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葉淺剛起床,便收到了來自陸嘉舟那個小堂妹的信息,這個小堂妹是她的粉絲。
那晚陸家的家庭聚會,小堂妹和她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小堂妹發信息問葉淺今天有沒有空,方不方便教她化妝。
葉淺正好也好久沒有錄美妝教程了,於是答應下來,順便把自己住的地址定位發給了小堂妹。
定位發出去後,葉淺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她現在不是住在銀月灣了,是住在陸硯深的家裡!
她反應過來後,馬上就把定位撤回了,但顯然小堂妹已經看到了。
小堂妹:???
小堂妹:淺淺姐,你在御景名邸?
葉淺很快鎮定下來:哦,我一個朋友家在御景名邸,我昨天過來玩,順便住了一晚,才剛起床。
小堂妹: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呢!
葉淺大概猜得到小堂妹受驚嚇的原因。
上次在陸宅,陸硯深不救阮晴,卻第一個毫不猶豫地跳下泳池去救她,那已經有點不合常理,現在她一大早又出現在陸硯深住的御景名邸,難免會讓人往曖昧的地方想。
小堂妹:那我去哪裡找你?
葉淺:你直接去銀月灣吧,我馬上回去。
小堂妹:好的。
葉淺回了一趟銀月灣,這套公寓好久沒人住,有些落灰。
趁著小堂妹還沒到,葉淺趕緊擦了一下灰。
小堂妹到了以後,葉淺也剛準備好錄製前的準備。
她很大方地在視頻里介紹了小堂妹,表示這一期要化的元氣草莓妝,在小堂妹的臉上進行。
小堂妹端正坐著,看著葉淺用各種各樣的美妝工具,一步步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突出她的優點,修飾她的缺陷,揚長避短。
她的眼裡都是閃閃發光的小星星,對葉淺更崇拜了,她說,她以後也想像葉淺一樣,做一個美妝博主。
葉淺表示很支持,並告訴她該先學什麼,再學什麼。
與此同時。
高聳入雲的陸氏集團大樓前,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下。
早已等候在大門外的助理立刻上前,拉開后座的車門。
一雙大長腿從車上邁下來,黑色的西褲,褲線筆直鋒利。
陸硯深順勢扣上西服的一顆紐扣,大步流星地往辦公樓內走去,助理一邊跟上,一邊開始向他匯報今日的行程安排。
走入電梯內時,助理說道:「上午十點,您與葉氏國際的葉董有一個會面。」
陸硯深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推了。」
助理怔了怔,斟酌著提醒道:「陸總,這位葉董,是小陸總未婚妻的父親。」
陸硯深嗓音依舊淡漠:「我知道,推了。」
助理:「好的。」
陸硯深:「把傅霖叫到我辦公室一趟。」
五分鐘後,傅霖走進頂層的總裁辦。
「深哥,什麼事?」
陸硯深雙腿交疊,靠著椅背,手中捏著一支鋼筆,他睨了傅霖一眼,問道:「集團和葉氏國際那邊的業務往來,最近都是你在負責?」
傅霖謹慎地點頭:「是我在負責,怎麼了?」
陸硯深淡聲道:「暫時都停了。」
傅霖詫異:「為什麼?」
他確定自己最近工作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紕漏。
陸硯深:「別問這麼多,照我說的做。」
傅霖為難:「這……我要怎麼跟葉董那邊解釋?」
陸硯深轉了一下手中的鋼筆:「就說是我的意思。」
整個上午,助理進總裁辦請示了三次,說葉紹航致電,要與陸硯深見面詳談,陸硯深通通回絕。
下午,陸嘉舟的號碼打進了陸硯深的手機。
電話一接通,陸嘉舟的語氣有些焦急:「小叔叔,聽說你要中止和葉氏國際的合作?」
葉紹航見不到陸硯深的面,只能打電話給躺在醫院裡的陸嘉舟,陸嘉舟一聽說這件事直接就懵了。
陸氏和葉氏互惠互利,一直合作得很好,他以後還要娶桐桐,兩家人是要結為親家的,小叔叔卻突然中止雙方合作,怎麼回事?
