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隻三寸蓮足款款踏出,一個纖弱嬌媚,風情萬種的美麗身影站在了轎外,站在了眾僧的眼前。
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巧鼻,櫻桃似的紅唇,再配上一套火紅的綢裙,活脫脫一個美艷嬌娘。
在場眾僧眼見,驚詫萬分。
這些「白馬寺」的護寺武僧,多為後輩,大多沒有見過這被稱為「天下第一醜女」的老魔婦,但是從她的綽號,和剛才一空大師的描述,心中自然以為轎中人一定是一個皮如干木材,面如黑猩猩一般奇醜的老太婆呢。
可……可是現在站在他們眼前的轎中人,卻與他們想像中的醜女卻大相逕庭,完全相反。
眼前這女子竟是如此美艷,如此漂亮。
只是有一點,那張絕對美艷的臉蛋有些呆板、僵硬。
除此之外,別無挑剔。
這時,站在方丈室前,一空大師的雙眼已經愣愣的了。
他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很久,他抬手指著女子道:「你……你,這不是你的本相!」
美艷婦女卻發出老婦人的聲音道:「不錯這當然不是我的本來面目,柳如笑,你再仔細看看,我這張臉像誰?」
「銀兒?……」
一空大師道:「銀兒,這是我嬌妻銀兒的長相,你……你怎麼能扮成我的銀兒的?而且……而且還這麼像?」
女子的嘴又動了起來,聲音蒼老道:「你問我?好,我就告訴你,四十年前柳府血案之後,我想逃出去的你一定會喬裝回來給你的家人收屍。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當時你嬌妻臉上的臉皮已被人生生地剝去了。」
一空大師此刻雙目噴火,咬牙切齒道:「是……是你……是你剝去了我銀兒的臉皮?」
由於激動,氣憤,一空大師的聲音已經顫抖。
「紅轎魔婦」道:「是我!是我親手剝了她的臉皮,然後貼在了我的臉上,哈哈哈哈,你的妻子雪銀兒不是當時中公認的江南第一美女嗎,你們這些臭男人不就是喜歡女人的一張漂亮臉蛋嗎,如果當年我擁有你妻子的這張臉蛋,而你妻子雪銀兒則是我那時模樣的話,我敢肯定,得到你的,就一定是我,而絕不會是雪銀兒!」
一空大師怒道:「所以因為這個,你……你就剝去了我妻子的臉皮?」
「紅轎魔婦」道:「對了,一點不錯,我恨你們,恨你們這些臭男人!如果不是你們對我的百般歧視,百般羞辱,我尤菜花也絕不會變成現在的尤菜花,也絕不會加入魔教的!」
她咽了一口垂沫繼續道:「可現在,我殺人、毀舍、滅門、無惡不作,你們這些臭男人才對我另眼相看,百般順從,我讓他們說我是天下第一美女,他們就沒一個敢說半個不字。不過,只有你柳如笑還如從前一樣。好,我欽佩你的骨氣與勇氣,只要你把那個道口說出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和你滿寺的人。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一律格殺勿論!\
一空大師仰天長笑道:「我寧做英雄鬼,不做階下偷生囚!」
「紅轎魔婦」冷森一笑道:「好,好一群英雄鬼。老身就成全你們。柳如笑,你先出招吧!」
一空大師沒再說話,他一抖長袖,雙腳點地從階台上飛縱而下。
他左掌直向「紅轎魔婦」的心口拍去。
而右手五根手指直朝老魔婦的天靈蓋猛插而去!
這兩招看似平常,但往往就是這樣極平常的招式才最具威力!
