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神鬼難欺

  「老子怎麼就殺人?怎麼就犯罪了?」

  我也沒客氣,怒吼一聲,一把推開了牛隊長。

  牛隊長氣得夠嗆,哆嗦著手,指著我,咬牙切齒質問。

  「你早知道鬼嬰會找父母報仇,可你剛剛壓根沒問吳凱琪孩子生父的事!」

  「你也沒提醒我要去保護孩子生父,你這不是幫鬼嬰殺人,是什麼?」

  「呵呵!」

  我笑了起來,一點沒有否認。

  虎毒不食子,周君產子、殺子,比禽 獸還冷血殘忍。

  但孩子生父肖方就一點責任沒有?

  在周君病房外,我提醒過牛隊長鬼嬰復仇先找父母。

  當時我還沒下定主意要不要保護肖方。

  等從吳凱琪口中得知,肖方許諾過孩子生下來會辦婚禮、會負責,結果翻臉不認後。

  我打定了主意。

  他要是被鬼嬰弄死了,也是活該。

  所以盤問吳凱琪時,我沒在提這件事。

  牛隊長信任我,自然而然忽略了過去。

  如果肖方一開始提褲子不認人,或者提出去流掉孩子。

  也算情有可原,我會出手。

  偏偏這孫子許諾了,等於讓周君母子一條道走到了黑。

  給了希望,又翻臉。

  從某種角度說,這孫子才是罪魁禍首,比殺子的周君還畜生不如。

  「孩子已經死了,昨晚要是不出意外,周君、吳凱琪也得死。」

  「三條人命,就因為那孫子隨口一句許諾,不讓鬼嬰去找他,難道指望你牛隊長去法辦?」

  「一旦這畜生矢口否認不負責,恐怕連個間接罪都定不了吧?最後定什麼?渣男、畜生?」

  牛隊長咬著牙、盯著我、沉默了。

  直到電話響起,牛隊長才收回了視線。

  接起電話,牛隊長沉著臉說了句知道了,再度抬頭看向了我。

  「人找到了,沒死、瘋了。」

  「現在看到誰都喊爹,這結果你滿意?」

  我咧嘴笑了,笑的也挺殘忍、挺冷血。

  真要說實話,這結果我還真不大滿意。

  隨口一句承諾、害了三個人、賠進去一條命。

  死十次,都不夠賠。

  按理來說,肖方應該是被鬼嬰給殺了。

  現在只是瘋了,這讓我更確定,有人在阻止鬼嬰復仇。

  「這傢伙是想救肖方他們三?」

  這問題,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回去準備下東西,晚上來這守著。」

  說完,我朝電梯口走了過去。

  「許仙你心態有問題,等這事結束老子一定找你好好聊聊!」

  牛隊長在我身後大喊。

  我心態有沒有問題,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想那麼做。

  要不那麼做,我會覺得不舒坦。

  眼見天色已將近傍晚,我也不敢耽誤時間,急急忙忙往學校趕。

  鬼嬰這種東西,基本上沒有理智可言。

  殺了父母報仇之後,會變得更加兇殘弒殺。

  肖方、周君雖然因為有人阻攔,現在還沒死。

  但這也間接加劇了鬼嬰心中的怨氣。

  如果鬼嬰沒被收復,今晚一定會繼續找肖方、周君其中一人報仇。

  以我的道行想對付可不容易,得做足準備。

  至於今晚鬼嬰到底會找上誰,那就不是我能控制。

  這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剛回到校門口,我就接到了王城的電話。

  「許仙出事了!出事了!咱寢室又鬧鬼了!」

  電話里,王城的聲音滿是驚恐害怕。

  一聽這,我也慌了神。

  難道又跟鬼嬰、鬼孩子有關?

  「咋回事啊?」

  「就……就一個老人帶著一幫孩子來找你,就……我說不清楚,你趕緊回來!」

  老人帶著一幫孩子?

  我猛地想起來,盤問吳凱琪時,在我再三逼問下,她說過昨晚馬上要被捅死時。

  寢室窗戶突然開了,還聽到老人咳嗽聲。

  難道就是這老人在阻止鬼嬰復仇?

  可這老人找我幹什麼?

  王城還說鬧鬼了,那老人不是人?

