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沒看出來許仙還如此深情呢?」
陽炎炎提著狐九妹,沖我擠眉弄眼,一臉調侃。
我無奈苦笑。
這跟深情與否沒有半毛錢關係。
狐九妹本來就與這些事沒有關係。
「放了臭狐狸,動手我奉陪!」
我握緊七星劍,盯著陽炎炎,擺出了準備動手的架勢。
「別繃著了,姑奶奶今兒個不是來找你晦氣。」
「真要抓你回鎮妖司,也不會是我一個人來。」
我這才注意到店裡,只有陽炎炎一個人。
並沒有鎮妖司其他辦事員。
不是來抓我回鎮妖司受審?
陽炎炎突然跑來幹啥?
總不能是尋我敘舊吧?
直覺告訴我沒這麼簡單。
不過見陽炎炎,眼神一直若有若無瞟著狐九妹。
我也立馬猜到,她要說的事,不希望有第三個人在場。
收起七星劍,進了店鋪。
我順手丟給狐九妹一道傳訊符。
告訴她香爐山山崖下邪物已經收復,要是等不及現在她可以自己去尋內丹。
遇到情況,便用傳訊符通知我。
我自會趕去幫忙。
對此狐九妹相當不滿。
「許仙你辦事不靠譜!」
「收姑奶奶六十萬,這就算完了?」
「行你要不著急咱明天再去尋你內丹。」
我一臉無所謂攤了攤手。
內丹丟失時間越久,對狐九妹來說傷害越大。
她比誰都心急如焚。
讓她先去自行尋找,也並非我拿錢不辦事。
而是我看出來,陽炎炎今晚突然造訪,是真有要事尋我。
眼下香爐山邪物已除,又是深更半夜。
狐九妹自行去香爐山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況且,我不是還給她一道傳訊符。
「扣錢!姑奶奶一定扣錢。」
最終狐九妹帶著傳訊符,罵罵咧咧竄出店門,三兩下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收母狐狸六十萬,許仙你這辦事風格怎麼越來越像殷森小兒了?」
陽炎炎撇了一眼狐九妹遠去的方向,眯著眼睛意味深長說著。
「你不會是來找我,要一塊殺了殷森吧?」
「這事我可不會答應,打不過。」
「咱兩加一塊也不打過。」
我擺著手連連搖頭,先給陽炎炎打了個預防針。
誰曾想向來古怪傲嬌,誰也不服的陽炎炎,這次竟然破天荒抬手撐著下巴,一臉無奈點了點頭。
「是啊,沒想到殷森這小子如今鬼道修為已經達到那種程度。」
「恐怕都趕上陰山開派祖師了。」
「別說你我聯手,就是鎮妖司想按下他,也不容易。」
不是要與我聯手對付殷森。
陽炎炎究竟想幹什麼?
真是敘舊來的?
以她的行事作風,要敘舊的話,怎麼可能少得了酒與花生米。
「殷森小子是不是給了你一本術字密錄?」
果然陽炎炎還是為殷森而來。
我也沒隱瞞,這事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大大方方承認之餘,我把那本陰山術字密錄拿了出來,直接遞給陽炎炎。
「你要對這玩意感興趣拿去研究唄。」
「知道這玩意是燙手山芋,就想扔給我?許仙以前咋沒發現你小子也蔫壞?」
陽炎炎翻著白眼,似笑非笑,看都沒看一眼那本密錄。
「行了不跟你閒扯了,今晚我也是來給你送寶貝的。」
說完陽炎炎也從包里拿出來一本古裝線體書放到了桌子上。
整本書通體漆黑,封面上畫了一個猙獰鬼臉。
一眼看過去,鬼氣森森、陰氣逼人。
看得久了,仿佛鬼臉會從書中鑽出來似的。
上面寫著陰山鬼術四個篆體大字。
北上見到胡三娘後,我知道陰山派分為術字門與鬼道。
陽炎炎、殷森修的便是鬼道。
我與師父,則是修的術字門。
「不是陽炎炎你這啥意思?想讓我轉修鬼道吧?」
我承認,我動了心。
尤其是一想到殷森、陽炎炎修習鬼道,那種強橫戰鬥力。
更加是按耐不住的動了心。
不過我沒敢貿然去碰那本陰山鬼術。
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
「祖印在你手裡,殷森小兒把術字密錄也給了你。」
「現在就差補齊鬼道,你便是陰山派唯一正統傳人。」
這些話陽炎炎說的一本正經,我聽得心頭一驚。
陰山祖印一事,我從未跟她提到過。
除非是師父,告訴過陽炎炎。
一想到此處,我那還忍得住心頭激動。
「是我師父讓你把這陰山鬼術傳給我的?」
「當然不是,而且要是讓你師父知道你學了鬼術,肯定定你一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陽炎炎雙手托著下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戲謔。
字字句句卻又顯得格外嚴肅。
