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皮卡特里克斯

  【名稱】：皮卡特里克斯、聖人的目標、智者的目標

  【評級】：源頭B級

  【輻射值】：21.0%

  【污染程度】：11.6%

  【介質】：預言家

  《聖人的目標Ghāyat al-akīm》，一本記載了占星學和魔法的神秘學書籍，最初用阿拉伯語寫成，而後被翻譯成了拉丁語——稱作皮卡特里克斯Picatrix。

  選擇皮卡特里克斯作為拉丁譯本的原因不明，也許來源於希臘魔法醫學論文《基蘭尼德斯》的作者哈爾伯克拉提昂的阿拉伯語變形，他總結了植物、動物和石頭的靈性美德。

  皮卡特里克斯被視為中世紀「阿拉伯語對天體魔法最徹底的闡述」，綜合了九、十世紀近東的赫爾墨斯主義、薩比安主義、伊斯瑪儀主義、占星術、鍊金術和魔法的阿拉伯文本。

  其中包括頗具影響力的《星光論》和《魔法藝術理論》。

  它的譯成對西州神秘主義有著重大影響，是當時占星學家的重要參考文本之一，被譽為「最完整、最好」的護身符藝術、鍊金術、占星學和夢境解析。

  假如雅各布寫下「在十分鐘後火山爆發毀滅阿比尚城」時，行星的靈就沒法肯定他的記錄了。

  倘若我貿然出手，不但很難殺死他，一旦打成平手，或讓他逃跑，就什麼戰利品也得不到了。

  至少「簽訂」戰敗條約，我能藉助皮卡特里克斯，得到另外兩根手指的下落。

  掃了一遍，林安只覺頭皮發麻。

  他就像在說一句神聖的、忠誠的誓言。

  明亮之光向外擴散，阻擋青銅釘子的插入，雅各布的靈魂坐守廟宇中央，不可侵犯。

  緊接著，雅各布一口咬在書脊厚實的書脊上，撕咬獵物般左右搖晃腦袋，硬生生地將它扯下。

  「多虧行星的指引。」

  當青銅釘子距離雅各布被蓋住的太陽穴只差幾厘米之際，他一改手忙腳亂的慌張和不甘，抬起頭，向林安露出傲慢又藐視的笑容。

  例如，假如雅各布寫下「在十分鐘後我得到10法郎」，他很容易就能達成目的，因為故事的走向沒有偏離正常的邏輯。

  雅各布面目猙獰，一口咬破大拇指，用傷口噴涌而出的鮮血繼續書寫。

  行星將按照雅各布的心意，讓未來的命運順應他期待的走向，冥冥中完成他的心愿。

  接下來，或許有人莫名其妙地給他10法郎，或許有人恰巧在他面前掉了10法郎。

  第二卷闡述了天堂的形象，八個天體的運動軌跡，和它們的屬性如何影響人類的靈魂。

  雅各布的話語打斷了林安的沉思，八大天體掠過他深邃的瞳孔，仿佛兩顆逼真又微型的太陽系模型。

  鐵質筆尖戳破了脆弱的紙張，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林安也想通過淨化靈魂的反饋，緩解些許戰鬥中受到的精神損傷。

