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就是不能盡本份責任,富者擁財自重,貧者自暴自棄,仕者不在修德愛民,人不知善盡俠心,比起你千金一諾,這麼些年苦心的全德全義,從古到今,又有多少人比擬?」
「呵呵,臭小子我快說不過你了,我肚子裡的一些牛黃馬寶,這些也全讓你給掏光了。」
「你倒是現賣買的賣我一頂高帽,這些話咱們爺兒在這兒說說,沒讓外人聽到倒不打緊,要讓別人知道咱們自吹自擂,不笑得滿地找牙才怪!」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這有什麼好笑的,有的朋友就是這點不好,常常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殺了再說,視人命如草芥,這種弱肉強食的魯莽行為,跟野獸的世界有何不同?」
「臭小子,你說的話我頗有同感,吾族古聖先賢就有這種先見之明,比方說武士心三個字,把武字拆開,士心二字湊攏,正是止戈之志,人本應上體天心息紛止爭,以和平為職志,才不負所學,不負一腔熱血與大好頭顱!」
李天澤突然站起,雙手猛扯自己茅草般的頭髮。
「臭小子,你在幹什麼呀?」
「聽你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可是……可是……我這個茅塞怎會想不開呢?」
老化子不禁呵呵笑起來:「呵呵,原來你的茅塞是長在頭皮之上啊?呵呵……」
當然,這是李天澤逗樂子而已。
「人最大的短處是在爭強好勝,要維持和平又談何容易?行俠本身的分寸就很難拿捏了。」
「老化子,你這麼一說,行俠都很難了?」
「不錯,當今世上所謂的俠,大部分都是狹義的俠,真正能稱得上俠的人如麟角鳳毛,俠,是必須要有大無畏的勇氣,有人不顧激流而奮勇救溺,也是俠者。有人拾物不昧,雖千金亦不動心,也算是俠者。有人修路造橋施粥,也可以說是俠者。因為有了他們,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美好。如果世界上全都是這樣的人,又何必要有人來仗劍不平呢?」
李天澤撓撓頭皮:「好像做一個俠者,說難不難,說易倒也不易啊!」
「其實所謂仁心即是天心,為人如不能行仁義而守信諾,實在不配談這個俠字。」
「好吧,我們不要談這個蝦子,我再替你灌一葫蘆酒如何?」
老化子跳了起來:「你少動歪腦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又在打我猴兒酒的主意。」
「我保證不會再喝你的猴兒酒,人格保證。」
「我以你的人格投不信任票。」
「我發誓,我要是偷喝你的猴兒酒,天教雷公劈凳子,四腳朝天!」
「臭小子,這句話老夫可是申請了著作權的,你怎麼可以亂用?」
老化子也懂得保護智慧的財產權,真是奇蹟。
「算了算了,薑是老的辣,我的心眼瞞不了你,這樣吧!我去搬一罐出來,咱們倆你一碗我一碗,喝個痛快!」
「這倒也行也很公平,喝這種半酒半水的玩藝,嘴巴都淡出鳥來了,快去搬吧!」
李天澤三步當成兩步,很痛快地搬來一罐酒,老少兩人坐下你一碗我一碗的喝將起來,也有一搭的窮盡瞎吹了起來。
「老化子,您剛才說的俠字,好像包羅很廣?」
「當然,但是所謂的俠,一定離不開忠、信、孝、悌、仁、愛、禮、智這八個字,一個人如果能奉行這八個字,離俠也不會太遠。」
「主題好像很嚴肅?」
「其實也不算什麼,為人無愧於心,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人,大節上無虧於性就行了。如果凡事一板一眼的照規矩來,將限於一個無形的網中,動輒寸步難行,有些事情則須要通權達變不必拘泥。使些小手段小計謀,往往善意的欺騙比正面的實話更為有用。」
「這些巧妙,要看如何運用,等你下山入世自然能慢慢體會,暫且不提。對了,你的饕餮功練得如何了?