陸硯深:「你消息倒是很靈通。」
「為什麼?是葉叔叔哪裡得罪你了?有什麼過節,大家見個面說清楚不就好了嗎?你怎麼連葉叔叔的面都不肯見?」
陸硯深嗓音冷沉:「你在教我做事?」
陸嘉舟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小心翼翼地道:「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小叔叔,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已。」
陸硯深沉聲:「不該你過問的事,少過問。」
掛掉陸嘉舟的電話,陸硯深讓秘書給被他晾了大半天的葉紹航打電話。
電話接通,葉紹航的聲音似乎是強壓著怒意:「陸總,中止合作這件事,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我明日要去新加坡出差,有什麼話,等我出差回來再談。」陸硯深漫不經心地說道,「但是在那之前,我奉勸葉董一句,把股權轉讓給私生女一事,還需慎重考慮。」
葉紹航一震:「你什麼意思?」
「言盡於此。」陸硯深說道,「葉董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
星期一的早上,一輛邁巴赫停在校門口附近,卻遲遲沒有人下車。
車后座,葉淺靜靜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她知道他等會兒就要去機場,坐私人飛機到新加坡,出差十來天。
陸硯深湊近,在她唇上吻了吻,低聲問道:「不捨得?」
葉淺誠實地點點頭:「嗯。」
她對他的眷戀似乎越來越深,一想到要和他分離那麼多天,她心裡就像要被他一起帶走似的,空得厲害。
她一天都不想和他分開。
陸硯深輕輕地笑了一下:「那跟我一起去?」
葉淺睜大了眼睛:「可是我還要上課,而且明天要開始拍宣傳片了。」
陸硯深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那去吧,上課要遲到了。」
葉淺垂下眼睫,這才推開車門下車,往學校里走去。
一路目送著她走進學校里,陸硯深才讓司機出發前往機場。
葉淺到學校後,拿到了宣傳片的正式劇本。
果然,已經被改得跟最初那版截然不同。
故事變成了這樣。
男主在上高中時,暗戀白富美的校花女主,但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女主,就悄悄地把這份情愫埋藏在了心裡。
結果到了大學,男主一次偶然遇見女主,知道女主和他同一個學校,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同時,前輩們創業成功的故事也讓男主深受激勵,他奮發圖強,立志走上人生巔峰,迎娶女主。
男主在學校的創業園裡起步,經過各種挫折最終創業成功,最後,男主卻是和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的女二日久生情,步入婚姻的殿堂。
女主只是男主燃起野心的催化劑,只是男主心頭的那捧白月光。
整個劇本,她和宋揚只有幾句很平常的台詞,兩人基本沒什麼對手戲,都是宋揚遠遠地看她幾眼。
葉淺看完劇本,沒有任何異議,只要陸硯深滿意,她都OK。
宋揚雖然對這版劇本很有異議,覺得不如之前的好,但是他的異議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只能無奈接受。
第二天,宣傳片正式開始拍攝。
葉淺第一次拍戲,感到特別新鮮,注意力有所轉移,才沒那麼容易動不動就想到陸硯深。
只是,晚上一回到御景名邸,面對空蕩蕩的大房子,思念的潮水就會將她淹沒。
在陸硯深出差的第五天,葉淺對拍戲的新鮮感已經過去了,她開始變得悶悶不樂。
傍晚,葉淺獨自在一家餐廳吃飯,隔壁桌是一對小情侶。
女生興致勃勃地講著今日發生在身邊的一些小事,男生專注地聽著,唇角噙著笑,眼神里滿是寵溺。
看到女生嘴角沾了沙拉醬,男生立刻用紙巾溫柔地替她擦乾淨。
葉淺眼前的牛排突然就不香了。
這是陸硯深去新加坡的第五天,雖然每天都有視頻通話,但是她的心就像御景名邸那偌大的房子一樣,他不在,突然覺得空蕩蕩的。
此時,隔壁柔情蜜意,而她形單影隻,一種濃濃的孤獨感襲上心頭。
葉淺放下刀叉,給陸硯深發了一條信息:下班了嗎?
