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厲正南的抗旨,場面頓時緊張了起來,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紛紛向厲正南投了過來。記住本站域名
這可是抗旨啊!滿門抄斬的大罪,這敬宣王莫不是瘋了?
而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劉公公,更是目光犀利地盯著厲正南,心中暗道,怪不得皇上一直忌憚敬宣王厲正南,看來也是有原因的,敬宣王桀驁不馴,不好把控啊!
追風一看,急忙悄悄拉了拉厲正南的衣袖,低聲勸慰著:
「王爺,這可是聖旨啊!一旦抗旨,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整個王府都要被牽連,即便皇上顧念手足之情,不問罪王爺,恐怕也會因為此事與王爺你心生隔閡,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
這三個字,宛同晴天一聲雷,震驚著厲正南,他腦子嗡嗡作響,他到底在幹什麼啊?她除了是自己府里那個討厭女人顏婷的姐姐之外,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為了她抗旨,真的值當嗎?
可若放任她被元正帶走,那元正會不會故意為難她?萬一她在牢里被元正折磨死了怎麼辦?更何況那個女人還生著病,昏迷著。要是病死了怎麼辦?
想到這些,厲正南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總之悶悶的。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鬼使神差的厲正南,用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說道:
「本王不會讓任何人帶走……」
「她」字,還沒有說完,「善心堂」里突然傳來一陣虛弱的女聲:
「我願意跟元統領走。」
厲正南聽到顏玉的聲音,回眸望去,只見顏玉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地正由四個孩子扶著,走了出來。
「你何時醒的?」
厲正南一抹不易察覺的欣喜,忍不住關切地詢問著。
可片刻之後,他又沉下臉低聲呵斥著:
「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在說什麼?若沒有什麼事,就老老實實待在屋裡。外面有本王,沒有你說話的份。」
顏玉望著厲正南身上的傷口,眼中不由蒙上了一絲霧氣,這個敬宣王看著冷漠,實則是個熱心的人,與她非親非故竟然如此幫她,她絕對不可以給他添麻煩。
想到這裡,顏玉聲音虛弱地說著:
「我……我說我要跟元統領走。」
顏玉的聲音不大,可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好,既然顏大夫願意同元統領回去,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咱家也該回去向皇上復旨了。」
劉公公長長舒了一口氣,也是在宮裡待久了的人,一見顏玉主動說跟九門提督元正走,急忙一槌定音地用尖細嗓音宣布著。
畢竟皇上厲正深再三叮嚀,厲正南不可得罪,要好好安撫。如今顏玉的出現,也算解了當前的僵局,劉公公自然要順勢借坡下驢。
「哼,算你識相。」
九門提督元正冷哼一聲說道。
接著一指顏玉沉聲喝道:
「拿下。」
就在官兵想要衝上前的時候,顏玉清麗的嗓音再次揚起:
「元統領請稍後,敬宣王他受傷了,小女子先給他包紮一下,待包紮完了,小女子會乖乖同你回去。」
「憑什麼?本統領若不同意呢?」
元正磨牙。
對於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嫌疑人顏玉,元正恨不得一劍殺之。
可當他看到厲正南如同千年冰川的眸光時,心中升起一絲怯意,他寬大的衣袖一甩,故作大方地說著:
「罷了,罷了,快些,本統領的耐性有限。」
「多謝元統領。」
顏玉道過謝,拉著陰沉一張臉的厲正南,來到屋內,讓厲正南坐在了椅子上,動手開始給他包紮了起來。
厲正南還在生悶氣,他處處為她著想,為了她不惜抗旨,可她倒好,主動往元正手裡鑽,這不是讓元正得意,讓他難堪嗎?這是不是顯的他多管閒事?
「王爺可還在生氣?」
顏玉一邊手腳利索地幫厲正南上著藥,一邊明知故問著。
「本王生什麼氣?你自己尋死與本王何干?是本王多管閒事了。」
厲正南強壓怒火,語氣不悅地說著。
他甚至有些後悔幫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出頭了。
聽厲正南賭氣的聲音,顏玉就知道厲正南還在生氣,她苦笑一聲說道:
「王爺不讓元統領帶走我,是怕元統領故意為難我吧!王爺的苦心我怎麼可能不知?
「殺子之痛」不共戴天,我此去一定凶多吉少……」
顏玉說到這裡,厲正南一雙厲眼掃向顏玉冷言詢問著: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往火坑裡鑽?」
「因為我知道王爺是個好人啊!孩子們已經同我說了,我被抓的這段時間,承蒙王爺照顧,還有王爺將我從刑部大牢救出來,給我請大夫,照顧孩子們的吃食,無微不至,我很感激王爺,可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連累王爺,讓王爺為了我而抗旨啊!
皇上與王爺的事,我也略有耳聞,聽聞王爺很重視與皇上的兄弟之情,所以我不能讓王爺為了我與皇上有隔閡。更何況抗旨乃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我不想王爺為我冒這樣的險。」
聽了顏玉的話,厲正南感覺到心臟漏跳了一拍,原來這個女人要跟元正走,是為他著想啊!