「饕餮功共有十六招散手,倒勉強可以使完,只是總覺得使到末尾功力難以為繼,無法發揮威力。」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因為你功力修為尚淺,功力不足以貫徹,所以才會有招式使出時,有力不從心之感,而無法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倒不必擔心,只要功力更上層樓便可水到渠成,哦,話題越扯越遠了,目前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您是說報仇?我也急得很。」
「你懂個屁!」老化子講沒幾句正經話,口頭禪又出籠啦:「報仇的事十幾年都過去了,急也急不在一時,事情摸定後面的洞(謀定而後動),不可操之過急,急必壞事,何況你的實力只差一步即可大成……」
「我差一步就大腸?」
「你聽到那裡去啦?我是說只差一點就要可以達到成功的境界,只要你宰了那頭螭虬,一切就OK了,那畜牲已到出世之期,你必須盡全力去搏鬥它,取得它的內丹,你目前所練的玄冰真氣,固然也是正統功法之一。」
「但是性質太過陰寒,若是女性來練,有相輔相成的功效,不但能強身健體,且能延年益壽。保持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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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有這等功效,秦始皇就不必派遣童男女去蓬萊仙島去求仙丹了,也沒有現在的日本國了。」
「你懂個屁,這種功夫男人是很難練的,因為這是反道而行,久練會斷喪元陽,導致個性乖癖,成為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敢情南洋的人妖是練這種功夫出身的?」
「你懂個屁!人妖只是利用藥物刺激,哪有練過什麼陽功夫,練這種至陰功夫的人,必須要從童子練起,再配合烈的藥物中和。」
「這種藥物實在太難求了,而火螭虬的內丹,正是此中妙品,一屬至陽一屬至陰,陰陽調和水乳交融,五腑調和內勁乃沛,運行周天庶可大成……」
「說得挺玄的,你真懂得這麼多嗎?」
「那當然了,所以我會要你苦練玄冰真氣,真正的目的,還在那頭火螭虬,玄陰可以克陽火,但必須火候有十成以上,如今火螭虬內丹尚差三日火候,而你的玄冰真氣也達到了十二成境界,相信必可制那孽畜於死地。」
「想想倒是滿殘忍的。」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這孽畜積有數千年的靈氣,你仍得小心大意,小心撐得萬年船,一切看自己有沒有叫化了。
「我不是叫化,只有造化,對了,老化子,你不是說這頭孽畜須要上古神兵利器才能有效嗎?」
「你放下一千兩百五十萬個心,這些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看你有沒有膽子去戰它了。」
「開玩笑,你不是說我膽子已經生毛了,如果這一頭畜牲都不敢斗,還當什麼男主角?」
「臭小子臭美,還沒表現就想要大牌,依我看,你前途也必然無亮得很呢!」
「老化子,你別瞧不起人,我一定要轟轟烈烈的做一個真正的俠者,哦,對了,我一直叫你老化子,到現在還沒有請教你跪姓倒名呢?」
「臭小子,你才跌姓栽名呢!我姓楚名逸,各位大爺們可要記得有我演出的書……」
「你別老是搶鏡頭出風頭,別忘了我才是男主角吶!你不是說有神兵利器嗎?快拿出來看好不好用。」
「你急什麼,是你的總跑不掉,不是你的不能要,我去拿就是了。」
老化子自顧自的轉身,去自己平日棲身的山洞裡。
當然老化子免不了先灌了半罐子老酒,才搖搖晃晃的回來。
他回來時,手中捧著一把連鞘短劍,長僅二尺余,外表黯淡無光,毫不起眼,令人很難相信這是神兵利器。
老化子楚逸把短劍慎重的交給李天澤,並且鄭重的道:「這口神劍,是當年屠龍尊者的隨身之物。也是令祖鐵面慈航從黃山絕頂危崖洞中得到,跟那幾頁招災惹禍的無法神功口訣手稿一起得到的,這口劍在令祖的手中,從未出鞘過。僥倖在那次大劫中沒被敵人得去,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希望你莫借神劍之威而輕開殺戒,但為了除掉遺世之害,准你用火螭虬祭劍!」
李天澤倒也乖巧,上前跪倒恭敬的雙手接過:「李天澤謹記訓誨,若非十惡不赦之徒,李天澤絕不會用此劍!」
老化子楚逸笑笑道:「不必這麼嚴肅,起來吧!你雖調皮搗蛋,我信得過你。」
李天澤小心的審視這口名劍。
這把劍灰暗無光倒頗沉重,形式古樸,鞘上僅有有寒光屠龍四個篆字。
輕按卡簧,劍出無聲無息,劍身竟也灰黑無光,這哪像是一般人所認為的光芒四射的名劍。
李天澤一揮,一塊堅硬大石,突然裂為兩半,劍過無聲,簡直跟切豆腐沒兩樣。
「要是多幾把這樣的名劍,以後挖隧道就簡單了,只是奇怪,這劍名含光卻一點都不光。」
「你懂個屁!劍名含光,正是取其含光不吐之意,就像做人一樣,應當要學我這般大智若愚,不要劍芒太露,巧中藏些拙,吃虧有時候占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