過了十幾分鐘,陸硯深發來視頻通話。
「抱歉,我剛開完會,你吃過晚飯了嗎?」
視頻里的那張俊臉,葉淺沒有回答,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角漸漸泛紅。
陸硯深眸色一凝:「怎麼了?被欺負了?」
葉淺搖頭,聲音有一絲哽意:「我好想你啊。」
陸硯深沒有回應,他深深地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唇角緊抿。
葉淺吸了吸鼻子:「你還有多久才能回來?」
陸硯深:「最快也還要一周。」
–
葉淺從餐廳出來時,夕陽已經墮入西山後,漫天的火燒雲綺麗無匹。
葉淺打開相機,拍了一張晚霞的照片,發給陸硯深。
葉淺:今晚的晚霞好美,你那邊的天空現在是什麼樣的?
直到回到御景名邸,陸硯深都沒有回覆,葉淺心想他或許是有應酬,也沒有多想,去浴室卸妝,然後洗澡。
等她吹乾了頭髮,塗好身體乳,做好護膚,陸硯深還是沒有回覆。
十點,葉淺玩遊戲玩得困了,打開微信,在和陸硯深的對話框上輕點了幾下。
葉淺:我先睡了,晚安哦。[月亮]
–
寂靜的夜裡,葉淺夢到陸硯深了。
夢到他帶她回陸宅參加陸家的家庭聚會,以女朋友的身份。
他正式通知陸家的所有人,等她大學畢業了就娶她,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親吻她。
這個吻太過真實,唇舌之間濡/濕的勾纏讓葉淺忍不住嚶嚀出聲。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月光如紗,只見一個黑影壓在她身上,他的唇正親密地貼著她的唇。
轟!葉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頭皮發麻。
不是夢,是真的有人在吻她!
葉淺慌亂地掙扎,隱約嗅到熟悉的雪鬆氣息,心頭忽然狂跳起來。
男人鬆開她,嗓音低沉:「是我。」
身上的壓力驟然撤走,「啪」的一聲,床頭燈被打開。
葉淺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一個此時此刻應該遠在新加坡的男人。
他身上還穿著濃黑色的正裝,領帶都沒有摘下來。
葉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她噌的一下坐起來,又驚又喜地看著他:「我是在做夢嗎?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陸硯深坐在床邊,溫熱乾燥的大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回來看一下你。」
葉淺聽出了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瞪大了眼睛:「你還要走?」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
從新加坡飛回來要6個小時,這麼說,他是和她通完視頻電話後,就趕回來了?
難怪一直沒有回覆她的信息。
陸硯深:「嗯,我最多只能待一個小時。」
他說:「明天上午在新加坡那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必須要親自到場。」
一個小時?葉淺眨眨眼,眼角忽然有些泛紅。
他開完會飛幾個小時回來,然後再坐幾個小時回去開會,來回十幾個小時,就為了和她相處一個小時……
葉淺看著他:「那你多累啊,不是還有幾天就可以忙完回來了嗎?沒必要多折騰這一趟。」
「有必要。」陸硯深的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
在床頭溫柔的橘色光線下,他的眼底含著脈脈繾綣深情,嗓音低回:「想見你,一刻都難以忍受。」
葉淺眼眶一熱,用力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難以言喻的幸福感湧上來,讓她的一顆心又酸又澀,又漲又熱。
葉淺伸出雙手,攀上陸硯深的肩,仰起頭,主動去親吻他的唇。
像乾柴烈火,一觸即燃。
陸硯深扶著她的後腦勺,舌尖輾轉深入,將這幾日的思念通通化為這個熱切的吻。
他的氣息霸道地侵占她的領地,想席捲走她的一切。
葉淺勾著他的頸脖,美目微闔,既是在接受他的掠奪,也是在接受他的給予。
在他唇舌的強勢碾壓下,她的血液里仿佛滋生出微小的電流,一路劈里啪啦地竄向四肢百骸,渾身酥麻。
