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匯入車流中,往御景名邸的方向駛去。車窗外,霓虹閃爍,光影斑斕,織成一條連綿不斷的燈帶。
車內,陸硯深斂眉看著懷裡的女孩,她臉上浮著醉酒後的酡紅,身上隱隱散發著酒氣。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呼吸輕輕地灑在他的脖頸上。
他在她的細腰上掐了一把,問:「喝了多少酒?」
葉淺沒有完全睡著,但是濃濃的醉意讓她懶得睜眼,只是蹙了蹙眉心,嗓音軟靡地道:「沒多少,就……就幾杯吧……」
在玩大冒險的遊戲前,為了慶祝宣傳片拍攝順利完成,她已經和大家一起喝了幾杯,後來玩遊戲兩輪都轉到她,又喝了四杯,要不是宋揚替她喝了另外兩杯,她早趴下了。
陸硯深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眸色微冷:「又把我的話拋到腦後了,嗯?」
如果今晚不是他來接她,她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軟在別的男人懷裡,任由別的男人把她捏扁搓圓?
一想到這點,他眼底的冷意更濃,大手驀地捏起葉淺的下顎。
「看著我。」他命令道。
葉淺緩緩地睜開迷濛的醉眼,有些茫然地看著陸硯深。
「怎麼了呀?」她的聲調輕飄飄的。
陸硯深沉聲:「我是誰?」
「你是……是……」葉淺的杏眸睜得大了一些,她伸手去摸他的俊臉,痴痴地笑起來,「你是小叔叔,對,你就是小叔叔嘛……」
陸硯深:「我不是。」
葉淺愣住,她蹙著眉湊近他,使勁地嗅了嗅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然後嬌哼一聲,說道:「騙人,你明明就是小叔叔……為什麼要騙我說不是?」
陸硯深沒有說話,就這麼眸色沉沉地看著她。
葉淺這時候腦子雖然昏沉,但是也似乎隱約察覺到他的不悅,她眨巴了一下杏眸,問道:「小叔叔,你是不是在生氣呀?」
陸硯深面色不動:「你覺得呢。」
這個語氣就是肯定的意思,葉淺頓時一臉憤然:「是誰惹了我小叔叔生氣的?真是太壞了!」
陸硯深冷嗤:「你倒是還有自知之明。」
葉淺聞言怔了怔,慢慢的有點反應過來,她指了指自己,表情錯愕:「是……是我呀?小叔叔,是我惹你生氣了?」
陸硯深嗓音微沉:「除了你,還能有誰?」
「為什麼呀?」她蹙起眉,感到很費解,「我好乖的……怎麼會惹小叔叔生氣呢?」
「我不在,你又去了酒吧,並且還喝酒了。」
陸硯深看著她,眸光暗沉,「這麼不聽話,你說,該怎麼罰你,嗯?」
聽到可能要受罰,葉淺有些委屈地噘起嘴:「喝酒什麼的,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嘛……」
「迫不得已?」
「對呀!」葉淺說道,「宣傳片殺青了,在酒吧里慶功,我玩遊戲輸了,他們讓我跟宋揚學長做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我不願意,所以只能喝酒啦!」
原來是這樣。
陸硯深神色稍緩。
「小叔叔,你別罰我嘛……」葉淺一邊撒著嬌,一邊把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借力撐起身子,岔開雙腿,跪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今天穿的短裙在膝蓋以上,這個動作後,裙擺立刻往上滑,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大腿。
陸硯深的視線從她的腿上掃過,大手自然而然地覆上去。
葉淺便以這個姿勢摟著他的頸脖,杏眼迷離地看著他,嬌聲嬌氣地討好道:「小叔叔,我給你吃水蜜桃……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呀?」
陸硯深眼角微微一跳,趕在她可能說出更不合時宜的話之前,伸手去按了一下中控台的按鈕,把車子中央的隔板升起。
前排正在開車的司機微微一愣。
原本聽到葉淺說水蜜桃時,他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只當葉淺是在說真的水果,然後看到陸硯深升了隔板,他才恍然醒悟過來,腦子裡立即開啟了飆車模式。
后座變成了私密空間,陸硯深看著葉淺,嗓音低沉:「哪裡有水蜜桃?」
葉淺面頰緋紅,眼波似水。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酒紅色的小裙子,兩邊的肩帶系成蝴蝶結,蝴蝶結是可以解開的。
她抬手,慢慢地將兩邊的肩帶解開。
兩邊的肩帶一掉,上身的裙子便只是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一大片飽滿的雪色半遮半掩地展露在陸硯深的眼前。
葉淺的雙手隨即又繞到自己的身後,想要解開內衣的搭扣。
但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因為醉酒的緣故,試了幾下都沒有成功。
她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陸硯深:「小叔叔,要解開了才能給你吃水蜜桃,可是我解不開,你幫幫我,好嗎?」
明明每句話都在勾引他,偏偏眼神那麼無辜。
陸硯深眸光晦暗,喉結微動,扣住她的下巴便吻了過去,同時,他的一隻手伸到她的背後,修長的手指摸索著解開了那兩排搭扣。
……
第二天早上。
葉淺悠悠地醒來,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6點10分,陸硯深昨晚沒有給她發信息。
今天是他出差的第十二天了,當初說是要去十來天,所以這一兩天應該回來了吧?
