兒我不甘心啊。」
「要不對糧鋪米行加十倍的稅收,外地糧販進城也要交稅,倉庫,碼頭的租金上調二十倍。」
衛淵嬉皮笑臉地道:「世叔真是個大壞人!」
「賢侄也是個小壞蛋啊!」
「那就這麼定了,乾杯!」
隨著衛淵到來施粥,糧價已經下降到120文一斗,雖然還是很貴,但百姓對衛淵感恩戴德。
可當賑災糧已發空的告示貼出來後,糧食瞬間漲到180文一斗。
百姓們的感恩戴德消失,取而代之的破口大罵,衛扒皮,衛狗官……
當天晚上,熊闊海,歐冶子等人來找衛淵質問情況,但衛淵卻把自己關在房間中,門外有江玉餌把守,誰都不見。
第二天一大清早,糧食價格就突破了之前最高價格200文,達到220文一斗。
下午時,花滿亭找上門,拍出一厚摞銀票。
「賢侄你看看這是什麼!」
「銀票!」
衛淵雙眼放光地搶過銀票,點了一遍;「三百兩銀子?」
花滿亭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衛淵的眼神,區區三百兩就讓他這般興奮,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家黃金到底是不是在衛淵手中。
「世叔,你為啥給我錢?」
「昨晚連夜徵收的稅,今後還會更多,真是活該我們叔侄二人發大財啊……」
說話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熊闊海拎著青龍偃月刀,歐冶子拎著紋龍大鐵錘衝進來。
「老子在門口都聽到了,姓衛的!枉老子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與歹人密謀!」
「你可知,現在糧食已經到了280文一斗,如果再不放糧,整個江南必然餓殍遍野,你手中的銀票上面都是百姓鮮血染紅的!」
「狗官,你就不怕晚上做夢,那些餓死的難民找你來索命嗎!」
「熊大哥,別和這狗官廢話,直接宰了他!」
熊闊海感覺自己被騙,氣得咬碎銀牙,揮舞大刀,含怒出手,朝向衛淵的脖子斬去。
「世叔救命!」
衛淵嚇得驚慌失措,躲在花滿亭的身後。
「不過是江湖草莽罷了,也配在我們貴族面前舞刀弄槍?」
花滿亭根本不怕,只是站在原地,腰板筆直,只見兩道黑影閃過,兩名身穿黑袍,滿臉冷酷,三十左右歲的男子。
二人手持刀劍,擋在熊闊海與歐冶子的身前。
鏘~
巨大的兵器碰撞聲響起,四人各退三步。
這邊的聲響,也引來王玄策帶著天魔十八騎衝進來。
緊接著便是提著褲子去上廁所的江玉餌,以及一百零八位怒岔金剛。
眾人合力將熊闊海與歐冶子制服,五花大綁丟到衛淵腳下。
衛淵一腳踩在熊闊海的腦袋上:「你他娘的以為自己是個啥大人物?本世子紈絝惡少之名,世間人人皆知,就是哄騙你幾句,當真了啊?」
「臭傻逼,還敢對本世子動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啥身份。」
「本世子就是利用你們兩個高手到江南,如今地方都到了,你們也就沒用了。」
「媽了個巴子的,來人,把他們倆拖出去打,往死里打!」
花滿亭大笑:「賢侄好氣魄,卸磨殺驢,恩將仇報此乃真小人,不過世叔我喜歡!」
「哈哈!」
在衛淵與花滿亭的大笑聲中,找來全江南最好的廚子,在衛淵下榻的宅院大擺宴席。
酒過三巡,一名跟班在花滿亭耳邊低估幾句。
花滿亭忽然站起身:「賢侄,我手下剛剛尿尿時看到,那兩個刺殺你的草莽沒被懲戒。」
「嗯?對本世子的命令陽奉陰違,真想翻了天!」
衛淵大喊一聲:「把那兩個狗東西帶上來!」
很快,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熊闊海,歐冶子被拖著送了上來。
「世叔,這都馬上打死了,你手下竟說沒懲戒?」
衛淵說完,猛然伸出兩根手指,扣瞎了跟班的雙眼。
「有眼無珠的狗東西,這一對招子也別要了,就你這瞎狗跟在世叔身邊,侄兒是真不放心啊。」
「啊!」
跟班跪在地上,捂著流血不止的雙眼哀嚎痛叫。
「我沒有,我沒有說過看到他們倆,我沒有說過啊……」
花滿亭臉色一冷,揮揮手,他身邊的保鏢當即拔劍,抹了跟班的脖子。
「多謝賢侄替世叔找出叔叔身邊的瞎狗,今日就吃到這吧,他日叔叔會親自把稅銀給賢侄送來。」
「世叔慢走,不送!」
衛淵把花滿亭送出門外後,一把抽出老石腰間的鐵片刀,手起刀落,劃斷綁在熊闊海與歐冶子手腕上的繩索。
「狗官!」
「呸,狗世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知道你們差點壞了我大事啊!」
衛淵恨鐵不成鋼地說完,雙眼流出不舍的眼淚:「老石,快讓小醫仙過來給兩位兄弟治傷!」
「狗世子,不要惺惺作態,我熊闊海發誓,只要我不死就必殺你,否則就讓我熊某人……」
沒等熊闊海說完,便被呂存孝捂住嘴。
「熊大哥,你真的差點壞了世子的大事,你太魯莽了,為什麼事先不著兄弟我商量一下。」
「呂存孝你這狗世子的鷹犬,我真是看錯了人。」
「悔不該,與你這賊人把香燒,結拜異性兄弟!」
歐冶子死死等著呂存孝:「我倒要聽聽,我們壞了狗世子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就是大事唄……」
呂存孝尷尬地看向衛淵:「啥事?」
「還是我來解釋吧。」
一陣輕柔清脆的聲音響起,南梔在雪兒的服侍下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