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寒池中,雲湛屏氣凝神極力克念制欲,可這迷迭香著實可怕,中毒之人越是竭力壓制,心中所念之人的音容笑貌就越會在腦海中不停浮現。
偏在這時,身後又傳來不輕不重的踏地聲,雲湛轉身揮出一道神力,形似彎刀一般的銀色光華,朝來人劈去。
只見那人又是星晚的模樣,而且身手敏捷,及時的避開了那道兇猛的神力。
「雲湛,你幹嘛?」
她一雙眼睛甚是震驚的看著雲湛,不明所以地問道。
此時的雲湛已經很難理智分辨來人的真假,他迅速將神力在掌心凝聚,再次拋出,一條銀色的鎖鏈瞬間將來人捆綁,朝一旁的石柱扔去。
被綁的人眼見就要撞個頭破血流,當即單手結印,將身體調轉了個方向,雙腳隨之落在了石柱上,只見她順勢一蹬,整個人又朝浴池飛去,最後重重地摔進了冷水池子裡。
沒入水中的女子猛地從池中站起身來,她渾身濕透,狼狽至極,氣急之下咆哮出聲。
「雲湛!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雲湛伸手掐住那個人的的脖子,冷聲問道:「你不是瑾柔,你是誰?」
女子皺眉怒視著面前的雲湛,吃力的回道:「我是......星晚......啊!」
雲湛兩根手指一抬,綁在星晚身上的銀色鎖鏈更緊了,勒得她渾身劇痛無比,緊要關頭,女子身前的星石碎片發出了求救的信號。
雲湛見狀倏地鬆開手,隨即招來一件內袍穿在了身上。
「星晚,真的是你?」
星晚一陣猛咳,身上又冷又痛,委屈又氣憤,片刻後才氣喘吁吁應聲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你該不會還將星石碎片送給過其他女子吧?」
「我沒......哎,」雲湛長嘆一聲,這才相信眼前人真的是星晚,他忙上前查看她的傷勢,「星晚,對不起,我以為是有人惡意幻化了你的容貌。」
雲湛剛剛是下了死手的,此刻看著星晚脖頸上的紅痕,腸子都快悔青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梅林雪山嗎?怎麼......」
「我和博安師兄安將啟神花封印之後,就連夜趕了回來,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我......」
說話間,星晚瞥見雲湛大敞的衣襟,露出一片堅實又白皙的胸膛,忙低頭迴避。
「雲湛,我就是......想跟你道歉,之前是我說話太重了!」
言畢,星晚根本沒在關心雲湛會對她的道歉作何反應,而是偷瞄了好幾眼那旖旎風光。
她這些小動作都被雲湛盡收眼底,不由覺得好笑。雲湛覺得以自己此時的狀態屬實不該讓星晚久留。
「星晚,有什麼話我們明日再談,今晚你先回去......」
「雲湛,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星晚卻並不清楚雲湛的良苦用心,以為是他還沒消氣,只陪著笑賴著不肯走,還主動抱上了人家,想著學別人撒撒嬌,看看管不管用。
殊不知她的存在對雲湛來說已是致命的誘惑,他凝眸望著眼前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無法抑制的血脈涌動,呼吸沉重。
星晚看著泡在冷水中的雲湛卻汗流不止,也察覺到了異樣,便將手摸上他的額頭,疑惑道:「雲湛,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那一刻,意志瞬間崩塌,他將星晚緊緊地擁入懷裡,深深地吻住了她。
似是心中有所期待一般,星晚並沒有驚恐後退,而是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兩隻手死死握著雲湛腰間的金色絛帶,任由他撬開齒關深纏其中。
雲湛的吻異常熱烈,他的氣息在她的臉頰、耳廓、脖頸遊走,留下強烈的痛感,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星晚就像一隻靦腆的小貓唯有乖乖服從。
這難得的溫順更是讓雲湛全然無法自拔,愛意在蔓延越發洶湧,一心只想把懷裡的人占為己有,他的手終是摸索至腰封。
星晚的心跳不斷加速,此刻的繾綣讓她心悸卻又讓她留戀,惶恐中竟似是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期待,阻止的話怎麼也出不了口,雙手緊緊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
「嗯......」
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所有熱烈與美好都戛然而止。
只見雲湛的臉色慘白,嘴角沁出鮮血,因為星晚碰到了他背後的傷口,鑽心的疼痛讓他的神志瞬間清醒了不少,他立刻自封了兩道氣脈,以防無法把控自己。
「雲湛,你受傷了?」
星晚本還有些尷尬,可當她發現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不禁大驚失色。
「我沒事,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
雲湛知道此事已無法隱瞞,便故作輕鬆地彎了彎唇角,動作緩慢的幫星晚系好衣帶,而後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柔聲說道:「對不起,我方才……有些失控。」
星晚自是不信他的,急忙轉到雲湛的身後查看傷勢。
當看到他背上那片猙獰的傷口時,星晚深吸一口氣,定了半晌才沉聲問道:「你這傷是不是跟啟神花有關?」
「不是,是因為干預人間國運,受到了天罰!」
「是嗎?」
星晚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似是對雲湛所說的一切都有所懷疑。
雲湛瞧出她的疑慮,擦掉嘴角的血跡,淡淡笑道:「我沒騙你,真的只是外傷,你若是不信,我們可以繼續!」
「你......」
這話竟是從雲湛口中說出來的,星晚聞言有一瞬間的羞不能抑和難以置信!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雲湛是想轉移話題。
比臉皮厚,沈星晚怎麼會輸,她一把抓住雲湛的衣襟,挑釁道:「好啊!若敢欺瞞本姑娘,那你可就慘了!」
果然是她的星晚,雲湛捧著星晚滾燙的臉頰,無奈地苦笑。
「好了好了,我錯了!」
「一定跟啟神花有關?我早該想到的,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輕易借得到!」
星晚一邊攙扶雲湛往回走,一邊喃喃自語。
雲湛沒有回話,他此刻已完全沒有精力去安撫星晚,原就身受重傷的他,今夜又經歷了這麼一番心神折磨,早已是虛弱不堪。
二人還沒回到重華殿,雲湛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雲湛已躺在了自己的寢殿,換上了舒適的衣服,背後的傷也感覺好了不少。
轉了一下頭,便瞧見了趴在床榻邊睡著的星晚,她眉頭微蹙,一臉疲憊,雲湛伸過手想替她舒展開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