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宮女一杯杯的給他們滿上酒,杜天龍才剛敬完一杯,杜聽雲又跟著舉起了酒杯,戀戀不捨道:
「笙笙,我與你二哥有著相同的想法,我也始終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兄長,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愧對了你,不對,我本就愧對於你,這杯酒,你不必喝,大哥自罰。」
他才剛舉起酒杯,杜百里又語重心長的說:「這次相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但是笙笙,無論天涯海角,你若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傳書回來,二哥會永遠站在你的身邊,不再管對錯,不再管是非,只管你一人。」
說完,杜百里也舉起了酒杯,「你不必喝,二哥自罰三杯。」
明明是吃飯的局,可這三言兩語間反倒成了酒局。
且還是一大早的酒局。
杜天龍與文秋柔的臉色都是一樣的沉重。
柳笙笙的心裡卻似乎並沒有多少感動。
這段時間的經歷早就讓她心力交瘁,她便只是淺淺的回了一個微笑,然後隨便說了幾句客套的話。
畢竟是在客套,柳笙笙也並不想讓他們真的自罰,於是他們喝幾杯,她也跟著喝了幾杯。
十分明顯的表達了自己不想欠他們一絲一毫……
二人看得明白,不免心中苦澀。
卻是幾杯酒下肚,柳笙笙就感到了一陣頭暈。
但她還是忍了下來,強迫自己清醒的吃完了那一頓飯。
最後才迷迷糊糊的任由南木澤將自己帶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文秋柔好像又和自己說了許多許多,但吃完飯後的柳笙笙已經變得迷迷糊糊,雖然嘴上還在一個勁的說著客套話,實際上,小步伐已經不停的往外走去。
醉了之後的她完全表達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要回家。
要馬不停蹄的回家……
南木澤本就不是會說客套話的人,見她醉了,直接將她攔腰抱起,跟著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那裡。
逸辰也只是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跟了上去,一邊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戀戀不捨的那群人。
見那群人個個欲言又止的模樣,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也就姑娘願意陪他們說這麼多廢話了。
若是他們,只怕招呼都不會打一聲。
想著,逸辰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坐上馬車後,柳笙笙便慵懶的靠到了南木澤的肩上。
「阿澤,你何時還會分身了?」
馬車慢悠悠地出了皇宮,一路上,柳笙笙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南木澤的臉看。
南木澤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明知酒量不好,何故還喝那麼多?」
柳笙笙打了一個嗝,「我沒喝多,我只喝了一點點,區區幾杯酒,怎麼可能會喝多?」
「站都站不穩了,還沒喝多?」
「在你旁邊,又不需要站得穩。」
這軟綿綿的聲音瞬間融化了南木澤的心,看著小臉通紅的柳笙笙,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彎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乖,為夫帶你回家了,你若疲憊,可閉上眼睛休息休息。」
柳笙笙靜靜的看著他,片刻之後輕輕點了點頭。
「恩,我們回家……」
說著,她直接躺到了南木澤的懷裡,將他的雙腿當成了枕頭。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裡,我早就想回家了,回家之後,再也不來了。」
南木澤寵溺一笑,「恩,再也不來了。」
「感覺這裡都沒什麼好人,你覺得呢?」
「確實如此。」
「……」
馬車逐漸駛出了宮門,一眾將士畢恭畢敬的跟在他們的身後,那些都是之前跟著他們進城的風青將士。
今日,他們將帶著所有的同胞,一同回去。
可才出宮沒多久,馬車外面的逸辰便驚訝的說道:「姑娘,皇上他們親自出宮了,就在咱們身後,要不要等等他們啊?」
一邊說著,他時不時就會回頭看一眼馬車後面。
柳笙笙正在閉目養神,好像沒有聽清他的話。
南木澤則道:「不必等,直接離開。」
「好嘞!」
逸辰「駕」了一聲,加快了馬的速度。
就在他們身後,一輛豪華的馬車正緩緩地駛出皇宮大門。
杜天龍臉色陰沉,文秋柔則道:「他們或許不知道咱們出來送了,沒關係的,由著他們吧,本就是來送他們,看著他們安然出城,便好了。」
杜天龍微微一嘆,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既然是送他們,那麼目送他們離開也是一樣的……
反倒是杜百里聰明的騎到了一匹馬上,很快就追上了那輛馬車。
「笙笙,我送你們一程吧!」
前方毫無動靜,只有逸辰冷冰冰的說道:「我家姑娘一大早就給你們灌醉了,現在正在睡覺呢。」
末了又小聲加了一句,「送就不必了,回去的路上,別給我們找事就不錯了。」
杜百里的眼裡閃過一絲尷尬,「沒關係,我不會將她吵醒,我就送你們到城門口。」
逸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這一點路,用得著他送?
還是說這全京城的百姓都看著,所以他想做做樣子?
逸辰懶得猜測他的想法,只是加快了馬的速度。
卻不曾想,越靠近城門,街道上的行人反倒越來越多。
就好像前方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前方道路擁擠,馬車也逐漸慢了下來。
杜百里皺起眉頭,「又有何事發生了嗎?」
逸辰更是握緊拳頭,「你們這裡的人是沒完沒了的是吧?」
殺了一個來一群,殺了一群來一堆,感覺壞人怎麼殺也殺不完一樣。
杜百里也有些尷尬,看著前方越來越擁擠的道路,再看看路邊那些一直盯著他們看的百姓,他也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按理來說,今日風平浪靜,不像是有事發生的樣子……
況且基本上的事情不是都已經處理完了嗎?
這些百姓又鬧哪樣?
正疑惑著,逸辰已經直接讓人將前方的百姓一一散開。
「我家姑娘都要離開了,還擱這裡擋路呢,一個個都沒長眼睛似的!」
他的聲音不大,倒也傳入了不少人的耳中。
本想著都派人前去趕人了,前方的街道再怎麼也該冷清下來了,卻不曾想,短短片刻,前方的人卻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