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此去金陵享富貴

  魚線輕輕顫動,在水面上拖曳。

  二人頃刻唇分,

  「公子,魚兒咬鉤了。」慕容臨姚兩頰染上輕微的紅暈,幾縷青絲垂落在了李清河的臉上。她有些侷促地將垂落的青絲輕繞在羞紅的耳後。

  帶著清香的髮絲在李清河臉上拂過,弄得他鼻尖兒痒痒,心也痒痒。

  「本來還想釣上來之後,再把它放生賺點功德,這下不得不加餐了。」

  李清河不悅地嘖了一聲,握著魚竿的手微微用力一提。

  魚線拖拽著咬餌的獵物直接破開水面。

  「臨姚,可是鯉魚?」李清河感受著手感,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公子,很可惜,不是呢。」慕容臨姚嬌軀微顫,輕點了一下李清河的額頭。

  「臨姚,我覺得它應該是鯉魚。」李清河話音中帶著一絲確信。

  「公子,臨姚我怎麼會誆騙你呢?你自己看看吧。」慕容臨姚輕笑著,揭開了李清河蒙眼的黑紗,揶揄道:「看來公子你的『眼識』修煉的火候還差了些。」

  李清河緩緩睜開雙眼,戀戀不捨地從慕容臨姚的大腿上起身,提起手中的魚竿。

  被魚鉤勾住的一隻肥大的青蛙正在奮力地掙扎,一人一蛙就這樣四目相對著。

  「苟…算了。」李清河輕笑著,指著魚鉤上的青蛙,理直氣壯道:「這不就是鯉魚嗎?看來『眼識』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我果然是萬年難遇的天才。」

  「公子莫要說笑。」慕容臨姚將雙腳從河水中提起,晶瑩的玉足掛上水珠,在陽光下劃出一道瑩潤的弧度。

  她緩緩站起身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你細聽一下,鯉魚可會這樣叫喚?」

  「呱~」青蛙很配合地叫了一聲。

  「是嘛?」李清河嘴角微微上揚,他朝青蛙的頭上輕彈了一下,一道白光閃過。

  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便被勾掛在魚鉤上。

  李清河轉身看著一臉詫異的慕容臨姚,再次抬手,作勢要彈向她額頭。

  啪,一聲脆響。

  「為何不避?」李清河無奈地看著一臉從容的慕容臨姚。

  「自然是因為臨姚我不怕,我不怕公子你會傷害我,那我為何要避?」慕容臨姚赤足向李清河走了幾步,在甲板上留下濕漉漉的足印。

  直到二人的呼吸聲都彼此可聞,她才將雙手勾上李清河的脖頸,溫柔地開口道:「臨姚我來處已無,歸途亦毋,只有在公子你身邊才有一絲心安。況且這條性命本就是公子你撈回來的,就算讓你取了未嘗不可。」

  說罷,足尖輕踮,將朱唇遞了上去。

  「嗚~」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慕容臨姚眨巴著眼睛,不解地看著李清河。

  「看來臨姚你缺愛真的很嚴重啊,有點太極端了。」李清河嘆了一口氣,輕輕捏捏她的瓊鼻:「你能夠不因我身上神異的力量而害怕我,公子我很高興。但你剛才的話,公子我很不喜歡。

  你願意依戀追隨我的話,只要你不會故意欺瞞我,那我自無不可。但是有兩件事你要牢記。」

  「何事?」慕容臨姚不安地看著一臉正色的李清河。

  李清河肅穆地開口道:「第一,看重自己的性命,不要輕易將它交於任何人手中,哪怕是我也不行。」

  「公子……」慕容臨姚輕喃著,內心為之觸容,只覺渾身一陣酥軟。

  下一秒,李清河突然話風一轉,變得輕佻起來:「這第二件事嘛,就是對我說的話要堅信不疑。我剛剛第一次問它是不是鯉魚,你可以說『不是』。但我第二次可不是在問你,這個時候你就要相信它是條鯉魚。哪怕它會飛會跑,你也要相信它就是條鯉魚。」

