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溢了又溢,澆灌了秋嬋的整雙手,疼的她幾乎拿不住杯子。
「叫一聲就再添一壺水。」
忍冬的話令秋嬋不得不死死的咬住下唇,避免發出一絲聲音,直至滿滿一壺滾燙的水澆完,她的手被燙的幾乎蛻皮。
穆溫言這才懶洋洋的開口:「昨日王爺要了你幾次?」
閨房之事,就這樣被她擺在明面上提起,秋嬋極力平復自己顫抖的聲音,隨便回了個數:「三……三次。」
「撒謊!」穆溫言驟然拔高了音調,冷笑道:「看來你是去營中太久,忘了規矩,忘了侍寢後該做什麼了。」
她抬眼朝遠處的人點了點頭,一個身材肥胖的嬤嬤諂媚的走上前來。
秋嬋心中一顫,看著穆溫言起身在自己身邊站定,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林嬤嬤,好好給她教教規矩,教不好本妃可饒不了你。」
「王妃放心。」林嬤嬤臉上堆笑。
秋嬋看著她從旁邊的托盤裡挑出一根堪比髮絲細的銀針,面露懼色。
據說宮中有一種私刑,用特製的銀針刺傷嬪妃的身體,可令受刑者如萬蟻噬心,疼痛難忍,從外表卻很難看出傷口。
但這種私刑多年前就已經被禁止,秋嬋無法想像穆溫言是從哪裡找到的這個嬤嬤。
眼下已經不是可以深究的時候,忍冬和那嬤嬤左右開弓,力道極其霸道的將秋嬋整個壓住。
秋嬋奮力抵抗,想要掙脫。
「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王妃明示!」
「啪——」
林嬤嬤一掌打在秋嬋臉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整個人有些發懵。
只能聽見林嬤嬤惡狠狠的聲音:「下賤的婢子,賞即是罰,還不受著!」
話落,秋嬋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衣服便整個被人扯開,雪白的肌膚只有一件肚兜遮著。
細長尖銳的東西猛的刺進她的肩頭,痛的她不住的痙攣,銀針將將拔出,眨眼間背上四處又被扎破。
那針頭尖端好似有螞蟻般,每刺一下就沿著秋嬋渾身的血液和骨髓爬向心臟,大口的啃食。
「啊!」
直到其中一針刺進秋嬋腰間,她終是無法忍耐的叫出聲來,
此刑最痛苦的地方除了那細小密集的痛感外,對人的精神也是一種非凡的折磨。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針落在何處,力度深淺,只能忍受著,期待早點結束。
秋嬋痛到大腦已經無法思考過去了多久,直到挾持了她雙臂的力道消失,才如爛泥般倒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耳邊是穆溫言滿意的賞賜林嬤嬤,以及林嬤嬤喜滋滋的恭維聲。
直到林嬤嬤離開,穆溫言踢了秋嬋兩腳,很是不耐煩:「沒死就起來。」
悲愴的痛感裹挾了秋嬋整個人,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將身體撐起來,瞪著自己面前蛇蠍心腸的女人。
她不明白,穆溫言對裴行淵明明沒有感情,那為何還要在她侍寢後折磨她,對她用刑。
穆溫言對上秋嬋包含怨恨的目光,冷哼了聲將人又踹倒。
「是不是恨死了本妃?想殺了本妃?可惜,你就是個賤婢,你這輩子都只能趴在本妃腳下,別忘了,雪娘還等著你回去接她呢。」
提到雪娘,秋嬋原本灰暗的眼眸閃爍了兩下,她的眼眶瞬間通紅。
秋嬋痛的無法呼吸,顫著身子重新跪好,朝穆溫言磕頭道:「奴婢謹遵王妃教誨。」
那雙雲雁繡花鞋紅的刺眼,秋嬋明白,她必須忍著,忍到出人頭地,忍到有朝一日沒有人可以用軟肋威脅她。
「啟稟王妃,冰已經備好了。」
「搬上來吧。」
只聽身後一陣挪動重物的聲音響了會兒,秋嬋也趁著這段時間閉上眼睛舒緩痛感,忍冬突然捧著一盆水自她頭頂澆灌而下。
秋嬋頓時被澆透,單薄的裡衣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傲人的身線,看的穆溫言有些嫉妒。
緊接著她又被人從地上拽起,直接拉到了院中,秋嬋這才發現院裡多了一塊比她人還要大的冰墩子。
現如今已是秋天,穆溫言也不知道從哪找來這麼大一塊冰。
秋嬋還在反應這是要做什麼,忍冬就已經在她耳邊大聲喊道:「跪下!」
見她未動更是伸手猛的將她推了一把。
秋嬋趔趄著跪倒在冰上,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四肢席捲到全身,冷的她打了個寒顫。
「日後若是侍寢,便自己過來領罰,就在這冰上跪上幾個時辰,免得懷上孽種,還要本妃去養。」
穆溫言坐在廳堂的貴妃榻上,手畔是江南剛剛新供的瓜果,好不愜意。
她的話讓秋嬋如同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
她不能懷上王爺的子嗣,就算穆溫言不說,她也絕不會讓自己有孕。
多個孩子只會是多個軟肋,一個侍妾的孩子,沒有人會期待他的。
思及至此,秋嬋撐起自己的身子,調整好姿勢跪在那冷的刺骨的冰上。
殘秋的風還未到來,但她已經從這冷白的世界裡覺出了它的寒冷。
見她乖順了不少,穆溫言十分滿意,如同觀景般愜意的享受身邊人的服侍。
未至冬日,秋老虎也發起脾氣,原本涼爽的清晨隨著太陽的出現變的酷熱起來。
濕漉漉的衣服粘在秋嬋身上,半干不乾的令人十分難受。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她已經跪的雙腿麻木,頭暈目眩,眼看著她要倒下去。
忍冬在穆溫言的授意下又朝秋嬋潑了一盆水,逼的她清醒過來跪好。
跪的久了她竟出現幻覺,感覺空氣中隱隱飄散了絲裴行淵身上的冷香,秋嬋喃喃的喚了一聲王爺。
穆溫言冷笑:「別痴心妄想了,睿王一早就去了營中巡視,他是不可能來救你的,你最好聰明點,不要惹本妃不開心,說不定本妃心軟就能讓你少跪一會兒。」
她話音剛落,院外就衝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丫鬟:「王妃!不好了!」
穆溫言隨手抄起身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橫眉冷豎:「慌什麼慌?是不是活膩了?」
丫鬟被瓷器結結實實的砸了一下,但愣是一聲都不敢吭,顫巍巍的站在那裡回稟:「是王爺,王爺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