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淵哪裡最近有進展嗎?言兒真的不想再待在睿王府了,只想日日同你在一處。」一番拉扯過後,穆溫言靠在裴行塵的肩上,指尖拂過之處,無不留情。
裴行塵眼底露出煩躁,聲音卻仍舊寵溺:「再忍一忍,等大事落地,本王便接你回定王府。」
他抓住穆溫言的手,二人唇齒再次糾纏。
不遠處的秋嬋只覺得思緒如萬千絲線般紛亂,裴行淵就這樣容忍這二人在他眼皮底下廝混,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難道他也深愛穆溫言,只要她留在身邊,不論她做出什麼荒唐事都會原諒。
想到這處,秋嬋頓時感到胸口悶悶的,悲傷的情緒溢上心頭,令人只想飛速的逃離此處。
剛剛走了沒幾步,就迎面撞上了巡視回來的裴行淵,見她只披了件外衣就出來,裴行淵皺眉:「為何不在帳中休息,來這做什麼?」
許是聽見了裴行淵的聲音,遠處那些燥人的動靜剎那間消失,秋嬋趕緊趕緊想了個藉口。
「奴看見王爺往此處走了,所以想來找王爺。」
只希望不會被遠處的兩人發現她方才就在此處偷聽。
好在裴行淵並未看出她的異常,他褪下自己身上薄薄的裘衣,遞給眼前人:「可還有不適?」
秋嬋下意識的拒絕,但架不住裴行淵堅持,只好接過衣裳披上,側身行禮:「謝王爺關心,奴好多了。」
她細心的發現裴行淵眼下的烏青,語氣裡帶著絲擔憂:「王爺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裴行淵挪開眼輕咳了兩聲:「嗯,無妨,處理了些公務。」
此話一出,秋嬋心底的某處期盼悄然斷掉,帶了份不宜察覺的失落。
「王爺公務繁忙,那奴就不打擾了。」她俯身行禮,姿態壓的極低。
抬眼對上裴行淵深究的目光,不由得添了句:「奴想起還有王爺布置的副字未寫,今日需得完成。」
「本王也要回去,走吧。」
秋嬋不敢多問,只能跟在裴行淵身後回了營帳。
二人一路無言,在軍營的這幾日,秋嬋沉醉於修習各種知識,很少同裴行淵近身。
許是經過昨日魏瀾依一事,她心中有氣,到了營帳內也只是專心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心無旁騖的準備練字。
裴行淵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放下手中公文:「你過來。」
秋嬋疑惑的抬頭,帳中除了他們二人沒有別人,所以只能是喚她,起身上前,裴行淵手中筆輕點了下面前的白端硯台,頭也不抬:
「磨墨。」
秋嬋未曾多言,素淨的手指拿起墨條,往硯台中滴了幾滴清水,暈出顏色深厚的黑色。
她專心的望著手中的硯台,白端硯台石質較硬,磨出來的墨還帶著微微的粗粒,但絲毫不影響裴行淵寫出蒼勁有力的字來。
她知曉他處理的都是軍中機密,所以目光只專注在自己的手中,不旁邊多看分毫。
時間過得很慢,從外頭透進來的光照的身邊人白皙皮膚十分亮眼,裴行淵無法分辨出秋嬋身上的香氣是什麼味道。
但每每像這般獨處寂寥的時刻,這香氣很容易勾的他身體燥熱,宛如毒蠱令他沉迷,深陷其中卻不想自拔。
「好了嗎王爺?」
濃墨蓋住了整張硯台的深坑,墨條褪下去不少,秋嬋輕輕的出聲,生怕打擾到裴行淵的思緒。
男人點了點頭,秋嬋放下手中物品準備離開,腳下還沒走兩步,腳跟頓時一軟,便再也支撐不住她身體的重量。
瞬息間,她整個人便無法自控的朝後倒去,腰間一個大掌猛的攬住了她整個人,只是輕輕往回一拽,她便躺在了裴行淵的懷中。
她如同弱柳扶風般落入男人的懷抱,眼眸對視間,瞧著他清俊的臉以及如墨的眼眸,秋嬋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掙脫開。
殊不知她這一掙扎,卻叫裴行淵正好順勢將其抱的更緊。
好幾日沒有這般親近,秋嬋不適應的同時,裴行淵望見了女人因害羞而細嫩微紅的俏臉,不自覺輕笑了一聲。
「與我一起,還這麼見外?」
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秋嬋將頭埋成鵪鶉狀,惹得裴行淵開懷大笑。
他這一笑,秋嬋有些惱了。
「王爺……」
嬌憨細碎的話語被男人盡數掩下,男人沉默不語的將她抱在懷中,隨後一步步朝著屋內走去。
熟悉的氣息充斥在鼻腔中,秋嬋下意識想要躲,卻被男人攔住了去處。
外面風景正好,屋內一室暖香。
當日午時,裴行淵便帶著秋嬋回了王府,一直到傍晚,寢殿內都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待結束時,秋嬋已經是渾身癱軟,飢腸轆轆卻已沒有力氣再去填飽口腹。
反倒是裴行淵精力充沛,仿佛這世間早已沒有什麼事情能掌控他的慾火。
翌日一早,裴行淵便照常去了營中巡視,興許是有他特意交代,秋嬋一直睡到辰時都無人來打擾。
秋嬋醒後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跡又一次羞紅了臉,將將穿好衣衫,房門被人猛然推開。
是穆溫言的心腹丫鬟忍冬。
見著她,秋嬋的心底咯噔一聲。
「下賤東西,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不成?王妃卯時三刻就已經在院裡等你了!」
忍冬比尋常丫鬟要胖上一圈,手勁兒也大,平日裡沒少幫穆溫言感謝腌臢的事情。
她口中一邊嚷著,一邊上前直接將秋嬋從床邊往出拽,硬生生將人拖到了穆溫言的院中。
「跪下!」
秋嬋被她狠狠的甩在地上,根本來不及站穩身子,人已經和地面親密接觸上了,四肢磕的生疼。
還沒緩過來,忍冬朝著她的肩膀又是狠狠一推,語氣惡劣:「還不給王妃敬茶!」
穆溫言腳上的雲雁繡花鞋剛好就在她面前翹著,秋嬋忍下心中的不甘抬眸,穆溫言絕佳的臉上帶著毫不避諱的嫌惡和輕蔑。
秋嬋攥緊自己的衣袖,雙顎緊閉,跪著上前替穆溫言斟茶。
「請王妃用茶。」
熱茶舉過頭頂,穆溫言不接,秋嬋就只有一直捧著。
茶水滾燙,熱氣很快透過青瓷茶盞傳遞到指尖,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秋嬋的指尖紅了一片。
穆溫言擺弄著自己指尖的丹蔻,只一揮手,忍冬立刻會意,提著茶壺就朝秋嬋的雙手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