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喜,但是,還沒叫得出口,又發現崖頂峭壁上,站著一個又高又大的猩猿,正在向她招手。
江婉瑤此時已經喜極而狂,心想此人一來,不惟李天澤立可得救,就是蝴蝶崗的惡鬥,自己這一方面要能得他幫助,也可以絕對必勝。
因此,她飛跑過去,連招呼也不招呼徐玉兒一聲,已撲到那老者面前跪下,嚷著道:「師公!瑤兒給你老人家磕頭了!」
來人叫天南逸叟,雙袖輕拂,將瑤兒一托,打著哈哈道:「你這丫頭!還不快起來?再礙事妨礙我,我可不管了!」
瑤兒像真怕天南逸叟跑了似的,一把摟緊他的雙腿,撒嬌撒痴地叫道:「不行!快把我天澤哥救醒過來。」
說著,將天南逸叟的長衫一拖,就往李天澤躺處跑去。
猩猿出現崖頂,揮手蹦跳。
玉兒更加心慌,準備使用「蜂尾針」,先將猩猿毀去,然後合二人之力應付老頭。
只因擔心李天澤仍然沒醒,怕有失誤,所以不敢立即出手。
玉兒正在打主意,江婉瑤已從身後掠過,直撲那老頭,以為瑤兒防自己不是老頭對手,代自己出去拒敵。
正要轉身過去,護住李天澤,免被猩猿襲擊。
哪知,江婉瑤一到老頭面前,就跪地磕頭,喊著師公,不由心裡一愣,想到剛才自己的態度失當,更是臉紅心悸,等聽到瑤兒要那老頭解救李天澤,認定那老頭,一定是長眉長老,只好準備上前請罪。
這時,瑤兒已將老頭拖了過來。
玉兒忙迎了上去,拜道:「老前輩在上,請老人家寬恕在下無知……」
而天南逸叟沒等玉兒說完,用手一托,將她托起,截住她的話笑道:「難得你機靈細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會怪我!」
說著,已走近李天澤身邊,再一端詳,便抬手一招,崖頂猩猿一跳而下,輕靈巧捷落在半崖石上,無風無聲。
兩人見天南逸叟向猩猿招手,正自望著猩猿猜疑,忽見一團黑影掠頂而過,一瞬間黑影已被猩猿懸空接個正著,重又落回那塊懸岩削壁上,離崖邊平地,約有七八丈高,天南逸叟喝聲:「還我!」
一條身影,又從猩猿手裡拋過來,這才看清,那團黑影竟是李天澤。
兩人這一驚,已被嚇得冒出冷汗,就雙雙飛起想去接奪。
婉瑤和玉兒身形已經夠快,但是,天南逸叟比她們更快,沒等李天澤那身軀落近兩小身前,右手越過兩人單掌一推,李天澤又被推了回去,被猩猿抱住懷裡,三人也已經落回地面。
二女聽見猩猿嘶叫,忙抬頭看去,連李天澤也失去蹤影,急得在跺腳。
天南逸叟卻若無其事的哈哈大笑道:「丫頭,急什麼,保管片刻功夫,還你們個哥哥就是!還不快給我坐下。」
說著,自坐在一塊大石上。
玉兒雖然著急,但還不敢怎麼使性,怕老頭見怪。
江婉瑤可不然,一個「飛蛾撲火」,投進天南逸叟懷裡,嬌嗔道:「我不管,師公快還我天澤哥來。」
玉兒不禁心急,也走近老頭子的身邊,懇切問道:「老前輩!能否告知哥哥被抱到哪兒去了?」
天南逸叟正色問道:「你們可知道,你們哥哥,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江婉瑤搶著說出剛才的經過,並將她們怎麼救治,打算背回太史第去的意思,全告訴天南逸叟。
最後,還加上一問:「師公,你說,我這樣做,難道錯了麼?」
天南逸叟笑道:「錯,倒沒有錯,只是你們卻不知道,李天澤服的是天下至毒的蛇血,如果,我估量得不錯,他一定事前服了什麼最厲害的去毒靈藥,這才以毒迫毒倍增功力,要不是他稟賦特異,怕不早就心管暴裂血液漲破,神仙也救不了啦!」
玉兒慌忙將李天澤被毒小七「玄陰毒爪」所傷,如何用「崆崆玉瓶」,「雪巔玉瓶」,等靈藥救治,以後又服過「茯苓液」「保命丹」等一一說出。
天南逸叟倒反瞪著雙眼,聽得發呆,半天才嘆氣搖頭道:「真想不到,你們這幾個小娃娃,竟然有此機緣,能獲得這多連夢想也不敢夢想的絕世奇珍,怪不得我老頭子也看不出他的心脈怎會漲得這麼厲害,好在我來得及時,不然……」
婉瑤再也忍不住上前問道:「師公!那你老人家,怎麼還不趕給天澤哥救治呢?」
天南逸叟眨了眨眼,答道:「我說你這丫頭,自己闖了禍,可要找上我了?誰叫你任性,我要不給他救治,憑你的蘭花手輕揉慢搓的,就救得了麼?」
兩人這才明白,天南逸叟方才一見李天澤,就瞪眼盯視著。
原來這老公公將寶哥哥當綠球,跟那大猩猿拋來擲去,那麼,大猩猿幹嗎又將人給抱走呢?