  李清河說完,輕輕拍了一下慕容臨姚的臀部。

  慕容臨姚驚得鬆開了雙手,原本鬆軟的身子突然下意識地繃緊,羞惱地輕喊了一聲:

  「公子!」

  「同理,之前的詩會你也應該相信我會回來幫你。這個就是你當初不相信我,自己一個人去送死的懲罰。」

  「我只是…只是怕拖累公子你……」慕容臨姚低垂著腦袋,輕輕嘆了一口氣。

  「拖累我?我不去找他們麻煩都算他們出門看黃曆了。」李清河輕笑一聲,轉身撿起地上的鯉魚,隨意將它丟回河裡。

  「臨姚,我剛剛想到一個問題。你說,這條鯉魚會不會淹死?」

  「啊?」慕容臨姚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李清河。

  突然,她斜指著李清河的身後,說道:「公子,那邊岸上有人朝我們揮手,要停靠過去嗎?」

  「嗯?誰怎麼沒眼力見?」李清河轉身看去,只見遠處的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有熟人啊,那沒辦法了。臨姚,準備一下,我們要靠岸了。」

  李清河站立在船頭,將雙手負在身後,慕容臨姚則避到船艙中去更換足靴。

  小船無風自動,筆直地向岸邊駛去。

  等離岸近了些,李清河打量著岸邊的七個人。

  自己認識的唐婉兒身旁跟著一位樣貌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大叔,這二人應當是一夥的。

  至於另一伙人就更有趣些,一個看著身板就硬朗,但鬚髮皆白的老頭牽著一個小女孩,在他們的身後則跟著三名男子。三名男子只有一位是黑眼黑髮的常見的周人模樣,其餘二人皆是眼窩深凹,瞳孔泛著絲絲綠意,一看便知是異族人。

  有點意思……

  李清河輕笑一聲,左腳輕輕一踏,船頭便抵在了岸邊。

  「唐婉兒姑娘,你們朝我揮手,可是要讓我載你們一程?」

  「婉兒你認識他?」唐山看到李清河跟自家女兒那麼熟絡,心中對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生起一絲敵意。

  唐婉兒聞言一怔,眉頭開始緊鎖,她用智慧的目光打量著俊秀的李清河,然後斷定:「我不認識他!」

  李清河內心無語,仿佛知道了什麼,他拿出剛才蒙眼的黑紗,束起自己的長髮,扎了個馬尾,朝唐婉兒無奈道:

  「現在呢?」

  「木瓜!」唐婉兒瞪大了雙眼,一手指著李清河,一手拉扯著自己父親的衣袖,「爹,他就是那個踩壞我木瓜,然後賠了我一堆不能吃的面具的那個人!」

  「果真給她唐完了。」李清河無奈地看著一驚一乍的唐婉兒。

  唐山內心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與自家女兒有過一面之緣。

  「這位公子,我是婉兒的父親,唐山。我們父女二人兩日前從揚州城離開,因為龍王在揚州外城碼頭顯威一事,特意避開了那裡,本欲趕到此地坐船走水路。但是不知為何,我們在此守了一天,本來繁忙的河道卻一直沒有船駛過這裡。」唐山解釋完原由,朝李清河抱拳行了個禮,繼續開口道:

  「敢問公子名諱,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載我們一程?」

  「嘶~」李清河倒吸一口涼氣,驚訝道:「你說你叫什麼?敢問令堂可否健在?」

  唐山眉頭一皺,只覺李清河有些冒犯,但畢竟有求於人,他還是心平氣和道:「唐山,山嶽的山。至於我母親,她在多年前就已經離世了。」

  「山嶽的山啊,我還以為是那個『三』呢,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我藍銀纏繞用多了,被九轉亡妻蠱跟十轉淨網蠱盯上了,要有取死之道了。」李清河拍了拍胸口,然後抱拳回了個禮:

  「我名李清河,若是你們跟我順路,那我自然願意結個善緣。」

  「那敢問李公子,此往何去?」

  李清河想到了自己懷中那張升級過的「貴賓會員卡plus」,上面有金陵四大家中柳家大少跟古家二少的簽字畫押,嘴角壓不住地瘋狂上揚:

  「此去金陵享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