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掌聲如雷鳴
照明恢復，聽到魅力貓的台詞從一位年輕男演員的口中說出，所有的觀眾驚呆了。
「這、這是什麼版本更新沒通知我們嗎？」
「為什麼又更改經典！」
「我最討厭用創新作為噱頭的東西！」
其他演員固然震驚，但女主演遲遲不上場，又見幕後的經理們比了個手勢，只得配合林安繼續演下去。
隨著音樂漸進，觀眾席質疑的聲音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全神貫注的聆聽。
「聽音樂劇只看唱功和表演水平！」
「他的聲音里蘊含著難以描述的奇異魅力，像是來自天堂本身的呼喚……」
「這個演員是在哪招的？為什麼我從沒聽說過？水平不怎麼樣，歌聲卻有莫名的感染力，空靈、平靜、溫和，奇異而魔性。」
年輕人隨著音樂旋轉起舞，優雅的身姿帶著奇異的魅力，吸引著每個人的視線，專業演員的和聲沖淡了他的不專業感，觀眾們情不自禁地屏氣凝神，生怕再錯過一個音節。
很少有這樣一種音色，令他們浮躁的情緒變得無比平靜。
隨著曲目《回憶》的結束，貓的演員們圍成一圈，簇擁著釋懷的魅力貓，長者貓挽著他的胳膊，在群演們的歌聲中緩緩登上最終的階梯。
「上吧，上吧，上到雲霄。」
「上吧，上吧，跨越羅素飯店。」
倒在地上的貓西斯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從陰影里死死瞪著舞台。
動人的聲音迴蕩於博德匯的劇院，那束光照在林安身上，年輕人俊美的臉和渾然天成的舞步恍若天堂伸入泰坦星的一隻手，悲憫地托住魅力貓邋遢的身軀，升往雲端。
全方位的天才原來是存在的啊。
可什麼時候輪到我光明正大地站上舞台……
至少這場戲劇完美落幕，我們劇團的名聲不會遭到媒體的抨擊了……
淚水流過臉頰，模糊了視野，貓西斯心底五味雜陳，疲憊感深深襲來，她主動放棄抵抗，任由男神秘者帶走。
「傲然貓族的奧秘神性，萬響迴蕩於教堂四周，永恆不朽的貓族生命！」
舞台的演員展開柔韌的四肢，高歌著最後一曲靈魂的送別。
哪怕先前有所不滿的觀眾，此刻也無法抑制地沉浸在劇團出色的演出里，聖潔的合唱和充滿力量的收尾給這場跌宕起伏的音樂劇畫上句號，令人久久無法自拔。
隨後，許多人站起身，掌聲如雷鳴。
「我懂了，原來他們想演出黑暗過後一縷來自黎明的希望！」
「前衛，太前衛了！且不說作品和人物塑造的創新，光是這份足以支撐經典曲目的唱功，足夠讓我在《新約克時報》的評價欄目給他高分！」
「我覺得還是爛！尤其是讓男人演魅力貓這一點！相比之下那段沉浸式的黑暗聽歌都不算什麼了！」
「男人，女人——任何性別和種族在時光廣場都是沒有邊界的！」
「這就是新約克的精神！為了包容和放浪而歡呼吧！」
觀眾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以及保守派們毫不示弱的噓聲，幕後的經紀人兩眼直發光，他看見得不止是一群吵得不可開交的評論家，還有撲面而來的流量、話題和討論度。
這人到底是誰？
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這兩個問題早已不再重要了。
燈光暗淡，復而亮起，演員們在掌聲中不斷返場謝幕，林安也混入其中安可了兩次，讓觀眾席的支持和謾罵混合成一片嗡聲。
直到音樂劇徹底落下帷幕，演員紛紛回到後台。
經紀人推開欲言又止的男神秘者，一把拉住林安的胳膊，將他拉入一間私密的換衣室。
女神秘者和米希已經在椅子上等待了，前者抱著雙臂，眉頭緊皺；後者見到林安的時候，向他做著口型。
演得好棒！
林安比了個大拇指。
首先開口的是急不可耐的經紀人。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的？別誤會啊，我不是批評你，今天要不是你救場，咱們劇團絕對會被趕出博德匯！」
「我和他們一樣，是特別行動小組成員。」林安指了指神情不善的男神秘者，「對於今天舞台發生的意外，我們深感抱歉。所幸各位的反應及時，沒有鬧出更大的亂子。」
「哦，原來如此。」經紀人的視線來迴轉動，緊繃的嘴角舒展，心底對這個特別行動組的感官好了些，「這是伱第一次唱音樂劇嗎？」
「之前在大學裡學了一點點。」
「難以置信，尤其是最後那幾個高音，哪怕閱人無數的我也心裡直顫，仿佛真的聽見了異空間的呼喚。」
林安微微一笑：「我的高音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高。」
「雖然水準沒有達到專業級別，但情緒感染力和表現力絕對算得上天賦異稟，再加上你的外形，當警察太浪費了……你真的沒學過聲樂嗎？總覺得肯定有位高人指點過你。」
「確實，我曾遇到一位隱居的國際聲樂大師。」林安一本正經地說，「他是帕瓦羅蒂的師兄一個徒弟的徒弟。」
