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黑卡權限」
「記一次博德匯的奇異經驗——這位演員到底是誰？」
林安百般聊賴地刷著手機，意外看到了有關自己的報導，批評家撰寫了剛剛落幕的《貓》的評論，並側重筆墨地描繪了林安的歌聲。
「只有閉上眼睛，才能完整地聆聽這種特別的聲音，令我幻想到了一些輕淡、不確定、敷衍的東西，在心靈中產生了揮之不去的騷動，虛無里出現了與其匹配的魅力貓視覺圖像。」
下面是各式各樣的評論。
「博德匯終於也有這種創新了！我立志於遊說人們相信，不要以出生性別去干涉一個人的性別認同，非二元性別世界萬歲！」
「真為這位男孩感到驕傲！」
「等等啊，這張照片上的臉……多麗絲的秘密男朋友？伍德家族的未婚夫在博德匯大劇院反串女主演，這下必須得@D_Easter了。」
看得林安血壓上升。
這不是在討論音樂劇嗎，和性別有啥關係。
新約克的網友們就尼瑪離譜。
熄屏手機，林安撐著下巴，新約克的夜景從車窗外划過。
令人眼花繚亂的燈光，高聳的建築物，古怪的表演者，反社會居民的喧囂、熱狗和煙霧的氣味，鑄成了這座混亂的追夢之地。
人們像螞蟻一樣在迷宮般的街道奔跑，有些埋頭於手機，手裡端著咖啡，有些站在酒店外面，將小冊子塞到遊客手中。
無家可歸的人舉著牌子，上面寫著「需要錢購買葉子」。
直到輪渡車廂的陰影籠罩，林安感到一陣困意襲來，忍不住睡著了。
等他在后座醒來，霓虹燈的色彩漸淡，天際浮出魚肚白，汽車已經抵達了長島的聖安尼洛夫基金會。
新約克的設施和迪特里市不同，沒有古建築的外殼，完全由金剛水泥製成，高聳的混凝土建築拔地而起，高科技的自動門大開，吞入了林安乘坐的房車。
高度現代化的道路蜿蜒而上，西蒙將車停在了寬敞的內部停車場。
等待許久的文職人員一擁而上，將林安一行人帶到臨時宿舍，行程單很快發到了他們的郵箱。
先在宿舍休息，於下午兩點，進入雷鳥的一級控制隔離室。
…………
用黑卡刷開新約克設施的直面部門電梯，陌生的走廊，不熟悉的拐角，以及X的全息投影映入眼帘。
「掃描完畢，身份識別中……匹配完成。歡迎你，林安先生。」
沒有多少變化的AI說著重複性的話語，令林安湧起一股親切感。
手機忽然傳來「叮咚」聲，林安打開一看，竟然是女隊長發送的「處罰」郵件。
密西根州分部的林，
儘管你在行動前並未通知新約克市分部，且過程缺乏組織性和詳細計劃，考慮到你加入基金會不久，基金會決定給予伱、梅里莎、科雷特和萊希亞各5積分的獎勵。
請記住，如果日後出現同樣的情況，基金會將扣除50積分，並予以相應的懲罰。
積分已打進了你的黑卡，請注意查收。
直面部門，
賽琳娜·格瑞琴。
原來那兩個神秘者叫科雷特和萊希亞。
退出郵件，林安用手指划過黑卡，指紋解鎖了他在基金會的權限。
姓名：林安
等級：正式成員
權限：紅
部門：直面
積分：115
已經115積分了，不知道能從新約克的兌換倉庫拿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林安一邊想，一邊順著X的指引，往匯合地點走去，還沒看見人影，爭吵聲先一步傳來。
「賽琳娜，你做事一點也不公平。」
這是男神秘者的聲音，林安抬起頭，只見前方的人影分成兩隊。
新約克的控制小隊吵得不可開交，米希和巴里站在西蒙身後，表情有些微妙，一副又尷尬，又想吃瓜的樣子。
林安一邊和同伴們打招呼，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幾人吵架。
原來，男女神秘者不滿意隊長讓他們平分積分的決策，更氣憤林安竟然沒有受到處罰，一口咬定女隊長包庇外人，刻意針對他們倆。
「我為什麼要為難你們？」女隊長簡直哭笑不得，「首先，這是直面部門一致同意的決策；其次，你們是我一手培養的，再怎麼我也不會打壓你們啊。」
「我們雖然身處同一部門，擁有同樣的黑卡。」科雷特冷冷地說，「但你心裡明白，我們早已不在一條賽道了。」
「這話說得……再怎麼我也是你的隊長。」
「只是暫時在你的手下累計經驗而已。賽琳娜，我勸你的胳膊肘別往外拐，否則小心『督察組』的調查。」
女隊長眉頭緊皺，卻不敢反駁，任由他們發泄情緒。
他們的相處方式不像隊長和隊員，面對這兩人時，女隊長處處小心，謹言慎行，令林安有些驚奇。