說話的檔口,顏玉已經手腳利索地幫厲正南處理完了傷口,收拾了一下藥箱,突然給敬宣王厲正南跪了下來。
「你……你這是幹什麼?」
顏玉這一跪,著實把厲正南驚了一跳,他站起來疑惑地詢問著。
「我要走了,麻煩王爺再幫我照顧一下那幾個小傢伙。他們從小沒有父親,若我再進了大牢,他們便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望王爺好人做到底,照顧他們,他們很乖的,不會給王爺添太多麻煩。」
顏玉那雙如同流光瀲灩盯著厲正南,淒涼無比地說著。
厲正南:「……」
他們乖嗎?他們差點掀了本王王府,他們卸本王馬車軲轆,他們絆本王的馬,這叫乖?
儘管如此想著,厲正南還是說道:
「放心吧!本王會照顧他們的,也會儘快查出兇手,還你清白。」
「那我便叩謝王爺大恩了。」
顏玉說完,給厲正南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轉身欲向外走,四個小傢伙一看,頓時淚如雨下,撲向顏玉,緊緊抱住了她:
「嗚嗚……娘親,我們不要你走,嗚嗚……」
「娘親,不要丟下我們好不好?嗚嗚……」
……
聽著自己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顏玉的眼淚也瞬間順著面頰流淌,那模樣讓人看著要多心疼有多心疼,厲正南的心中一陣抽動。
顏玉用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強忍淚水,回過身將四個孩子緊緊攬入懷裡,故作輕鬆地說著:
「孩子們別哭,你們都是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們是娘親的驕傲。你們要聽敬宣王的話。
娘親不會去太久,因為敬宣王會替娘親洗刷冤情,娘親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不好,嗚嗚……我不要放娘親去,他們會欺負娘親的。」
「對,娘親不去,他們要是敢抓娘親,我便咬他。」
「嗚嗚……娘親的傷還沒有好,他們要是再打娘親怎麼辦?我們不要娘親去,嗚嗚……」
「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會打死娘親的,我們不能沒有娘親,嗚嗚……」
……
四個孩子哭的涕不成聲,死活不肯鬆手。
顏玉額頭一條黑線,她深吸一口氣,溫柔地替每個孩子拭去淚水,故作輕鬆地說著:
「傻孩子你們說什麼呢!娘親很厲害的,誰敢欺負娘親?之前娘親之所以被打的那麼慘,那是因為娘親覺得愧對死了的那個人,因為那是娘親親手制的毒,害死了他。可如今娘親想清楚了,娘親不能死,娘親還有你們。所以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娘親,他們若欺負娘親,娘親便拿針扎死他們。毒死他們,娘親可是將銀針浸了毒的。」
厲正南:「……」
這女人知不知道輕重,這時候還提毒,這要讓元正聽見,一定又要緊咬著不放。
「真的嗎?娘親不是在騙人?」
然而四個孩子卻有些相信,他們帶著濃濃的鼻音,懷疑地詢問著。
「當然,娘親從來不騙人,娘親是最厲害的,放心。」
顏玉清麗的嗓音故作輕鬆地安撫著,舉起的手發著誓言,四個孩子這才止住哭聲,哽咽著,卻還是不願意鬆手。
「還有完沒完了,趕緊的,再不出來,本統領可就不客氣了。」
外面的九門提督元正,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語氣陰蟄地沉聲喝道。
顏玉不得不狠心地推開四個孩子,站起身來快步向外走去,她怕自己再不走,會捨不得走了。
就在顏玉要走出醫館的時候,卻聽厲正南喝了一聲:
「等等。」
「敬宣王可是還有事?」
顏玉沒有回頭,她怕看見孩子們委屈不舍的眼神,會邁不動腿。
「那天在「醉華樓」,為什麼要約裴安前去?你就那麼想做他的妾室?不惜給他下那種低俗的藥嗎?」
這個問題在厲正南心中如同一塊大石壓著,儘管顏婷說顏玉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孩子也確實長相不一,可厲正南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顏玉:「……」
什麼意思,她沒有約裴安啊!更沒有給裴安下藥。明明是一個自稱是她妹妹的人約她啊!就在顏玉想要問清楚的時候,元正帶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將顏玉拖了出去。
「嗚嗚……娘親,娘親,嗚嗚……」
四個孩子一看自己的娘親要被人帶走,又開始啼哭起來,想要向顏玉撲去。
元正一看,拔劍一指四個孩子,惡狠狠地咬牙說道:
「滾,離本統領遠一些,再敢往前一步,本統領不介意宰了你們?」
自己的兒子死了,可這個女人卻擁有四個兒子,怎能不讓元正生氣。
「你敢?」
厲正南上前一步,將四個孩子護在胸前,沉聲喝道。全身頓時溢滿殺氣,房間再次劍拔弩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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