「真的假的？」經紀人驚訝道，「能不能把你的藍鳥推給我，有空繼續聯絡。」
「多謝邀請，我暫時沒有進軍音樂的想法。」
林安委婉地擺手拒絕，經紀人一臉遺憾，在男神秘者殺人般催促的目光下，依依不捨地離開房間，最後不忘補充。
「考慮考慮咱們劇團啊，保證讓你的海報出現在時光廣場的大屏幕上。」
經紀人關門的瞬間，男神秘者臭著臉說。
「剛剛你的隊友都跟我交代了。迪特里市分部的林安，媽的，你知不知道你的這次擅自行動闖了多大的禍！」
林安想：但凡你們晚來三分鐘，系統已經在播報「【貓西斯】條目已收錄了！」
表面上他淡淡回應。
「看見一位遊蕩在普通人之間的自由神秘者，作為基金會的一員，展開控制行動不是很正常的嗎？」
「正常你媽個頭！這又不是迪特里市！」
「可員工手冊寫了，只要找到遊蕩的神秘者，尤其是危險介質，直面部門的成員有義務進行控制，除非判定自己的實力無法匹敵，才需申請增員，或者退回設施再作打算。」
林安面無表情地攤開手。
「況且，我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隻【貓西斯】，作為擅長煽動人心的『戰爭皇帝』介質，在社會裡多待一天，甚至一個小時，她的勢力就會變得更強。」
男神秘者一時語塞，只得說：「反正我會一五一十地報告這件事。別忘了，要是那堆設備掉下來，整個劇院的觀眾和演員都得遭殃！我們又得花錢擺平媒體！」
林安用銳利的目光看向女神秘者，她一言不發，移開視線，默認了這個事實。
「你們兩個人……」林安忽然說，「似乎都是鍊金術師吧？」
「呃！你怎麼看出來的？」男神秘者微微一怔，「是又如何？你想幹嘛？」
「沒什麼事，對同事表達友善的好奇心而已。」林安說，「對了，貓西斯被束縛帶控制後，神秘術失效，那些被意識『入侵』的人獲救了嗎？」
「他們被送往最近的醫院了，好像是身體衰弱，住幾天院就沒事了。」米希插嘴道。
「不要轉移話題！我們還在討論你在這件事的過錯！」
男神秘者咄咄逼人的話語被開門聲打斷，首當其衝的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寸頭女人，後面跟著西蒙和巴里。
「聽說這裡發生了騷動。」女人掃了一眼情況，「想告訴我是事情的經過嗎？」
「隊長，這小子——」
不等男神秘者說完，林安一個滑鏟躲到西蒙的身後，抓著他的翅膀遮住全身。
「隊長，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林安將來龍去脈跟兩人娓娓道來，西蒙和女隊長對視，前者輕輕嘆了口氣。
「林，你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的地方。但考慮到你作為新人，這次是初犯，我們會在討論後從寬處理。」
林安探出頭，語氣義憤填膺。
「當時看見被貓西斯操控的傀儡，我實在氣不打一處來，難以按耐心底騰升的怒火！肆意濫用神秘術傷害普通人，這不僅和基金會的理念背道而馳，也把人權置之不顧了！」
「想不到你還挺有正義感。」寸頭女隊長挑起眉毛，「看著很年輕啊，還在上學嗎？」
「一個月前，我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那就不奇怪了，小年輕總有衝動的時候。」女隊長高跟鞋跺地，讓兩名隊員轉頭，「別瞪眼了，你們也沒有提前通知我。要不是得到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們偷偷回到了博德匯。」
「因為這小子——」
男隊員的話再次被林安打斷。
「我的行動固然莽撞，但每一步都經過了思考，按照我和米希的配合，其實完全有把握控制【貓妖精】，畢竟我的隊友可是【妖精女皇】。」
「哦？」
「沒錯，我們的戰鬥節奏可好了。」米希抓住機會，連忙幫腔道。
「我們會公平公正地處理此事，無論是獎勵或者懲罰。」西蒙用翅膀尖把林安推了出來，「現在你還欠賽琳娜隊長一個道歉。」
林安眨眨眼睛：「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唉。」
雖然過程曲折，好歹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女隊長拿這群迪特里市的同事們沒辦法，對兩名隊員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又轉向西蒙。
「一路辛苦了，西蒙隊長。一會兒開車跟在我們後面，坐港口的輪渡進入長島的設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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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