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胤名正言順就能擁有的,他要靠著算計和手段,才能辛苦地偷來一點點。閱讀
他好嫉妒。
瘋狂的嫉妒。
心臟似被毒液蠶食,生出了惡之花。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脆弱又乖巧的受傷少年,內心在想什麼陰鬱的東西。
「鳳幼安,你給他上藥,不給本王上藥?」
君千胤趴在凳子上,疼得直不起腰,十分不滿地發牢騷。
鳳幼安呵呵一笑:「我管你去死。」
君千胤:「……」
冷冰冰的女人。
如果他沒有猶豫,第一時間替她受過,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一旦猶豫。
就錯過了。
後悔也來不及。
偏殿內,鳳幼安半抱著君傾九,把他放在了軟塌上:「趴著,躺好。」
君傾九有點捨不得。
這難得的,和她親密接觸的機會,就要結束了麼。
就抱這麼一會兒,怎麼能夠?
鳳幼安把他放下,從祖母綠醫療空間戒指里,取出了藥膏,伸出手,就要去解君傾九的腰帶。
君傾九頓時身體一僵。
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等一等!
可自己的身體,是男子啊!她應該還不知道!
「我……我自己來。」
君傾九臉頰緋紅,抓住了鳳幼安解自己腰帶的手,「傷在那種位置,怎麼好意思讓幼安姐幫我上藥。」
男性的腰背,和臀部,和女人還是有差別的。
他雖然才十五歲,腰身很窄,但撩開了衣服,還是能夠看出不對勁的。
鳳幼安見他臉紅了,以為這少年是害羞了,羞於把受傷挨了板子的青紫屁股,暴露在一個女醫師面前,不由得笑了:「無妨,我是醫者,對人體構造很了解,看誰都一樣。」
這句話是真的。
學過人體解剖,也曾經親自解剖過屍體。
八年的臨床手術經驗,她給無數的病人,動過手術。手術時,病人的軀體,無論男女,都是全無秘密在主刀醫生眼皮子底下的。
君傾九輕咬著嘴唇,賭氣道:「看君千胤也一樣麼?」
語氣有點酸。
是了。
他們是拜過天地,經歷過洞房花燭的夫妻。
稍微想像一下那個場景,他又醋得要瘋掉了。
「提他做什麼?」
鳳幼安覺得晦氣,並不懂此刻少年在彆扭什麼。
君傾九更鬱悶了,為什麼不讓提?莫非,是真的見過,還見了不止一次。
「我自己可以上藥。」
少年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腰帶。
聲音透露著委屈。
鳳幼安:「……」
忽然有一種自己欺負了人家的錯覺。
既然欺負了。
不如欺負到底!
「你這小孩兒,犟什麼犟。」
鳳幼安強行把他的手給拉扯開了。
直接扯開了他的腰帶。
動作相當的霸道。
君傾九:「!!!」
驚得他差點從榻上彈跳起來。
奈何腰疼。
鳳幼安不愧是神醫,知道他的痛點和薄弱點在哪兒,一隻手輕而易舉地就按著他腰側柔韌脆弱的地方,把他給鎮壓了下去,動彈不得。
被打的那一段肌膚,露了出來。
冷白色的腰線。
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斑塊,乍一看十分可怕,沒有皮外出血。
可青紫本身,就是皮下毛細血管破裂,所引起的皮下出血,像這種大面積的,一定很痛。
「不要……」
君傾九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不止是他的腰。
尾椎往下,甚至是那個部位,都露出來了。
少年臉燒得通紅。
這一次,不是裝出來的害羞,而是真真實實地羞紅了臉。
被喜歡的人,扯了腰帶。
連那種地方,都暴露在喜歡的人視線中。
她柔弱無骨的手,挑著清涼的藥膏,塗抹在了他的青紫處,原本是很痛的,可是但凡被她的手接觸過的地方,都像是燃起了燎原之火,越燒越凶。
「阿九的腰真細啊。」
鳳幼安不由得讚嘆了一句。
這小腰。
精瘦柔韌,十五歲的少年雖然已經很高了,但是肌肉還沒有那麼誇張,只是薄薄的一層,再加上皮膚白。
轟!
美少年的腦子裡,像是沖入了大量的血,熱氣騰騰。
腦袋都要燒得冒煙了。
他把臉埋在了枕頭裡,眼尾發紅,心臟砰砰砰狂跳著,早就超出了正常的節律。
她……沒發現自己是男的。
還誇他腰好看。
美少年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喜歡的人那隻手,在悉心地幫他上藥,他的腦子裡卻是浮想聯翩,綺思萬千。
他被她摸過了。
就是她的人了。
「好了,藥上好了。」鳳幼安把手移開,「你就這麼趴一會兒,好好修養。」
少年好腰。
腿也修長。
可想而知,日後長大了,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嘖嘖,也不知道幾年後要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鳳幼安把手上的藥膏擦乾淨,想到少年挨了板子,疼得流了很多汗,一定缺水乾渴,就準備去外室泡一杯茶。
她剛起身,準備出去。
「幼安姐,你去哪兒?」
少年埋在枕頭裡的腦袋,警覺地抬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她,分外緊張,生怕她拋下自己跑了似的。
鳳幼安見美少年還紅著臉,覺得分外養眼可愛,就忍不住想逗他一下:「我無外面看看。」
少年眼尾殷紅:「你不管我了麼?」
手不由得抓緊了床單。
指節發白。
沒等到她的回答,他立刻又接著道:「是去外面看胤王麼?是要給他上藥麼?」
他不准!
