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神思一轉,道:「不瞞村長,我對此道還算精通。河裡並沒有仙家的氣息,想必那位紅鯉大仙早已得道成仙,離開了此地。如此一來,你們的約定也做不得數了。紅鯉大仙不會管獅頭村是不是風調雨順,而你們也不用再遵守祖訓。」
「竟是如此?」村長又驚又喜,但驚喜過後又有些憂慮。
驚的是這河裡以前可能真的出過紅鯉大仙,祖上並未騙人,喜的是以後能夠在河裡捕魚捉蝦了,不說賣什麼錢,家裡缺糧的話也能拿來充充飢。
憂慮的則是這紅鯉大仙走了的話,日後獅頭村還不能像從前一樣風調雨順。
「村長,紅鯉大仙很早便離開了,但你看這幾十年,獅頭村可有遇到過什麼水災?」姬臻臻循循善誘。
村長的好大兒又一次心直口快地道:「是啊是啊爹,那位紅鯉大仙都沒了,還管什麼祖訓。你看我們河流上游下游的其他村落,哪個不是把日子過得美滋滋的,只有我們獅頭村靠水不吃水,傻得要死。」
村長沒好氣地道:「你給我閉嘴,一天到晚盡給我丟臉!」
姬臻臻:「大哥的話糙理不糙。村長無非是擔心不遵守祖訓會招致禍患,但這一點我可跟您保證。河裡的那位仙家已經離開,約定已廢。
即便日後真遇到什麼禍患,那也是正常的天災人禍,而現在想這些那是杞人憂天。
村長,再說句難聽的,便是風調雨順又如何?追根溯源是獅頭村村民們分到的地不好,即便風調雨順種出來的糧食產量也不高。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去鑽研鑽研,看你們的土地更適合種什麼才能高質高產。
這土地嘛,不一定要種糧食,種藥材、種果樹,然後拿去賣錢換糧,不也可以?」
村長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們祖祖輩輩都是拿地種糧,還能不種糧食種別的?萬一種別的收成不好,賣不到錢換不到糧,那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見時機差不多了,姬臻臻話題一轉,道:「我與獅頭村有緣,村長又熱情招待我三人,若信得過我,今日我可無償給村里看一看風水。在堪輿一道上我頗有心得。」
話畢,姬臻臻朝空離的方向悄悄掃了一眼。
空離意會,正要配合,豈料跟他坐在同一個方位,正巧也將姬臻臻暗示看在眼底的胥子恆竟先他一步驚嘆出聲,「姬娘子,你竟要無償看風水嗎?天吶,村長你們獅頭村有福了,你可知我們姬娘子給人看一次風水收多少銀錢?」
「多少?」村長傻愣愣地問。
「一百兩!」
「你們別看姬娘子年紀小,她的師父可是一位極其厲害的大師,占卜看相、捉鬼降妖、尋龍點穴樣樣精通,如今老人家年事已高,歸隱山林後不再出山,多少人千金難求一卦,想讓其出面堪輿點穴,那更是痴人說夢。我們姬娘子可是這位大師的關門弟子!
光是給人看一下風水,姬娘子便收一百兩,若再幫忙改善風水,那又是另外的價錢,上一次姬娘子給那什麼秦老爺還是高員外的改陰宅風水,便收了五千兩白銀!」
此話一出,村長一家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五、五五千兩白銀!」
聽到一百兩的時候,村長一家便已經呆住,更別說五千兩白銀了。
五千兩白銀於普通百姓而言,是一個連想都不敢想一下的數字。
將他們全獅頭村的人賣了也賣不到這麼多錢啊!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拒絕對方的提議。即便這位郎君說的話有誇大其詞之嫌,但是不要錢啊!看一看風水他們又不吃虧。
空離目光涼涼地看了胥子恆一眼,發出了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呵呵聲。
難怪是個寫書的,這編故事的能力真不錯,表情和語氣也極富感情色彩,很能唬人。
如果一開始他知道這位胥公子是個如此沒有眼力見兒的,他豈會收下那區區五百兩給自己找不痛快。
如今空離那是越想越後悔。
更可氣的是,胥子恆還一臉無辜地朝他笑了笑,仿佛自己在意這種小事的話便是斤斤計較,一點兒不大氣。
呵呵,他本就不是個大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