  「『——護林人發現敵人不止一人！虎視眈眈的視線暗中盯住了他！那是【偷獵者】，數不盡的偷獵者！』」

  雅各布將手中的書籍轉過來，一覽無遺地向林安展示了內容。

  現在看來，這或許是作者對於「柯默思」星球的隱射。

  下一秒，雅各布又打斷了林安的思考。

  但轉念一想，假如皮卡特里克斯真能完美地「安排」他的言行舉止，像命運大手般操控他的人生，那麼雅各布也不會淪落到被迫認輸的境地。

  雅各布的書和鋼筆均是源頭級神秘物品，但蘊含的「柯默思」能量極少，林安趁使用者不注意，用【賢者之石】轉換了鋼筆的金屬質地。

  他沒有猶豫，直接使用了【原始化身】的全知祝福，一條柳枝拂過額頭，來自伊甸園的露水令他全身一輕、思維敏銳。

  一行文字於皮卡特里克斯的扉頁顯現。

  「它僅是《皮卡特里克斯》的四冊之一。」雅各布優雅地握著鋼筆，面帶居高臨下的淡笑，「您不會想和我為敵，護林人。」

  粗糙的麻布摩梭著雅各布顫抖的眼珠，他的額角沁出冷汗。

  無論如何，假如這個源頭級神秘者在附近的話……

  寫滿無數人命運故事的《皮卡特里克斯》灑落漫天，漫天的紙張飛舞，仿佛一隻只折斷了翅膀的潔白海鷗，各自迎著海風飄揚一段距離，打著旋掉進了藍汪汪的大西洋。

  「預言家」沒什麼戰鬥力，這個儀式綽綽有餘。

  雅各布觀察著林安變化莫測的臉色，嘴角勾起弧度。

  「Goedemiddag（下午好），護林人。」

  不管了！

  先宰了商會長再說！

  普通人的肉眼看不見，只有神秘者——且是輻射值較高的神秘者才能看清雅各布這本古書的真正原貌。

  他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儘管林安認為，他確實沒法第一次見面就徹底殺死這名源頭級的神秘者，至少現在，他絕非林安的對手，且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逃脫。

  「不過，作為找到我本人的獎勵，我可以送您個見面禮。我承認我輸了這場狩獵遊戲。」他說，「我知道您能從我身上達成的目標共有兩個。」

  「護林人，我會燒光你的世界樹，殺了森林裡所有受庇護的動物；我對上帝發誓。」

  「偷獵者？」林安皺眉。

  皮卡特里克斯，不愧是「阿拉伯語對天體魔法最徹底的闡述」。

  沒記錯的話，此人亦是【七罪魔主】一員。

  黃道十二宮的矩形虛影猶如盾牌般架在雅各布身前，星座般的魔術師形象簡筆畫出現，他騎在一頭有翼大象背部，手指向蒼穹某處。

  冷哼一聲，林安的西臺儀式瞄準雅各布，幽深的冷風從冥府吹來，太陽女神的呢喃悠長。

  【給拉巴納的祝福】。

  預言家……

  當他翻書時，黃道十二宮的輪盤旋轉，外圓周上第二組圖形出現，依稀是每個度數所代表的天體天使。

  「不瞞您說，我也一樣。」林安看著他雙手捧著的書籍，「您是一本誘人的阿拉伯地區星象學大全的化身。」

  之前商會長布置的一切計劃只用了神秘的一項功能，其餘三種仍是未知？

  雅各布也許以其他人的視角，寫出他們戰勝林安的情節。

  青銅廟宇拔地而起，陰森的寒意席面不息，一張毯子從天而降，蓄勢待發的鐵釘漂浮於「刑具」的四方，瞄準了被裹住腦袋的人。

  它提到宇宙中的物質都發射射線，包括言語、行為和圖像，因此儀式、祈禱和犧牲都成為影響力的強大魔法方式。

  「聖名大力的明師！你，信守諾言；你，年老而狡猾，是一切詭計的大師；你帶來繁榮或毀滅，使人幸福或不幸！至高的土星，我祈求以您偉大的仁慈和慷慨，為我達成我所要求的事！」