晚點再問問他。
葉淺躺在床上沒動,頭有點痛,上午不想去學校了,但偏偏今天是星期三,她滿課。
而且,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她這段時間為了拍宣傳片,也耽誤了一些學習進度,得抓緊複習了。
聞到自己身上還隱隱有酒氣,葉淺皺起眉,她只記得昨晚去酒吧慶功,喝了幾杯酒,卻不記得是怎麼回來的了。
想回憶一番,頭頓時更痛了,於是她乾脆不想,下床先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澡時,葉淺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兩顆小櫻桃微腫,還有些疼,這種感覺……
和上次被陸硯深蹂/躪過後是一樣的!
不好的猜測一下子冒出來,葉淺的腦子頓時一片嗡嗡作響,正胡思亂想間,忽然聽到浴室外的房間傳來動靜。
她心中一個「咯噔」,趕緊關掉花灑,來不及擦乾身體就裹上了浴巾,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門邊,屏住呼吸,警惕地打開了浴室門的一條細縫往外看。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白襯衫開著兩顆扣,一雙大長腿裹在筆直的黑西褲里。
男人什麼也沒做,單單是站在那裡,身上便透出一種矜貴之氣。
「小、小叔叔?」葉淺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喜不自勝地拉開浴室門,用力地抱住面前的男人,「小叔叔,你終於回來啦!」
她從他懷裡抬頭,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陸硯深一雙有力的臂膀擁住她:「嗯,不走了。」
他有些無奈,果然,她又把昨晚喝醉後發生的事情全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昨晚若是真的占有了她的第一次,她是不是也不會留下一丁點印象?
「啊啊啊,那太好啦!」葉淺滿心的激動和歡喜都寫在了臉上。
她忽然想到自己身體的異樣,連忙試探著問道:「小叔叔,你是不是昨晚就回來了?」
陸硯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挑了一下唇角,忽然將她抵在牆上,指尖隔著浴巾捻住小櫻桃,語氣低沉:「昨晚如果不是我呢?」
那麼,欺負她的,就是別的男人了。
葉淺被他刺激得渾身微微一顫,但是心裡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是小叔叔就好。
葉淺想想也覺得後怕,萬一小叔叔昨晚沒有及時回來,她醉得一塌糊塗,豈不是任人魚肉?
雖然昨晚一起的都已經算是比較熟識的人,但是大部分犯罪都是熟人作案。
她微微垂著眼眸,檢討道:「小叔叔,我錯了,以後沒有你在,我絕對不去酒吧,平時保證滴酒不沾。」
見陸硯深的手裡拿著一條領帶,她主動討好:「小叔叔,我幫你打領帶吧。」
陸硯深卻扣住她的手腕,深色的領帶從她的兩隻手腕下繞過,將她纖細瑩白的手腕並在一起綁了起來。
葉淺愣住:「小叔叔,為什麼要綁著我的手?」
陸硯深的眼神變得有點幽暗:「得讓你吃點教訓,下次就不會再犯了。」
葉淺看著被綁住的雙手,莫名聯想到了小電影中的某種play場景,心頭一跳:「什、什麼教訓啊?」
這時,陸硯深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是陸老爺子打來的。
「你回國了?現在馬上回來一趟。」電話那頭,陸老爺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知道了。」陸硯深掛掉電話,捏了捏眉心。
他看了葉淺一眼,給她解綁:「老爺子找我有點事,我現在要過去瀚海那邊一趟,你等會兒自己去學校,可以嗎?」
聽他說要去見陸老爺子,葉淺突然有點緊張,她定定地看著他:「小叔叔,那你這趟過去,會不會……直接跟陸爺爺攤牌我們的事?」
–
瀚海壹號。
偌大的書房裡,陸老爺負手立於窗旁,上了年紀,背部已經隱隱有些佝僂。
陸硯深走進書房,站在陸老爺子身後不遠,靜默了一會兒,開口:「父親。」
陸老爺子猛地轉過身,臉色陰沉地盯著他,聲音冷厲:「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和葉氏的合作,你竟敢說停就停!」
顯然,是葉紹航把狀告到了陸老爺子這裡,陸硯深並不意外。
「我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打算。」
陸老爺子冷眼睨著兒子:「你有什麼打算?」
陸硯深:「葉紹航要把葉氏的一部分股權,轉讓給他的私生女。」
陸老爺子一愣:「關你什麼事?難不成,你還想插手別人家的家事?」
提到這個葉家的私生女,陸老爺子就不由皺眉。
上次,陸嘉舟跑回來說和這個私生女生米煮成熟飯了,結果他派人去查,私生女根本沒有懷孕,不過是陸嘉舟為了和葉淺退婚編出的鬼話!