這時,「紅轎魔婦」冷笑一聲道:「柳如笑,你出手便用了你們蘇州柳門的平平十二絕中的招式,好,看來今天你我當中註定非要有一個倒下不可了。」
說著,也不見她如何轉動,但原本站立的「紅轎魔婦」的身影突然增多了好幾倍。
她的前後左面,各出現了三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個個都清晰無比,沒有一點虛幻之感。
一空大師一看,冷笑道:「幻影分身,別想瞞我。」
他認準中間的那個「紅轎魔婦」,其招式與進攻的方向絲毫未變,依舊直向認定的目標擊去。
瞬間,掌至爪落。
但卻什麼也未碰到。
這時,「紅轎魔婦」出聲道:「柳如笑,此時,我便可一招殺了你,你到底說不說地道口在哪兒?」
一空大師淡淡地道:「四十年未見,原來還真讓你練成了幻影分身術。不過,即使你實力練得再怎麼厲害,老衲也不會對你說出地道口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紅轎魔婦」冷冷地道:「柳如笑,你已經老了,正如你先前所說的,我們同輩之人都已人老珠黃。女人如此,男人也一樣,你現在也不是當時的三大美男子之一了,所以老身我對你已沒有了興趣,剛才我讓你一馬,沒出手,完全是出於過去的交情。但如果再這樣打下去,老身絕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你聽明白了嗎?」
一空大師並不領情地道:「你就只管出手吧,還羅嗦什麼?」
「紅轎魔婦」惱羞成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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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所有的幻影驟然消失。
只有站在一空大師身後的那個女子依然還在。
在場的眾僧頓時驚呼道:「方丈,小心……」
一切都晚了,女人的雙手已經抬起,伸出了衣袖。
這是一隻乾枯的手,猶如兩張老樹皮一般,布滿了褶皺,與她的那張臉和一身紅燦燦的絲裙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兩隻乾巴巴的手,已輕輕地按在了一空 大師的後背上,並且低聲道:「如笑,對不起了。
話語輕柔,仿佛還帶著許多的悲痛與傷感。
但此時的一空大師卻七竅流血,撲倒在地了。
大師臨終,臉上並沒有痛苦,甚至還帶著一絲安祥的笑容。
「紅轎魔婦」突然發瘋般仰天大叫道:「如笑死了,我的如笑死了,他真的死了……」
隨後,她猛然低下頭,衝著雄霸兄弟兩人狂叫道:「神遊,神行,寺中人,只許留一個活口,其他統統殺光,讓他們為我的如笑哥陪葬,陪葬!」
說著,她抱起一空大師的屍體,自顧自走入了花轎之中。
百珠轎簾又重新垂了下來。
接著是一片劍影,一地殘屍!
「白馬寺」遭劫了!
……
正在地道中爬行著的「鬼鬼祟祟」等人突然聽見一聲響,緊接著,便聽見「哎喲」一聲。
前者是寶劍出鞘聲,這聲音誰都聽得出來的,後者則是「祟祟」的叫聲。
「祟祟」道:「李天澤,你幹麼在後面捅我的屁?」
李天澤道:「不是我捅你的屁股,是我的陰陽八卦白龍劍自己彈出了鞘外,糟糕,白馬寺肯定有險!」
東方婉兒立馬道:「李天澤,告訴你不要再裝神弄鬼,你怎麼還是不改呀?現在,又是在這兒信口雌黃了不是?」
李天澤反口道:「我什麼時候裝神弄鬼了?又怎麼信口雌黃了?」
「傻狗」傻笑道:「嘿,嘿嘿,蠟燭是不點不亮的,寶劍是不拔不出的,這道理誰不明白?你如果不是自己去把劍拔出鞘,劍自己怎麼會出來呢?你不要騙我們了。」
李天澤氣道:「臭傻狗,你是說這劍是我故意拔出來的嘍?」
東方婉兒道:「不是傻狗這麼認為,而是我們大家都這麼認為。」
李天澤差點沒氣跳起來,叫道:「好,好,好,既然你們大家都認為這劍是我自己拔出來的,我也就說不清。只是,自己拔出來的劍自然是可以任意收回的,是不是?」
沒有答話
李天澤接著道:「可我這劍如果在有險的情況下自會跳出鞘外,那麼,在沒有離開危險地帶之前,無論是誰,也撤不回的。現在如果你們哪一個能將我的劍插回鞘中,那我就甘認自己說的一切話都是放屁,以後你們也別信我說的話。如果這劍插不回鞘中,那麼,就請各位相信我,別去白馬寺了。」
「傻狗」道:「我們又沒用過你的劍,誰知道你的劍上有沒有機關呀?」
李天澤氣道:「廢話!造劍之人只會在抽劍時設機關,以防別人盜用自己的劍,收劍是越快越好誰會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再造個插劍的機關呀。」
他狠狠地道:「我告訴你傻狗,下回我李天澤說話,你再在一旁胡說八道,和我搗蛋的話,我非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可!聽見了沒有?」
這時,東方婉兒開口道:「不就是把你的那柄破劍再插回鞘中嗎?這有什麼難的,我來!」
說完,她從李天澤的手中接過了那柄劍
她自然是沒有能夠將劍插回鞘中。
不要說她了,就連海量大師與菊雲道長也試過了,他們兩人也沒能將劍插回鞘中。
儘管他們個個都使出了吃乃的勁,那劍硬是插不回鞘。
這回,大家都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