天南逸叟像是知道兩人的心思,沒等她倆發問,就先說道:「你們是懷疑那猩猿抱走了你們天澤哥,是不是!」
兩人同時應道:「是啊!」
老頭子又是哈哈笑道:「你們不是也打算將他背回家去麼?猩猿走的總比你們快吧?它知道這山頂南邊有個放生池,那兒是山泉活水,要把傷者浸入潭底,泡上半個時辰,才能收縮心脈,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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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逸叟這才緩了口氣,另一個念頭,忽又湧現,急問道:「可是……」
玉兒好像也想起什麼,打斷婉瑤的話,接著道:「要費這多時間?這可怎麼辦?」
天南逸叟已猜透兩人的心思,閒著無事的,笑道:「你們忙什麼啊!」
婉瑤本想早就說出,只是怕老公公罵她,一事沒了二事又到,不得已將說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現在,經天南逸叟探問,她以為老公公真的不知道,便將她們如何跟毒小五,毒小七打鬥,追進石屋,如何要去蝴蝶崗赴援之事。
然後懇求道:「師公,求你老人家……」
天南逸叟假裝不快,抬頭望著天空的白雲,喃喃自語道:「這真是白雲蒼狗多變幻,事到頭來認不得。」
玉兒見老人毫不置理,以為他真的不高興,心裡慌急,只好也上前哀道:「本來,我們知道不該麻煩你老人家怎奈……」
天南逸叟看著玉兒,接下去道:「別說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問你,赴緩要緊?還是救人要緊?」
玉兒被老公公這迫問,便不敢出聲。
婉瑤雖然年紀較玉兒大一兩歲,可是嬌跳慣了,有話就說便搶著道:「當然,兩樣全重要,只是你老人家不是說寶哥哥半個時辰後,便會醒麼?我們兩個在這裡等他,師公趕赴蝴蝶崗幫爺爺,不就成了!」
玉兒聽婉瑤居然毫不顧忌的說出這種不近人情的話來,深怕老公公責怪,偷用眼角掃了婉瑤一眼,又看著天南逸叟發愁著急。
可是,天南逸叟卻微笑頷首道:
「你這丫頭!要到什麼時候才真懂事?你也不想想,我這一大把年紀,還什麼沒看過?就只你們那些稀世靈藥,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兩個小毒怪,我真沒曾把他放在心上!連到躲在白雲山上的六陽劍方壺,帶著一對學生徒弟,也被我老頭了一句話氣跑了,你爺爺他們,這時怕不早已回到山洞隱室,等你們正等得不耐煩哩!」
兩小被天南逸叟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弄得糊裡糊塗,真不知道老公公究竟是弄什麼玄虛。
婉瑤又忙問:「師公,我不懂?你是說什麼六陽劍,跟爺爺打了起來?」
天南逸叟呵!呵!笑道:「我是說你不懂嘛!六陽劍雖然是要找你爺爺,但是他卻誤信傳說,真以為你爺爺已經遠避雲嶺三魔,逃往海外,他是聽他那孿生女徒的話,在等等魔頭們去赴約,卻不知道,兩個小毒怪早就派了人在監視著他們師徒。」
玉兒聽說六陽劍有兩個孿生女徒,就想起昨天在道上所遇的那兩個面目完全相同的少年,但她卻懷疑明明是男子,怎又會是女徒?又是等魔頭們赴約,難道將我們兄妹,也認作是賊黨。
心裡在這麼想,嘴裡卻問道:「你老人家是說,兩個毒怪,也到了白雲山坳,被你老人家趕走了?」
天南逸叟又搖頭道:讓我索性告訴你們吧!別再猜三問四,我是聽六陽劍出山,趕先到了嶺南五羊城來,就猜到他要找你爺爺的過節,怕誤會越弄越大,昨夜,我就趕去蓮花山,想會瘋和尚師徒。」
「我知道邋遢和尚跟六陽劍也有過一次誤會,想和他同往一併解釋,哪知他已赴羅浮李昊冢,事後就會來,今早我離開蓮花洞趕到白雲山,發覺在山麓一帶有人躲躲閃閃,我還以為又是你爺爺帶了家人在那裡打獵……」
婉瑤插問道:「那是什麼人?」
天南逸叟笑道:「你們以為是什麼人?」
兩人搖頭,眼光光的望著老公公,在猜想,也是在期等老人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