直到聽到這句話，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隊長，『督察組』是什麼？」
西蒙略一沉吟，拿出自己的黑卡，液晶屏幕顯示的權限級別是『紅』，和作為正式成員的林安一模一樣。
但記得沒錯的話，基金會的最高權限等級是『黑』。
「黑卡之所以叫『黑卡』，因為他們最初由一個特殊的辦事處創建發行。該辦事處位於總部，代號『督察組』。一般每個分部的會長都有一張真正的黑卡，解鎖完整的權限。」
「督察組並不是獨立部門，被辦事處認證的員工就是多了一項管控其他員工的權限。基金會從慈善機構變成特別執行小組不到一年，大部分員工只是經過短暫的培訓就投入工作了。」
「在這期間加入的員工，不乏一些渾水摸魚的人，甚至還有過位於通緝名單的神秘者加入基金會，以此迴避追查的情況。」
林安聽著聽著，膝蓋莫名一痛。
加入基金會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們把我列為Beta-004的【幽靈】啊！
「那為什麼科雷特和萊希亞也屬於『督察組』的成員？他們又不是新約克分部的會長。」他拋出新的問題。
「除了會長，一些直面和研究部門的員工通過辦事處審查，也能拿到黑色權限。這些審查包括加入時間、介質名稱、神秘評級、忠心程度、理念測試等等。」
「通過之後，就能做分部會長了嗎？」
「分部會長通常分身乏術，沒法一直留在機構。所以他們最初是輔助會長調查，一旦輻射值提升，毫無疑問是下一任候選人。」西蒙說，「里根·莫迪里奇就是督察組成員。」
「四人組的隊長……」林安沉吟著。
「這兩個部門經常接觸神秘者，假如員工出現可疑行為，他們就會立刻報告辦事處。至於之前叛變的卡德納斯……大約因為他身處後勤部，理應並非神秘者，所以被督察組忽視了。」
「最初我也……」西蒙的口吻略帶複雜，「我剛離開總部那會兒，作為危險的『夢境之主』介質，會長時常把我叫到辦公室，檢視我的狀態。這就是督察組工作的一環。」
「隊長，無論如何，我們都相信你！」米希聽得心裡不是滋味，連忙說道。
「多謝你了，梅里莎。」
儘管四人把聲音壓得很低，由於距離較近，仍是被女隊長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經意地靠了過來，用嘆息般的口吻道著歉。
「抱歉，讓你們經歷了不愉快。」她說，「前不久的【雷鳥】事件里，會長遭到了停職處罰，督察組愈發看重他們兩個，只要輻射值超過閾值，甚至有可能讓科雷特直接成為新約克會長。」
四人不知怎麼接茬，相顧無言。
所幸科雷特暫時只是隊員，無能狂怒一陣子，最終悻悻離去，畢竟女隊長的決策沒有任何規則上的漏洞。
饒是如此，他們狠狠瞪了一眼林安，似乎在說「這事沒完」。
打發了科雷特和萊希亞，女隊長清清嗓子，假裝沒事人似地說。
「我先帶你們看一看【雷鳥】。」
跟隨她的步伐，通過了幾層上鎖的沉重金屬門，幾人來到一間空曠的橢圓形房間。
進門就是二樓，往下一看，下沉式的空間除了電線、金屬牆和亮得過分的白熾燈，中心赫然擺著一隻被黑色束縛帶纏住全身，約高達三米的木質雕塑。
雷鳥。
林安的眸光顫動。
儘管看不清真實面目，光是雷鳥散發的氣息，就有一種莫名的神聖感，但這不是一種柏拉圖式的固定，或以西方世界觀主導的完美，而是難以描述、短暫又永恆的崇高靈性。
傳說這種神秘巨鳥居住在高山之巔，拍打翅膀時會製造轟鳴的雷聲和閃電，一些本土人部落相信是雷鳥創造了世界。
創世主級別的神靈嗎……
儘管只是部分北方部落的信仰，足夠說明雷鳥作為原型的力量。
【名稱】：雷鳥
【評級】：源頭B級
【輻射值】：24.4%
【污染程度】：87.5%
【介質】：自然祭祀
系統將發綠的面板貼在雷鳥身上，它是迄今為止林安見過最高評級的神秘者，同樣也是最高輻射值的神秘者。
源頭B級，和他的【神秘百科大全】一樣，輻射值卻高達24.4%。
一旦失控……雷鳥會爆發多麼恐怖的力量？
「這就是Alpha-001。」女隊長轉過身，用儘量平靜的口吻說，「研究部門還在做最後的束縛工作，明天一早就能開始搬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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