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暈眩感過後，帕帕洛卡癱坐在沙發上，翻著白眼、喘著粗氣，不斷低頭咳嗽幾聲。
自始至終沒離開過單人沙發的楊老闆，淡定地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為什麼？」
帕帕洛卡對他怒目而視：
「只差幾秒你就能讓我窒息！為什麼停手了！」
「我想了一下，」楊洺注視著帕帕洛卡，很坦誠地說著，「我還是想，通過你去影響你的母星，給我的母星減低壓力。」
「沒用的，」帕帕洛卡冷笑著，「我的文明骨子裡是傲慢的。」
「再傲慢也不過是一點五的文明等級，還被嚴重扭曲，」楊洺笑道，「他們既然覺得自己能穩穩的通過考核，那必然就要考慮，他們來到銀河系之後的事項。」
帕帕洛卡皺眉看著楊洺。
楊老闆目中泛著寒光：
「我可以為了我的母星去做一切事，承擔一切罪孽，背負一切罵名。
「包括且不限於，為帝國增加兩百億的奴籍。
「我暫時還無法影響《法亞的遊戲》進程，但我能影響帝國，相同的威脅我已經威脅過其他先行者。」
帕帕洛卡突然笑了聲，注視著楊洺：「如果按法亞人的標準，伱的母星倒是有很多可能性，竟然還出現了你這樣的怪物，用這麼短的時間就獲得了這麼大的影響力，你是要逼著他們給規則打新補丁嗎？」
「不見得。」
楊洺聳了聳肩：「我正努力提升，自己在法亞人那裡的重要性，擴充自己在法亞的遊戲項目組之外的影響力。」
「你想利用我跟我的文明對話？」
「是的，」楊洺注視著帕帕洛卡，「你可以拒絕，我會想其他辦法去做規劃。」
楊洺笑了聲，注視著帕帕洛卡。
「我很感激你告訴我這麼多信息，這些信息意義非凡，我發現，我的母星並非完全沒有機會。
「只要能在前面三個階段抵達前三，第四階段未嘗不能操縱。」
「法亞人會允許你？」帕帕洛卡凝視著楊洺。
楊洺笑道：「他們允許，我要做，他們不允許，我也要做，大不了直接抹殺我。」
帕帕洛卡頓時有些語塞：「那你跟他們叫板的底氣是什麼呢？是因為你對他們服務嗎？」
「這個，」楊洺嘆了口氣，「所以我現在也很被動，需要去找一些化被動為主動的法子，路是人走出來的……我們的合作，也可以成為我的助力。」
「我只想自我解脫。」
「沒有談判的餘地？」
帕帕洛卡皺眉道：「我把情報跟你共享了，你該滿足我的要求。」
楊老闆正色道：「可我之前並沒有答應你什麼。」
「你！」
「今天我們就聊到這！」
楊洺起身一個輕盈的跳躍，直接落在了門口，他扭頭對帕帕洛卡挑了挑眉：「明天見，跟你聊天讓我受益匪淺，我敬愛的長者。」
「混蛋！」
一隻抱枕橫飛了過來，楊洺迅速拉上屋門。
「兩位，」楊洺笑道，「還請幫忙看好這位女士，她有明顯的暴力傾向和自殺傾向，她是我重要的朋友。」
門口守著的女特工同時露出了得體的微笑。
楊洺在口袋中摸了一張卡片，塞到她們的衣領中：「請你們部門喝茶，來自幽靈的饋贈。」
言罷，他轉身瀟灑離去。
兩個女特工的目光，一直尾隨到楊洺拐彎消失不見。
……
「得到的情報還真不少。」
房間中，楊洺盤腿坐在角落沙發上，頂著屏蔽裝置的光圈，面前翻弄著一本雜誌書籍，與律不斷交流著。
律小聲問：「老闆，我們真要把她帶回帝國嗎？」
「嗯，」楊洺道，「雅達民主國這邊應該不會反對。」
「他們倒是不敢反對，」律笑道，「他們之前開會了，是這個國家最重要的幾個政客一起開會，我溜過去竊聽了一下。」
「怎麼說？」
「他們也想跟法亞人建立聯繫，但他們不太確定，所謂的先行者到底是什麼。」
「這個國家是最近千年剛崛起的？」
「不是，是最近千年才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還是不能忽略銀河系四大流氓的底蘊啊，」楊洺輕輕舒了口氣，「然後，他們怎麼決定？」
律忍不住笑了聲：「他們很想留住帕帕洛卡，又怕得罪白色幽靈，而且他們暫時還搞不懂，先行者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這些傢伙研究了帕帕洛卡的心理，發現這是一個不值得投資的對象。」
「兩百億鐵血軍團來到雅達民主國，這個民主國本身才多少人口，消化不了這麼大體量的人群。」
楊洺想了想，又有些犯難。
「我最開始想的是，把這個傢伙帶回帝國，把她作為我跟帝國高層博弈的籌碼之一。
「法亞人交給我的任務，是搞定她，讓她獲得一定的政治影響力，這樣讓『法亞的遊戲』項目正常運轉。
「對了律，你說，我今天跟她說的那些，法亞人應該都聽到了吧？」
「法亞人可以截取整個銀河系的所有信息，老闆。」
