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沐之昂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因為他聽出了花顏話中的嚴肅。
他的心臟不自覺的砰砰跳,卻是怎麼也想不出小小妹要帶他去見誰?
花顏也沒在開口,拉著沐之昂直接於後門稱作馬車出了府,直接太子府。
當看到太子府三個大字的時候,沐之昂抖了一下,「小妹,我們是去見太子?」 ✭
「不是,他不在府上。」
花顏直接道。
隨即帶著沐之昂進了太子府的大門,果真如花顏所料,帝翎寒不在,他帶著元寶去了皇宮,此時還未回府。
花顏在侍衛的帶領下直接去找暗九。
暗九尋了個廂房將柳心瑤安置,之後便親自看守,畢竟聽到了關於沐家二爺那般的秘密,著實有夠驚人,這人可不能在他的手上有一點兒損失。
「沐姑娘,人在屋子內,之前問了我幾次您有沒有回來,之後吃了點兒東西,這會兒應是睡下了。」
暗九稟告道。
花顏點了點頭,「好,暗九你幫我們守門,任何人別來打擾。」
「是。」
暗九拱手道。
花顏和沐之昂一起走向面前的實木雕花大門,而後推開。
沐之昂內心的疑惑已經達到了,心裡不知道小小妹讓他見誰,而且竟還把人給放在太子府?
屋內光線有些暗,客廳的木窗戶帘子未曾拉開,桌子上放著涼了的飯菜,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沒有動多少。
應該是聽到了聲音,主臥室的人慌忙的奔了出來。
「沐大小姐,我韻兒呢?我韻丫頭呢,你帶過來了嗎?」
柳心瑤急切的問道。
花顏沒說話,抿緊了唇。
「沐大小姐,我……」
「二嬸娘?」
正在此時,沐之昂震驚中透著點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
是的,是震驚也是疑惑。
他第一眼都沒看出眼前這個人是誰。
臉上道道傷疤,看起來猙獰又恐怖,甚至有一條疤痕從眼睛下面橫過去,只要一個不小心就被颳了眼,甚至於能明顯的看出頭遮擋下,那裡似是少了一隻耳朵。
這明顯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想起了沐清韻,好生慘烈的手段像是出自一個人似的。
然而她那一句『我韻兒呢?我韻丫頭呢?』讓他在電火時光之間想到了一個人,他從歸家之後就再沒見過的二嬸娘。
前些時日,他也從大哥那邊知道了這位二嬸娘做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厭惡。
但是人一死,一切便煙消雲散了。
四年未見,這位記憶中的二嬸娘倒也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性子有些小潑辣,將二叔那個人管的死死的,但怎麼聽聞那個死了的人,如今竟是這般模樣出現在這裡?
到底怎麼了?
「你,你是昂兒?」
柳心瑤此時終於看向沐之昂,畢竟也是多年未見,加之心中帶著對沐繼紅的仇恨,又牽掛自己的女兒,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花顏的身上,此時聽到沐之昂喚她那一聲,才終於回過神來。
「是我。」
沐之昂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了花顏一眼。
「四年沒見,昂兒……不,是三少爺,你成熟了好多。」
柳心瑤道。
她喊了一聲往日裡熟悉的稱呼,想到了自己做出的醜事,加之韻丫頭陷害長姐,害得他離家四年,便也沒臉在喊一聲昂兒了。
沐家的三個公子哥兒,這個老三與她的關係曾是最親近的,因為他跟清韻那個丫頭好,便常常的往二房的院子跑。
如今,卻是沒臉面面對了。
沐之昂也不知該說什麼,便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而這時的柳心瑤已回過神來,沒有時間去悲春秋月,她更擔心的是她的女兒啊,她又轉頭看向花顏,哭的情真意切,「沐大小姐,我已經將沐繼紅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答應我饒我韻兒一命的。」
她悲切又焦急的懇求。
「三公子,韻兒丫頭她真的知道錯了,肯定知道錯了,你們饒了她,我帶她走,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我已經拿出我最大的誠意了,將沐繼紅給供了出來,以後你們都可以防備他,我……」
柳心瑤急切又心焦的懇求。
這邊花顏沒有出聲,沐之昂卻不解的揚起眉頭,「二叔?你說你把二叔供出來了,是什麼意思?」
「沐繼紅是個王八蛋,是個大變tai,他想將你們都殺死,一個都不剩。」
柳心瑤大聲道。
沐之昂臉色都變了,「你胡說什麼?」
他怒道。
柳心瑤眼睛都紅了,情緒激烈至極,「我沒有胡說,我為什麼要胡說?我這個模樣都是沐繼紅害的,我被趕出沐家的那天下午,是他用刀在我臉上,心上一刀一刀的劃上去的。
他親手置我於死地,他當我必死無疑,親口告訴我,他恨你爹爹,恨你們沐家男兒,他喜歡是你們的娘親,他是個魔鬼,是個心思狠毒,藏的很深很深的魔鬼!」
「夠了!」
在柳心瑤撕心裂肺的控訴之中,沐之昂厲聲打斷。
他的大腦此刻嗡嗡的響,像是被人給重錘了一下。
他聽到了什麼?
那個老實巴交的二叔,他父親最善待的二弟弟,竟然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
這都說的是什麼?
怎麼可能是二叔?不會的!
沐之昂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腦海中卻不自覺的閃過眾多事情,從他回來,大哥就跟他說了爹爹和他中了慢性毒藥的事情,日積月累,好些年了,無色無味卻是不易察覺,若不是元寶,他們也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還有沐清韻……
沐清韻的慘狀意外的跟柳心瑤對接,此等狠毒的手法,殘虐的手段,出自一人。
他越想越覺得恐怖。
額頭終於滴落了一滴冷汗。
「為什麼?」
他咬牙問。
「他親口說的,他喜歡你們的娘親,所以嫉恨你們的爹爹,他嫉妒,心裡已經扭曲了。」
柳心瑤忙哭著喊道。
「是這樣嗎?只是因為這樣?他就敢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他喜歡娘親,他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