房間裡的空調打到23℃,此時的氣溫卻似乎升高了一般,葉淺漸漸感到缺氧,腦子昏昏沉沉,從喉間溢出細碎的低吟。
她快喘不過氣了。
陸硯深終於放開她,平日清清冷冷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他意猶未盡,低聲輕嘆:「淺淺,你真的好甜。」
葉淺的懷裡像揣了一隻小兔子,怦怦地跳個不停,她渾身發熱,胸脯起伏,大口地喘息著,臉已經紅透了。
她抬起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眸看著陸硯深,嗓子有些干啞地說道:「小叔叔,我的例假乾淨了。」
大姨媽走了,代表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享用她了。
這個暗示明晃晃,甚至已經算是明示了。
陸硯深眸中隱隱有火光在跳動,他卻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下:「所以呢?」
今晚溫存的時間有限,葉淺感到格外的珍貴,她不想浪費一分一秒,紅著臉,伸手去解陸硯深的領帶:「所以,我們做……唔……」
陸硯深堵住了她的唇,阻止她說出那可能會讓他失控的字眼。
他捉住她的手,手背上青筋隱隱暴起,彰顯著他在極力克制,他嗓音微啞:「一個小時,遠遠不夠。」
今天傍晚與她視頻通話,聽她用染著思念的聲音說想他,看著她眼角泛紅的模樣,他的心便像是黃油遇上了熱刀,不容反抗地融化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驅使他坐幾個小時的私人飛機從新加坡趕回來。
這種衝動無關情/欲,他只是渴望真真切切地看她一眼,想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
至於更深入的交流,現在不是時候,他們彼此的第一次,他不想這麼倉促。
陸硯深緊緊地摟著葉淺:「別動,讓我冷靜一下。」
葉淺乖乖地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身體的滾燙,心裡也是一片熱意。
她唇角噙著笑,輕聲說道:「小叔叔,我今晚很開心。」
想念的人不遠萬里地飛回來,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這是她長這麼大,感到最驚喜的一次。
陸硯深的唇角也隱有笑意,垂眸看著她,眼底溫柔。
時鐘上的分針飛快地轉圈。
葉淺從未覺得時間可以過得這麼快,一個小時晃眼就過了。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樓下。
兩人在車前站定,陸硯深輕輕地吻了吻葉淺的額頭,低聲道:「照顧好自己。」
葉淺:「嗯。」
陸硯深:「回去吧。」
葉淺杏眸輕眨了一下:「你先上車,我等會兒就回去。」
陸硯深嗓音低沉:「乖。」
葉淺眼底發潮,吸了吸鼻子,用力抱住他。
陸硯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兩秒後,葉淺放開手,轉身往大樓里走去,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這一走,又要好多天見不到了。
陸硯深身姿挺拔地立在原地,眸色深深,直到看著葉淺的背影消失在入戶大廳里,他才收回目光,坐上車。
凌晨兩點的寂寂夜色下,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地駛出小區大門。
送別了陸硯深,葉淺獨自折返回到公寓。
「咔噠」,關門聲產生回音。
偌大的房子依舊空蕩蕩,但是葉淺的心卻已經被填得滿噹噹的了。
–
第二天。
宋揚發現葉淺雖然眼圈有點重,似乎昨晚沒有休息好,但是她的唇角卻一直是上揚的。
他忍不住微笑著對她說道:「葉淺,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是有什麼喜事嗎?分享一下。」
葉淺不忍心往他心上扎刀,半真半假地說道:「學長,你沒有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嗎?微風陣陣,一點兒也不燥熱,所以心情也不由得跟著好起來了。」
宋揚點頭表示贊同,看著她唇角的笑意,他的心情也會不由自主地變好。
一周後,隨著導演的一聲「cut」,宣傳片終於拍完最後一幕,殺青了。
眾人歡呼,興高采烈地商量著今晚去酒吧慶功。
夜色降臨,暗夜酒吧。
可容納二三十人的大包廂內,此時正嘈雜熱鬧。