那樣親密的上藥方式,怎麼可以對君千胤也來一遍?
她的手不可以摸君千胤的腰!
「不是啊。」
鳳幼安淺笑,「我看你嘴唇乾裂,去外面給你泡一壺茶。」
君傾九瞬間笑了:「好。」
心裡的陰鬱一掃而空。
鳳幼安轉身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身後那個害羞少年溫柔的視線,一瞬間不加掩飾地灼熱,宛如毒蛇一般,想要緊緊地纏繞著她。
鳳幼安去了外室間。
桌子上,有泡茶的茶具,一應俱全。
她泡了一壺新的。
正巧。
段公公走了過來,問道:「胤王妃,您這裡有特效的傷藥麼,洒家給胤王送一份過去,他一直躺著喊疼。」
鳳幼安道:「給他傳個太醫便是了。」
特效藥有。
但是不想給他用。
說她記仇也好,小肚雞腸也罷,反正就是不給用。
段公公一愣,隨即懂了:「是洒家糊塗了,胤王挨了打,自然是要找太醫治療的。」
說完。
躬身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另一間偏殿內。
君千胤臉色蒼白,疼得齜牙咧嘴,趴在軟塌上。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
他立刻不悅道:「終於知道來看本王了,只知道給九公主治,不知道給本王治,你心裡根本沒有本王!」
一陣安靜之後。
「胤王殿下,王妃娘娘,讓洒家給您請了太醫。」
段公公笑眯眯。
把從太醫院薅來的一位年輕太醫,給推了上去。
君千胤的臉都變了;「太醫?她自己不來?混帳!」
這麼不待見他?
那女人,明明醫術高超,卻不給他治,讓太醫給他治,太過分了。
年輕的太醫迎面撞上了胤王的怒火,拿著藥箱的手,禁不住瑟瑟發抖:「微……微臣給殿下看傷。」
君千胤:「滾!」
*。*。*
胤王妃和胤王鬧和離。
鬧到了太上皇面前。
最後太上皇打了胤王和九公主各十板子。
這事兒,迅速傳遍了整個皇宮。
自然也傳到了蘇皇后的鳳朝宮裡。
「打了板子?」
蘇皇后臉色白了,心疼不已,「皇孫裡頭,太上皇一向最是疼愛胤兒,怎麼還打了板子?」
「奴婢聽聞,是因為胤王妃和胤王當著太上皇的面,撕破臉吵起來了,惹得太上皇厭煩。」池嬤嬤消息靈通,匯報著。
「胤兒不是那麼沒規矩的人,肯定是鳳幼安先開始的,他才會在太上皇面前失了分寸。」蘇皇后愁容滿面,「另一個被打的人,怎麼不是鳳幼安,反而是九公主?」
池嬤嬤把太上皇允許別人代替鳳幼安挨打受過的事兒,說了一遍。
蘇皇后眉頭皺得更深:「胤兒糊塗!太上皇明顯是在出題試探,他不該猶豫的!這一猶豫,恐怕真得和離了!」
池嬤嬤嘆了口氣:「可能,胤王殿下,真的沒那麼在乎胤王妃,才會猶豫。」
蘇皇后急了:「這孩子怎麼犯傻呢!」
情況不妙了。
「不行,本宮要去龍騰宮,求見太上皇。」
蘇皇后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坐不住了。
她起身。
前往龍騰宮。
她得把和離的事兒,給攔下來。
可誰知道——
蘇皇后走到龍騰宮的門口,卻被段公公給擋住了。
「皇后娘娘,太上皇說了,今日不再見任何人,您請回吧。」
「勞煩公公通融一下,本宮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面見父皇。」蘇皇后言辭懇切,甚至取出了厚厚的一疊銀票,想賄賂對方。
宮裡想要行方便,銀子打點是必須。
蘇皇后深諳此道。
只可惜,段公公並不收,直接給推了回去:「哎,皇后娘娘,洒家也不敢違抗聖意啊,您就不要為難洒家了。胤王和胤王妃,自有他們的造化。」
蘇皇后傻眼了。
她這進不去。
胤兒在裡面挨了板子,可怎麼辦?
「懇請太上皇,見兒媳一面,否則兒媳就在宮門口長跪不起。」
蘇皇后徑直就跪下了。
開始苦肉計。
段公公看得直皺眉,嘆著氣,進去匯報。
太上皇聽聞之後,只是一聲冷笑:「讓她跪。」
逼迫這一套。
太低級了。
蘇皇后一直跪到了黃昏時分,膝蓋都疼了,也沒能見到太上皇。
秋日天寒。
風一吹,瑟瑟發抖。
而就在這個時候,段公公走了出來,微笑著對蘇洛宓道:「皇后娘娘,您還是起來吧,太上皇剛剛已經下了旨意,恩准胤王妃和胤王和離。旨意很快就會送到君氏祖宗祠堂那兒,胤王妃的名字,十日之後,將會從君氏族譜上,正式抹除,他們倆不再是夫妻,從此婚姻嫁娶,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