「那就好，」楊洺淡然道，「跟我的法亞老哥表達一下我的心跡，免得以後我要攤牌了，他們覺得我背刺了他們。」
律小聲嘀咕：「關鍵是，咱們現在攤牌，也改變不了什麼呀。」
楊洺嗤的一笑，眼底流露出幾分無奈的表情。
確實改變不了什麼。
這銀河系如深淵，他如今只是一條在深淵中找到了一點光亮的游魚，這點光亮，也照不到多遠的地方。
不試試怎麼知道？
楊洺給自己打了點氣。
「律你覺得，讓帕帕洛卡成為我手下或者下屬，或者合作夥伴，最有效的辦法是什麼？」
「美男計！」
「呸！」
「你看你看！」律哼了聲，「老闆你好雙標哦，要是換成黛芙妮公主那樣的，你肯定就嘿嘿一笑委屈自己一把了。」
「哎！」楊洺眼一瞪，「這事咱們要好好說道一下了，我動過黛芙妮嗎？」
「是的，身體沒動過，心靈都快完成馴化了。」
律哼了聲：
「老闆您現在對黛芙妮的抗拒心理已經不多了，唯一能阻礙您跟黛芙妮相好的，也只有您那一點點的良知了。」
「你對我私生活這麼上心幹嘛。」
「我不管你誰還能管你，靠科列夫嗎？這老頭現在每天樂呵呵的搞社交，已經沒有什麼奮鬥動力了。」
楊老闆笑了兩聲，靠著窗邊慢慢坐好。
沒事跟律鬥鬥嘴也挺好的。
「你說，理跟利維·謝爾曼，也像咱倆這麼相處的嗎？」
「這個不一定，」律小聲嘀咕，「老師說，因為出現了利維·謝爾曼強行束縛理的事，所以他們對我的核心也進行了微調。」
「說實話，理還挺慘的，被囚禁了幾萬年。」
楊洺把話題拉了回來：
「現在先想想，怎麼搞定帕帕洛卡，她這老是尋死覓活的也不是辦法。」
「老闆，她受到的衝擊太大了。」
律嘆了口氣：
「這是因為她的母星和銀河系的環境相差太大，銀河系總體來說，還是自由、民主、人性向善的世界，像謝爾曼帝國這種強大的帝國，都在尊重民意生怕貴族逼民眾謀反。
「再對比一下她描述的那個世界。
「這落差是很大的，心理防線崩潰也是情理之中。
「要想拉攏她並不是什麼難題，但要想撫平她心底的這種傷痕，還真是一個大挑戰。」
楊洺笑了笑：「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哼哼，」律的嗓音變得嬌俏了許多，「還得是咱來干吧，理和黛芙妮可都是壞女人，咱們離她們遠點就好了嘛。」
楊洺：……
這傢伙，爭寵倒是學得挺快。
……
明特城星，一輛行駛在地下通道的擺渡車中。
艾利森議員嘴角的微笑漸漸消失。
剛拿到了一些實質好處，朝著新聯邦權利核心邁進了一小步的他，心情驟然一百八十度轉彎。
根據中情局給他的獨家情報，一個名為『帕帕洛卡』的雅達國民，正在跟白色幽靈密切接觸。
準確來說，白色幽靈去雅達民主國，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女人，兩人已經密談了很多次，似乎是在商議一些機密事態；但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有著糟糕的債務和私生活管理，渾身魅力不能說光彩照人，只能說明顯是負值。
這不就是五號先行者嗎？
艾利森緊緊抿嘴。
他的大腦不斷聯想著。
這麼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任何參與政治活動的行為，卻還是直接暴露在了白色幽靈的視線中。
這說明，要麼是白色幽靈掌控的勢力組織已經無比恐怖，可以輕鬆滲透一個遠在銀河系另一角落的大國。
要麼，就是法亞人給了白色幽靈足夠準確的信息。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五號先行者主動聯絡的白色幽靈，想要在白色幽靈那裡得到什麼東西。
無論是哪個可能性，都不是什麼好事。
艾利森壓力驟增。
他現在就想知道，法亞人到底為什麼要培養出這樣的一個怪物。
『四進二。』
楊洺的嗓音又在他腦海中迴旋。
艾利森突然爆了句粗口，滿是惱怒地踹了一下車門，隨後閉上雙眼做深呼吸。
他能做些什麼來阻止五號先行者跟白色幽靈聯合嗎？
現在，四號先行者已經被白色幽靈控制了，如果五號先行者也成為白色幽靈的夥伴，那三者的聯合就已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偏偏，三號先行者跟他這個二號先行者還是對頭。
艾利森開始隱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當初做的那個冒失決定，一槍崩了三號先行者，結果只是打穿了對方的復活甲，讓兩人結下了梁子。