  雅各布只能引導林安做一些他平時會做的事，例如潛入記者會、調查神秘者等，他沒法強制性讓林安沒理由地自殺，或是故意死在一名低評級神秘者手下。

  在各方面因素的加持下，這不是不可能。

  除了天文學理論，皮卡特里克斯提供了星體魔法兩項主要應用：護身符和預知的實踐。

  拖延時間。

  雅各布不管不顧，以最快速度開始書寫。

  它將不同星體魔法傳統並列，為觀星者提供了多元化的理論和實踐資源。

  「讓我們平心靜氣地結束這場戰爭吧，就像曾在西洲發生的戰爭一樣。我願意簽訂戰敗條約，而您發誓不能步步緊逼、將我趕盡殺絕，這才是一個文明、理智之人該做的。」

  時間像掉進了雨林沼澤的小象，以極度緩慢的速度流逝，本該十秒鐘完成的儀式，硬是被拉長到了五六分鐘。

  「當！」

  墨水在紙上暈開，沒有空格的花體字水波般流淌，眨眼間布滿半張紙。

  「哈哈，伱以為你很聰明？我們的故事遠沒有迎來終結！」

  他吐掉書脊，雙手往上一揚。

  無聲的咒語化作拉丁字母，環繞著雅各布周身，星光璀璨，五顏六色的天體若隱若現。

  但他做不到「改變」林安的存在。

  似乎有幾分道理。林安想，正如他所言，皮卡特里克斯包羅萬象，星象魔法層出不窮，如今展現的只是冰山一角，商會長的真正實力尚未可知。

  時間碎片的通話記錄中，他是最沒特點、最平平無奇的末位男人。

  花體字的敘述戛然而止，雅各布猛地搖晃著手上的鋼筆，愕然發現它變成了一塊笨重的冰涼金屬。

  頭昏腦漲的感覺傳來，林安的瞳孔收縮，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不對勁。

  「我對您有很多很多的疑問。」

  亞舍拉的靈知給予了林安可信的結論。

  花體字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從他抵達阿比尚城的象牙海岸，一直到追到船艦附近，和商會長對峙的此時此刻。

  商會長的信息真假參半，《皮卡特里克斯》的神秘原型確實包含了四冊不同種類的星象魔法，尤其是後一大類的護身符，堪稱中世紀阿拉伯地區的至高智慧。

  不！

  等等！

  《皮卡特里克斯》共有四部，第一卷涉及世界星相學及不同圖像的意義，囊括了美索不達米亞、埃及、希臘、羅馬、波斯、瑣羅亞斯德教、薩比安、納巴泰和印度的知識。

  林安竟然和雅各布異口同聲地說道，前者沉默半晌，撫摸著臉上的白骨面具：「這麼會讀心，您才是真正的巫毒靈媒。」

  書籍的正反面分別是黃道帶輪和莫伊羅內斯，從中央圓形徽章向外擴散，代表了黃道十二宮的「核心思想」，其各個方面占據了每個頁面。

  它準確記錄了林安一星期以來的想法、行為、甚至每句話，雖然不是百分百的準確，但從頭到尾大差不離。

  「呸！」

  「其次是找到恩贊比·姆蓬古的剩餘兩根手指。」

  皮卡特里克斯故事的發展似乎既要符合雅各布的主觀意願，又必須立在合乎客觀邏輯的基礎上。

  前者旨在將天靈或美德吸引到物質物體中，使它們充滿神奇的力量；後者利用複雜的公式和行星深入溝通，引導它們的靈體滿足施法者的要求。

  《楚門的世界》莫過於此。

  「啪擦！」

  「護林人沒有當機立斷地殺了他的敵人，他的心底還想利用對方套取情報，施展神秘術不過是在恐嚇對方。一是他希望得到哈里發王朝的天文學智慧，二是他發現——」

  「首先是滾出南洲。」

  正如系統尚未解鎖全部的功能一樣。

  然而，雅各布的輻射值——或者說當前「柯默思」的脈輪上限不足以解鎖聖人的目標全部能力。

  第三卷介紹了行星和星座的屬性，以及如何與行星交談；第四卷講述了精神的屬性、藝術中應該觀察到的事物，和通過理解天體圖像來施展魔法。

  現代學者則認為《皮卡特里克斯》是「伊斯蘭世界最著名的魔法著作」。

  根據林安的觀察，雅各布使用的皮卡特里克斯魔法屬於「預知的實踐」類別。

  因為阿比尚城沒有活火山，這種發展不符合星體正常運轉的客觀規律。

  「如果同意和平解決的話，我會幫助您找到您想找的東西。雙贏，不是嗎？」

  護林人不買帳啊！

  那傢伙還沒趕回來嗎？

  不行，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無奈之下，他不得不捨棄鉛筆，轉而直接握住鋼筆，虛幻和恍惚當即衝撞起了理智之弦，這是污染程度上升的體現。

  不愧是世家之主，氣量倒是很大……

  換做林安也一樣，他是客觀存在的物體。

  林安甚至不記得這傢伙是高是矮，是老是少，是胖是瘦。

  不管雅各布以怎樣狡猾的角度續寫故事，【給拉巴納的祝福】是不可逆的西臺儀式，皮卡特里克斯只能主觀延長它的過程，無法讓期待祭品的太陽女神原地「蒸發」。

  此外，《皮卡特里克斯》提出了一種特殊的「輻射理論」。

  波濤洶湧，打濕了這些充滿神奇力量的紙張，將它們吞吃入腹，沉入熱帶魚的珊瑚礁里。

  同一時間，雅各布頭顱四周的青銅釘子驟然加快速度，直射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