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清下意識地想藏起自己的手,卻被季廷煜一把攥住,「你還沒回答我,這個手鍊是怎麼跑到你手上的?」
他沒收著力氣,細白手腕禁不起這樣抓握,立即紅了一圈。
「你弄疼我了……」
林覓清的眼圈兒瞬間紅了,嗓音透著細微哽咽。
季廷煜低頭瞥了一眼她的手腕,慢慢鬆開。
「怎麼了這是?」
朱歆禾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對,趕快走過來。
見林覓清隱忍可憐的模樣,立即將她護在身後,矛頭對準自己的兒子,「你怎麼回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伯母,我沒事。」林覓清強顏歡笑,「是我的問題,不關廷煜的事。」
「這怎麼可能,你一向最懂事了,肯定是廷煜欺負你。」
她邊說邊執起林覓清纖長白嫩的手,仔細檢查,滿眼心疼,「瞧瞧,都紅了。」
說罷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季老,「你也不說管管你兒子,瞧把清清欺負的,都快哭了。」
「管,我怎麼不管呢!」季老一向拿自己這個年輕貌美的妻子沒辦法,清清嗓子,故作冷厲看向季廷煜,「阿煜,說說吧,你到底怎麼回事?」
林覓清低頭盯著手腕上的手鍊,正欲開口,被季廷煜冷冰冰打斷,「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們不用知道。」
話音落地,他不由分說牽起林覓清的手,拽著她往外走。
朱歆禾擔心地想要追上去,被季老叫住,「行了,年輕人談戀愛吵吵鬧鬧很正常,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可你看廷煜對清清的態度,像什麼話嘛。」
「也不能那麼想,廷煜的性格你這個當媽的還不知道?他要是真討厭清清,會讓她住在他那嗎?我原本還擔心廷煜他……」
朱歆禾一頭霧水,「擔心廷煜什麼?」
季老搖頭,「不提也罷,看他們剛剛相處的樣子,應該還是在乎彼此的,我也就不用那麼為難了。」
庭院幽僻的角落,季廷煜鬆開對林覓清的禁錮,朝她攤開手,「拿來。」
林覓清裝糊塗,「拿什麼?」
「那條手鍊,不是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是給誰的?既然是給別人的,那為什麼你剛剛不敢當著伯父伯母的面說?」
林覓清湊近他,仰視他,一字一句地問,「還是說,你想給的人,見不得光?」
季廷煜深邃英挺的面孔沉了沉,冷冰冰吐出兩個字,「拿來。」
林覓清執拗地盯著他看,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摘下了手鍊,遞給他,「你覺得她還會要我戴過的東西嗎?」
季廷煜拇指撫過上面的鉑金銘牌,倏地一笑,「誰說我打算送人的?」
「什麼?」
在林覓清疑惑的視線中,他緩緩勾唇,接著用力一拋,手鍊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最後墜入庭院的人工湖裡。
湖面泛起輕微漣漪。
「你……」
林覓清完全沒想到他會把那條手鍊扔掉,有些懵地站在原地。
季廷煜高大身軀走近她,漆黑眼眸透著諷刺,「你好像想多了,那條手鍊並不代表任何意義,我能買一條,也能買十條,但送不送,送給誰,看我心情。」
說著他俯下身,英俊不羈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林覓清的心跳隨之漏了半拍,眼神里閃過一絲羞赧的慌亂。
「但我偏不送給你。」
說完他直起落拓挺拔的身軀,轉身離開,留給她一個走遠的背影。
林覓清捂著胸口,雙頰泛紅,好不容易才平復剛剛因為他而紊亂的心跳。
她偏頭看向平靜的湖面,想到那條能被他隨意拋棄的手鍊,心情忽然變得明朗起來。
所以,她還真的猜對了,唐知芝對他來說根本沒那麼重要。
晦暗不明的夜空,紅牆青瓦的牆頭外,梧桐樹下,泊著一輛車牌號醒目的黑色庫里南。
衛遠高大身軀從老宅里走出來,逕自拉開主駕駛車門,坐進去。
路燈暗淡的光影下,季廷煜坐在后座,映出他深邃硬朗的輪廓,面色寒凜。
衛遠回身,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季總,找到了。」
季廷煜接過來,看著熠熠生輝的鑽石手鍊,收攏手掌。
「去唐家。」
衛遠詫異,「現在這個時間?」
已經大半夜了。
季廷煜懶怠抬眸,衛遠立刻回身抓住方向盤,恭敬地回了一個「是」。
半小時後,車子緩緩停在唐家別墅大門口。
警衛室里亮著燈,保安正拄著胳膊打盹。
季廷煜沉聲命令,「去把人引開。」
衛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他下車逕自走向警衛室,用力敲了敲窗。
保安被他嚇了一跳,正準備發怒,就看到衛遠面無表情有些陰森可怖的臉。
「你……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借個火。」
保安本來都要按報警鈴了,一聽他這麼說,才放鬆下來。
借火就借火,這表情怎麼跟要放火一樣?
而在保安嘟嘟囔囔往外走的時候,一抹高大的身影從後面繞了進去。
***
唐知芝洗完澡從浴室裡面走出來,銀白色絲綢吊帶睡裙長度到膝蓋,就著房內昏暗燈光,能看到她白淨透潤的肌膚被水汽蒸的粉紅,嬌艷欲滴的水嫩模樣。
她剛要掀開被子上床,就聽到門板被輕輕叩響。
這個時間,傭人已經歇下了,父母又幾乎不來她房裡,能來她房間的,只可能是加班晚歸的哥哥。
她嘴角微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絲綢外袍穿上,雀躍地去開門。
可當門開的那刻,她瞬間傻眼了。
廊燈光線弱,不十分明朗,可男人俊美立體的五官卻清晰奪目,高大頎長身軀站在門口,滿滿的壓迫感。
瑩潤水眸里的情緒千變萬化,最終化為一股怨怒,她想也不想地甩上門——
幾秒後,敲門聲繼續,不緊不慢——
大半夜的,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竟然還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敲她的房門?
「芝芝,開門。」
男人刻意壓低的嗓音又沉又啞,隔著門板傳過來。
唐知芝還沒忘記自己今天在老宅是如何被他和林覓清輪番羞辱的,她咬了咬唇,背靠著門板,堅決不肯開。
「誰在那啊?」
走廊里傳來傭人詢問的聲音。
似乎還有段距離,聲音不真切。
她心一驚,立刻打開門,將站在門外的男人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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