  一萬個疑問一股腦湧上心頭,像是一團亂麻。

  「我馬上到,別急!」

  「你們沒事吧?」

  「我和阿祖沒啥事,他女朋友出事了。」

  我連電話都不敢掛,朝著寢室樓狂奔。

  回到寢室,還沒推門,我就聽到裡頭有個女孩嗚嗚哈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阿梅你…你被嚇我!老王要不咱還是去醫院吧?許仙啥時候回來!」

  孫祖耀無比焦急擔憂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我氣喘吁吁推開門走了進去,順手把門關了起來。

  寢室鬧鬼,傳出去這棟樓都不太平。

  見我回來,孫祖耀跑過來一把抓住了我手,指著一個正坐在地上、大張著嘴嗚嗚哈哈的微胖女孩哀求。

  「許仙你可回來了,快救救阿梅!」

  「別急有我在呢。」

  安撫了孫祖耀一句,我走過去仔細查看阿梅的情況。

  讓我錯愕的是,阿梅身上不僅殘留著鬼氣、還殘留著妖氣。

  臉頰上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大張著嘴是因為下巴脫臼了。

  白色裙子上,還有好些黑乎乎的小孩撕扯留下的手印。

  那些手印全都透著森森鬼氣。

  「只是被嚇到了,沒什麼危險。」

  我抬手起了蓮花印,念著安魂咒先幫阿梅冷靜下來,又拿了一道驅邪符點燃圍著她烤了一圈。

  驅散了她身上纏繞的鬼氣、妖氣。

  至於下巴脫臼,倒也不難,我跟師父學過粗淺醫術,會治一些跌打損傷。

  吧嗒一聲。

  下巴復位,阿梅一把推開我、躲到孫祖耀身後,看瘟神似的看著我。

  「你…你離我遠點,你就是個掃把星,走哪都招惹髒東西!」

  孫祖耀一臉歉意看著我,我笑了笑也沒在意。

  她這話也沒說錯,王城電話里也說了,帶孩子的老人本就是來找我。

  阿梅這也算是因為我受了無妄之災。

  「你放心吧,我惹的事我會負責到底。」

  「現在沒事了,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孫祖耀告訴我,阿梅是他剛確定關係的女朋友。

  今天帶她來寢室,原本就是打算請我、王城一塊去吃個飯認識認識。

  阿梅呢也看過那篇鬼故事,她對我這男豬腳也很好奇。

  還沒等打電話通知我,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發須皆白的老人撐著一把黑傘。

  背著兩個小孩、牽著一個,來到寢室找我。

  他兩以為老人是我親戚,就熱情招呼。

  阿梅見老人牽著的小孩子可愛,拿了零食逗小孩玩。

  還說她最喜歡小孩子。

  就這在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剛說完,老人牽著的小孩突然像是受了刺激。

  撲上去就撕扯阿梅,還掐阿梅脖子。

  嘴裡更是大罵阿梅騙人、她根本不喜歡小孩,她說慌,她不是好人。

  跟著老人背著的兩個小孩,也撲上去撕咬阿梅。

  一切都發生的很突然、孫祖耀、王城反應過來剛想阻止,老人已經拉住了三個小孩。

  一身狼狽、險些被嚇破膽的阿梅緩過神就罵沒教養、罵老人不會帶孩子、不會教就別帶出來丟人現眼。

  老人也生氣了,抽了阿梅一嘴巴,帶著孩子走了。

  孫祖耀、王城追出去想討要說法。

  那有什麼帶著孩子的老人。

  挨個寢室一問,也壓根沒人看到有老人牽著孩子上樓。

  經歷過蓑衣三郎一事,孫祖耀、王城也算接觸過這種神神鬼鬼。

  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不對,也沒敢聲張,立馬給我打了電話。

  「許仙,這肯定是鬧鬼了!」

  的確是鬧鬼了。

  老人帶來的三個孩子,全是鬼孩子。

  黑傘遮陽,能讓一些修為不夠鬼魂在大白天行動。

  而那老人,恐怕也不是人,而是妖。

  「原來是老妖怪,怪不得能阻止鬼嬰殺肖方、周君三人。」

  我猛地想起來,處理王智文那檔子破事時,盯著我們的鬼孩子。

  難道也是這老妖怪派來的?