「我的確是要插手,」陸硯深說道,「葉氏是屬於淺淺的,不容許葉疏桐一個外人來染指。」
淺淺?
陸老爺子被這個從陸硯深嘴裡跳出來的暱稱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是在為葉淺撐腰?」
「是,」陸硯深坦然承認,他頓了一下,「還有淺淺和嘉舟的婚約一事,也請父親取消。」
陸老爺子神色一凜,目光發沉地盯著他:「取消後呢?」
陸硯深沉聲道:「取消後,我和淺淺馬上訂婚。」
陸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氣罵道:「真是混帳!你知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對自己的侄媳婦動心思,你齷不齷齪?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齷齪?」陸硯深唇角微微挑了一下,別有深意地說道,「不過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而已,父親當初不怕被人笑話,我當然也沒什麼好怕的。」
聽到他這話,陸老爺子一張老臉倏地漲紅,手指顫抖地指著陸硯深,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陸硯深的母親是他弟弟的未婚妻,溫柔如水,貌美動人,一次意外,他被她迷住了,最後不惜兄弟反目,把弟媳奪過來。
所以,陸硯深如今對自己的侄媳婦有占有欲,他這個做父親的根本沒有立場來指責。
「得不到淺淺,我是絕不會罷手的。」陸硯深不輕不重地說道,「如果不想最後鬧得太難看,父親,你最好儘快讓嘉舟和淺淺退婚。」
陸老爺子目光陰沉:「你在威脅我?」
陸硯深笑了一下:「倒也不必說得這麼嚴重。」
陸老爺子沉默。
「您先好好考慮。」陸硯深說道,「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公司工作了。」
說完,轉身離開。
陸老爺子氣怒,抄起手邊的茶盞,用力砸到地上。
「噹啷」一聲,碎片四濺。
–
市第一醫院。
葉疏桐腿上的石膏已經拆除,她正在做著康復鍛鍊。
她現在的心情很好,在醫院躺了近一個月,明天終於可以回家了。
這時,一位護士帶著一個男人進來了:「葉小姐,這位先生是來看望您的。」
葉疏桐轉身,看到男人的瞬間,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下意識搖頭:「我不認識他!」
男人不到五十歲,五官本來還算端正,但從額角到眉骨有一道明顯的疤,讓一張臉平添了幾分戾氣。
男人眯眼盯著葉疏桐:「你再看看,真的不認識我?」
葉疏桐聽出了他威脅的語氣,頭皮發麻,咬著牙說道:「認識。」
護士退出了病房。
「是你報的警?」男人陰沉沉地瞪著葉疏桐。
葉疏桐眼神慌亂,連連搖頭否認:「不是我,不是我!」
男人卻已經看出了端倪,上前一把拽住葉疏桐的頭髮,狠狠地往她臉上就扇了兩個耳光。
葉疏桐被打得眼冒金星,大腦轟鳴,白皙的臉上立刻顯出明顯的五指紅痕。
「害老子被關了半個月,你以為報警就能擺脫我了?做你的青天白日夢!」男人惡狠狠地說道,「除非哪天老子死了,否則你永遠別想和我撇清關係!」
葉疏桐捂著被打腫的臉,眼淚流了一臉,卻不敢聲張。
男人說:「把兩百萬打到我帳上。」
葉疏桐搖頭:「我真的沒錢了……上次給你的那些,都是我把首飾偷偷變賣才湊夠的。」
沒錢?男人瞧見她掛在脖子上的鑽石項鍊,上前抓住項鍊,用蠻力拽斷。
葉疏桐一驚,伸手要去搶,哭求道:「還給我!求你,那是嘉舟哥送給我的!」
男人直接把鑽石項鍊放進胸前的口袋裡,語氣陰冷威脅道:「最後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沒有兩百萬,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葉紹航!再敢報警,你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應該能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