不過，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絕對的仇敵。
考慮到當前這種態勢，想必三號先行者現在肯定也很有壓力。
嗯，自己必須適當地傳出一些消息，以便讓三號先行者確切地感受到白色幽靈帶來的壓力，這樣他們兩者才有可能互相合作。
如果在此基礎上，再拉攏四號或者五號先行者，那……
艾利森突然皺了皺眉。
他的這種對抗思想是從哪裡來的呢？
為什麼，去跟白色幽靈合作的，不能是他和他的母星？
艾利森靜靜思索著，但當問題繞回到眼前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思路走到了死胡同。
帝國和新聯邦是兩大意識形態的對抗。
自己除非放棄新聯邦的一切，不然自己的母星抵達銀河系之後，自動就會成為帝國的敵人。
從這個角度而言，不存在自己與白色幽靈合作的可能性。
『只能橫向聯合了。』
艾利森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偏頭痛。
這幽靈，太難對付了。
……
謝爾曼帝國，帝星圈某大型晚會的休息室。
黛芙妮坐在鏡子前刷著資訊，周圍有三位化妝師，動作麻利地幫她調整妝容。
整個休息室只有她一個明星候場，這也是帝國皇室安保條例的規定；楊洺給她配備的四名戰鬥女僕站在門口、窗口，警惕地掃視著各處。——哪怕外面的安保已經很嚴瘛�
叮叮一聲，黛芙妮的私密信箱彈出了一條信息。
她打了個手勢，三位化妝師立刻轉過身去。
黛芙妮點開信息看了眼，表情連續幾次變化。
這是一條來自觸角組織的訊息，最開始就是一句：
【殿下，幽靈大公在雅達民主國首星上，跟一位女子交往密切。】
黛芙妮看到這句話心底就是一嘆，隨後開始安慰自己，他們本來就是表面婚姻、政治聯合，她已經通過與楊洺維持表面關係，在自己父親、在謝爾曼家族精英掌權派那裡，得到了太多好處和福利，也在帝國民眾那裡建立起了一定的影響力。
這是一筆已經賺翻了的生意，還能圖什麼呢？
不過，那個傢伙確實是挺招人的。
下面一句。
【很多人目睹了，幽靈大公與對方一同乘車、一同逛商場，雖然兩人保持著禮儀距離，但他們一起進入了一些娛樂場所。】
『他該注意下影響的，又要我去擺平。』
黛芙妮如此想著。
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後續幾張高清配圖，細眉頓時緊緊皺了起來，表情帶著幾分疑惑和不解。
他跟這樣的大媽約……會……
哦，抱歉，她不該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女性，這是不優雅的。
可這！
黛芙妮將圖片放大、調成立體投影，仔細看著帕帕洛卡，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這精心保持的身段，隨後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
「他原來喜歡這樣的，那我要不要素顏一下？」
一旁的化妝師們翹起了耳朵。
黛芙妮低喃了幾句，將信息刪掉，招呼了一聲，三位化妝師連忙轉身忙碌。
與此同時。
雅達民主國首星，某娛樂場所的豪華包房內，楊老闆額頭掛滿黑線，雙手捂住耳朵，無語地看著那個正不斷發出重金屬嘶吼嗓音的大齡老阿姨。
這也太折磨人了！
唱歌難聽的楊洺遇到過，這麼難聽的還是第一次見。
一旁有個中年男人低頭走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在楊洺耳旁小聲說了幾句。
楊老闆點點頭，這個男人立刻小跑著離開。
過了沒有半分鐘，音樂聲音自動調小，包廂的門打開，一排只穿了禮服長褲、有著八塊腹肌的年輕男人，各自端著一盤珍饈美味，含笑進入了包廂。
楊洺扭頭看了眼帕帕洛卡，對著那邊挑了挑眉。
帕帕洛卡愣了下，隨後露出了無奈的微笑。
「這也太浪費了！」
「什麼？」楊洺疑惑不解。
「資源，兩性資源，」帕帕洛卡指了指這些男模，「我要一個就好了，我是不是很遜，放縱都這麼畏畏縮縮。」
楊洺額頭掛滿黑線：「人家只賣藝不賣身的！這是給你陪唱的！」
「哎呀，」有個男模嬌俏的一笑，「如果是大人您的話，我們也不是不可以。」
「滾蛋！」
楊洺差點抄起酒瓶子砸人，這幾個男人頓時面色蒼白，嚇的胸肌亂顫。
楊老闆哼了聲：「給我來幾個妹子！」
嗯，他是為了證明我自己的取向，並不是想尋歡作樂什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