  「又是老妖怪、又是鬼孩子,這事有意思了。」

  我正沉思嘀咕呢,阿梅突然指著我沖孫祖耀大罵了起來。

  「孫祖耀這許仙就是個掃把星,你要還想跟我在一塊,就跟他絕交、搬出去!」

  「不然咱兩就分手!」

  孫祖耀慌了神,一臉為難的看看我、又看看剛追到手的女朋友阿梅。

  「阿梅,許仙他…他是我哥們,他人很好,還救過我!」

  「我不管,你不答應就分手!」

  起初我也以為阿梅是因為我受了無妄之災。

  在聽完整件事後,我明白了,壓根不是這麼回事。

  這會再看阿梅胡攪蠻纏、蠻不講理,我也來了脾氣。

  「給老子閉嘴!」

  「知道為什麼你說了最喜歡小孩會激怒三個孩子?有句話叫鬼神難欺瞞,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你是去年、還是前年懷了孕又打了胎!」

  是的。

  阿梅也打過胎,她要不說那句我最喜歡小孩。

  三個鬼孩子不會受刺激、不會找她麻煩。

  偏偏她說了,鬼神難欺瞞。

  最後她指責老妖怪不負責、沒家教,不就是找抽?

  也許阿梅打胎,是出於無奈、可在那老妖怪、在三個剛到人世就被父母扼殺的鬼孩子眼裡。

  她就是罪人。

  阿梅沒在繼續胡攪蠻纏、蠻不講理,臉上露出了一絲秘密被揭曉的尷尬、慌亂。

  狠狠瞪了我一眼後,氣沖沖的跑了。

  她這一跑,等於是間接承認了我沒說錯。

  孫祖耀想追上去,但又一臉糾結。

  「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說破了,心裡有道坎對吧?」

  「過得去你就去追,回頭我搬出去住,要過不去就早點斷了。」

  我拍了拍孫祖耀的肩頭。

  「搬出去個屁,阿祖你可不能見色忘友,許仙還救了咱兩,不就是個女朋友沒了就沒了,回頭我陪你去找。」

  「找不到,我把表姐、表妹全介紹給你。」

  王城走過來瞪著孫祖耀。

  「好了老王,讓阿祖冷靜下,怎麼選是他的事,既然是兄弟就得替對方著想。」

  「我本來也打算過段時間搬出去住。」

  先有老黃鼠狼跑到寢室找我,禍禍了孫祖耀、王城,現在又來個老妖怪帶著鬼孩子上門。

  雖然他兩最後都沒出事,但難保那天真出事。

  到時候我後悔都來不及。

  在一個,我欠了殷森一百多萬,下個月就得全部奉還。

  搬出去住,回頭幫人驅邪破煞掙點錢也方便。

  我又問了王城,老人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話、或者留下什麼東西。

  王城很認真的想了想後說啥都沒有。

  見我收拾東西要出去,王城有些擔心的問我老人再來咋整?

  「沒事,沖我來的不會傷害你們,再來就讓老人家去醫院找我。」

  眼見已經快九點,我也不敢耽誤時間,火急火燎趕去醫院。

  周君還沒醒、吳凱琪也因為受了刺激,神智有些不大清楚。

  牛隊長把瘋瘋癲癲、見誰都叫爹的肖方也以入院治療的名義接到了醫院。

  「放心,等找到孩子屍體驗了DNA,我一定讓肖方那畜生也受到該有的制裁!」

  這話是寬慰我,也是敲警鐘。

  我笑了笑沒在意,只是告訴牛隊長配合我做了一些準備。

  一切搞完,我便和牛隊長守在病房外。

  一直到十二點多、有些昏昏欲睡時。

  突然周圍氣氛變了。

  過道里顯得清冷的照明燈閃了幾下,亮光昏暗了下去。

  啪嗒…

  啪嗒…

  像是章魚吸著鐵板在爬行的聲音若有若無的響了起來。

  飄飄忽忽、一時之間我也分不清從什麼地方傳來。

  一股腥臭味瀰漫了起來。

  「來了!」

  我低喝一聲提醒牛隊長,提著七星劍一臉警覺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