這種場合總是少不了要玩遊戲,遊戲很簡單,用啤酒瓶子在桌面上轉圈,酒瓶停下之後,正對著瓶底的人可以要求被瓶嘴指中的人進行一次大冒險。
葉淺與這一群人在拍宣傳片的過程中相處得很融洽,比較樂意參與其中。
大家玩得都很有分寸,沒有向被大冒險的人提出什麼沒有底線的要求。
前幾輪葉淺很幸運,一次沒被指中過。她在一旁看得有點意興闌珊,正想去一趟洗手間,沒想到,這次瓶口卻對準了她。
瓶底正對著一位戴著眼鏡的瘦高個男生。
這位男生是宋揚的舍友,早就知道宋揚對葉淺的心思,所以想趁此機會幫幫宋揚。
「葉淺,你和宋揚在宣傳片裡分別演男女主,但連手都沒牽過,太遺憾了,不如現在,你們倆十指相扣,對視十秒。」
這個要求並不算出格,宋揚轉頭看著葉淺,神情有些嚴肅,垂在腿側的手緊張地蜷起。
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下,葉淺卻有些尷尬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太方便和其他異性有親密接觸,我選擇喝酒吧。」
如果不願接受大冒險,就要罰喝酒,男生罰喝五杯,女生罰喝三杯。
宋揚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蜷起的手掌悄悄地鬆開了。
葉淺喝下三杯酒,開始下一輪。
好巧不巧,這一回,酒瓶的瓶口又轉到了她這邊,瓶底還是對著那個戴眼鏡的瘦高個男生。
「哈哈哈,沒想到吧,你又落到我手上了!」男生得意地哈哈大笑了兩聲,「這樣吧,讓宋揚把你逼到角落,單手撐牆,和你深情對視十秒。」
他又調侃地補充了一句道:「這樣連接觸都沒有,總可以了吧?」
的確沒有接觸,甚至連話都不用說,但葉淺驀地想到了陸硯深,這種壁咚的場景,她似乎只能接受陸硯深對她做。
心裡很為難,她發現自己是真的不適合這種遊戲,下次不會再參與了。
「不好意思,讓大家掃興了,我……還是選擇喝酒吧。」
葉淺說完,端起酒杯就要喝。
宋揚忽地攔住她:「你酒量不行,不能再喝了,我幫你喝吧。」
「不用不用,」葉淺連忙說道,「認賭服輸,我沒有完成大冒險,就該我喝。」
但是宋揚已經一口氣喝下一杯。
葉淺趕緊喝掉自己手裡的那杯,宋揚同時幫她喝下了另一杯。
葉淺感激:「學長,謝謝你。」
宋揚:「不客氣。」
下一輪,葉淺退出不玩了,靠著沙發玩了一會兒手機,感覺酒的後勁上來了,她有點暈乎乎的。
宋揚瞧見她的臉不知不覺變得酡紅,關心地問道:「葉淺,你是不是醉了?」
葉淺閉了閉眼,點點頭:「有點,我……我得回家了。」
宋揚:「我送你。」
葉淺站起身,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她強撐著跟眾人告別。
走出酒吧門外,葉淺的醉意越來越上頭,看東西都產生重影了。
她走路搖搖擺擺,腳下穿著高跟鞋,突然一個趔趄,宋揚一驚,正要伸手去扶,一隻有力的大手已經穩穩地攬住葉淺的腰。
宋揚抬眸一看,怔了一下,是那天在商場裡強硬地把葉淺拽走的男人。
葉淺說這個男人是她未婚夫的小叔叔。
「小叔叔……」葉淺醉眼迷離地看著陸硯深,開心地笑起來,「你回來了,嗚,你終於回來了……」
此時,她的眼裡只有陸硯深一個人,她緊緊地摟著他,像小貓一樣,用腦袋在他白色的襯衫上蹭來蹭去,依戀不已。
宋揚驚愕地看著這一幕,葉淺和這個男人是叔侄關係,他們怎麼能有這種親密得過分的舉動?
陸硯深垂眸看了葉淺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將葉淺打橫抱起,往停在路邊的邁巴赫走去。
宋揚愣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撐住車門:「這位先生,等一下!」
陸硯深已經上車,將葉淺抱坐在他的腿上,葉淺醉得不輕了,靠在他的肩上,雙目微閉。
他的手扶著葉淺的腰,眼神淡漠地看了宋揚:「什麼事?」
宋揚看著兩人親密的姿勢,暗暗心驚:「冒昧地問一句,您和葉淺,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陸硯深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抬起葉淺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明白了?」
車門關上。
宋揚站在原地,如遭雷劈,眼睜睜地看著邁巴赫緩緩地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