「那你還給我?居心不良啊!」
「算是吧,反正只要是能與殷森小兒作對,姑奶奶一定一百個樂意。」
「你也先別著急拒絕,這次鎮妖司沒對你動手,不代表你能一直太平無事。」
「還有冥龍、殷森小兒,以你現在的道行,不管任何一方對你動手,呵呵。」
一句呵呵。
讓我老臉一紅。
我目前啥道行水平,我心裡最清楚。
別說像殷森那樣能以一己之力與鎮妖司、冥龍抗衡。
就是陽炎炎,也能輕鬆收拾了我。
現在我已經學了陰山術字密錄。
祖印一事暴雷,只是時間問題。
屆時殷森一旦對我出手,我完全和待宰羔羊沒有任何區別。
眼前這本陰山鬼術,不說能讓我短時間內成長到與殷森抗衡。
至少能算一張底牌,也能讓我更全面了解到殷森所修習的鬼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行了,東西也給你了。」
「學不學的認真考慮下,姑奶奶走了。」
陽炎炎站起身拍了拍手,格外意味深長的瞥了我一眼後,蹦蹦跳跳離開了店鋪。
我起身關好店門,坐在桌子前,看著那本封面就已經足夠鬼氣森森的陰山鬼術。
心裡頭還是有些猶豫。
「看看再說。」
「鬼道也好、正道也罷,不過全憑一心。」
深吸一口氣。
我不在遲疑,小心翼翼翻開了那本陰山鬼術。
一看之下,我就有些入了迷。
甚至比起當初被迫無奈,開始學習陰山術字密錄時。
更加入迷。
有種情不自禁,便沉溺其中的錯覺。
陰山鬼術,從驅鬼、捉鬼到養小鬼,再到以鬼布陣,可以說包羅萬象。
最後還提到一種秘術,叫做鬼紋。
以鬼魂配合一些特殊草藥、染料,在輔以類似畫符的手法。
在身上紋出各種詭異紋身。
便能讓人擁有各種匪夷所思的能力。
我猛地想起來殷森背後那一副極其詭異,能召喚出各種惡鬼、厲鬼,還能將紅衣煞,將白靈素收入其中的十八層地獄紋身。
「難道就是鬼紋?」
「這鬼紋的力量還真是強橫可怕,而且比起辛辛苦苦修習玄門正統術法。」
「這種力量來的很輕鬆,怪不得這麼師父常說鬼道一旦踏入,便會沉溺其中。」
以我目前的道行、心境修為。
鬼紋這種秘術,想都不用想。
輕易嘗試,輕則被影響神志,重則遭到反噬。
不過知道殷森背後是鬼紋。
也許能想到一些應對、自保之法。
等祖印暴露,殷森翻臉時,不至於毫無招架之力。
翻看完整本陰山鬼術後,我目前能夠修習、掌控的也只有驅鬼、捉鬼、養小鬼這三種基礎鬼術。
就連稍難一些的馭鬼術,也挺勉強。
驅鬼、捉鬼之術,與我而言作用不大,只能說是互相借鑑。
倒是養小鬼勾起了我興趣。
陰山鬼術上所記載的養小鬼術,足足有九種。
也並非一定要是鬼魂才能養。
妖靈、邪靈,只要是靈體都可以。
大概步驟一共分三步。
收復、下咒、祭煉。
所用靈體越強,祭煉後能替主人辦的事越多。
「夫君,那串佛珠便是成了邪靈。」
「今晚剛被夫君收復,到可以拿來試試看。」
白靈素的聲音,適時在我心頭響起。
「是啊,我怎麼忘了這茬。」
「正愁沒好辦法處理這佛珠,這次算是想睡覺有人送枕頭了。」
說干就干。
我立馬起身到裡屋拿來今天畫陰符剩下的原料。
取來一道白符紙,按照陰山鬼術中記載勾畫起來。
養小鬼也要用到符,一共三種。
不過這種符,不算是大眾常見的符。
所用原料畫法,都透著詭異。
憑藉十多年畫符的經驗、技巧。
失敗了十多次後,成功畫出第一種符。
店鋪內掛著祖師神像,還有其他神像。
正氣盎然。
我去裡屋在西北角擺了一張桌子。
開始嘗試將佛珠邪靈養成能供我驅使的鬼童子。
先往符上滴上一滴血,心頭默念三遍法咒。
迅速用符將佛珠鎮住。
再尋一陰暗角落,用墳頭土、烏鴉血將佛珠埋起來。
此後七天每晚子夜時分,念咒施術。
七天之後破土揭下符紙。
喚出靈體,若靈體俯首帖耳便算術成。
若靈體發狂反噬,便算失敗。
看著成功埋入墳頭土的佛珠。
「成不成,就看七天之後了。」
「希望能一次成功,以後有一隻鬼童子相助,能省不少麻煩。」
心頭默默祈禱幾句後,洗漱一番,我便上床休息。
江小天鬼來電一事、狐九妹內丹丟失。
這幾天也折騰到我累得夠嗆。
第二天一大早,我剛開門。
謝珍珍來了。
與她一道來的,還有一個年過花甲,兩鬢花白、中間禿頂,戴著眼鏡的男人。
第一眼看到那男人,我總感覺有些眼熟。
想了半天。
猛地想起來。
這不是謝珍珍被水鬼鬼氣沖體住院時,見過一面的副院長?
他跟謝珍珍一塊來,那肯定是從謝珍珍口中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
這是登門求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