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總。」
陸濤看了看寧東,臉色很難看。
寧東聞言,有一些愧意,「那件事我都知道了。」
「你說什麼!」陸濤差一點就跳起來了,他當然知道寧東說的是什麼,只不過,他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話,自然不是寧東說的,王鐵柱上前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那天柔柔被侵犯後,作案的混蛋就消失了,陸濤知道他肯定會跑路。但是,陸濤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回到家陪著柔柔的時候,那個小子竟然對外放出口風說柔柔和他之間發生了關係,而且是柔柔主動的,如果僅是如此陸濤也不至於快要發瘋,更過分的是,那個小子竟然報案了!
沒錯,就是他報的案,他說柔柔是應召女!
和他交易後還弄仙人跳的手段,想要從他手裡訛錢詐錢,因為他之前已經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柔柔,柔柔看從他身上榨不出錢來,還叫人痛打了他一頓。
卑鄙無恥!
陸濤這個人憤怒的時候眼睛充血極為嚴重,老六在事後和他說,那個時候陸濤的眼睛好像連瞳仁都變成了血紅色。
臉上的肌肉還在不斷的顫抖,雖然沒有咬牙切齒,但是看得出陸濤那個時候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個小子在陸濤面前的話,陸濤會毫不猶豫的撕碎他然後估計會一口一口的吃乾淨。
那一刻的陸濤就是猛獸。咆哮著想要掙脫「鎖鏈」的猛獸。而那時候捆綁住 陸濤的鎖鏈,就是在場的眾人以及之後走進會議室的那個人。
轉折整個事件的人。
陸濤必須承認,陸濤聽到那個消息之後,陸濤絕對做得出生吞活剝的事,而且那種憤怒不是幾個小時能夠平復的,因為被污衊的,是陸濤的女兒,被侵害的,也是陸濤的女兒;他的女兒還在家裡躺著,痛苦的要死,無論身與心都在備受煎熬。
可作案的人,卻還在這大言不慚的造謠生事,他不但污穢了柔柔的身體,扭曲了她的心靈,現在還要詆毀她的清白。要不把他或剮了,難消陸濤心頭之恨。
轉折事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寧東的弟兄,每每出現什麼重大問題必然到場的丘老虎。
他這次氣鼓鼓的出現在寧東的公司,這一次虎子顯然比之上一次更為憤怒,他額頭上的青筋以及脖頸上暴起的筋肌足以說明一切。
他上一次,帶著七八個人,而這次他卻只帶了一個人,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人陸濤也認識,不是別人,就是他的司機,也算是他的警衛員。
他進來看到陸濤的第一句話是「我都知道了,正好寧東也在,跟我走。」
「幹什麼去。」
寧東面無表情,問了一句。
至於陸濤,則是皺起了眉頭。
陸濤其實挺討厭虎子的做事方式的,他總是表現的很衝動,而且不考慮當事人的感受, 雖然明知道知道他是出於好意,但是這是陸濤的家事。
就連他自己的的弟兄,都不允許插手。
因為他是家庭的支柱,而且現在也是整個集團的代言人,如果這件事他需要假借別人之手去了斷,那他,也就在沒有臉承擔起這個家庭以及企業了。
「幹什麼去?」虎子顯然很驚異。
他連忙示意 司機遞過一個黑皮包,虎子拉開皮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黑黢黢的傢伙。猶豫了一下,而後向陸濤扔來,接住之後陸濤才看清這是什麼。
他扔過來的是一把軍用的制式手槍,陸濤明白他的意思,打量著手裡的槍,心裡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也正是這瞬間的感覺讓我改變了之前的那種衝動的想法。
「這是我從部隊弄出來的槍,就咱倆,現在把那小子全家都打死;軍用槍,出了事我也有說法,走。」
虎子說話的時候陸濤沒抬頭,但是他卻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陸濤沒當過兵,但是他之前也經常讓虎子帶著他去虎子當時任職的部隊的打靶場去,對於槍械陸濤也算是個行家。那種「嘎啦嘎啦」的生音,一聽就知道是槍栓拉動時所發出的。
「就這兩把槍,你就想弄死那個犢子全家?」寧東不由得沉下了臉。
陸濤則沉默不語,想來虎子還是能聽得出來的,那個時候陸濤已經完全凌靜下來了。
不得不說,陸濤有時候真的同情寧東,還有丘老虎的同事以及領導,在很多時候他所表現出的一根筋或者說是短路亦或是間接選擇性耳聾吧,他們是怎麼忍耐下去的。
雖然虎子沒聽出他的推諉,但是他卻理解了那句話字面的意思,他冷冷的笑了下,然後從皮包里又拿出一個報紙抱包著的東西。
看外形看不出什麼,但是當他拆掉報紙之後,整個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他娘什麼玩意!」
寧東一貫自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此時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張嘴就罵娘!
報紙拆掉後,一個帶著拉環的鐵疙瘩出現在虎子的手裡,竟然是一顆最古老的那種手雷!真真正正的手雷!
雖然是最古老的那種,但是其威力是不容置疑的,陸濤是真想不到,虎子是怎麼把這樣的東西無緣無故的就能從武裝部弄出來的。
「這玩意行了吧!走!」
說著,虎子轉身就要走,陸濤忙拉住他,他不解的看著陸濤,一旁的寧東卻訕訕一笑的問他:「現在槍械管的這麼嚴,你怎麼弄出來的?」
「你別管;有啥事道上說,我知道你肯定找到那小犢子藏的地方了,幹了他再說。你給寧東出心出力的,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虎哥,你先放下,收起來,你再整炸了,啥事都沒辦成再死你手裡。」
虎子嘀咕了一聲,把鐵疙瘩放回到皮包了。
這時,寧東走到他的面前,拿過他夾在腋下的包,把之前他扔給他的槍放了進去,然後拉好拉鏈,轉身交給他的司機,並且示意虎子先坐下。
丘老虎看了看寧東,又看了看陸濤,不由的道:「你想咋的?啥時候變這麼磨嘰了那?」
很顯然他對寧東和陸濤的做法異常不滿。
其實這兩個人都很理解他的心情,而且作為當事人,陸濤對他的舉動很感動,但陸濤不能讓別人插手他的家事,更不能讓寧東的生死弟兄因為陸濤的事出現麻煩,或是遭到可能出現的危機。
私自調動槍枝,這樣的罪名,絕不是他能承擔的,而且要是私自動用的槍枝打響了,還出了人命,那就連寧東在部隊依靠,那位長輩,某軍區少將,也沒法解決。
因為那個時候,對槍枝的管理非常嚴格,陸濤不想他因為自己的家事出現不可挽回的後果。
尤其是在他不需要藉助他力量的時候而白白犧牲他的前途。
「我有我的打算,虎哥,這事你別參與了;沒怎麼樣是我最值得慶幸的,要是再出了什麼事,我就真的沒法面對你了。」
說話的時候,寧東遞給他一支煙,並且為他點燃,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神吧,虎子有些木納的點了點頭,然後猛吸了一口香菸。
寧東對他說:「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的脾氣?」
丘老虎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心照不宣是他們間的默契,而他回應給他的,正是他剛剛對自己說的這一句,丘老虎拍著他的肩膀對陸濤重重的說:「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的你脾氣?」
在沒有什麼話,丘老虎搖著頭站起身,帶著司機離開了,在會議室門口的時候,他背對著陸濤說了句:「有事的話,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
說完,他離開了,而陸濤則被他這句話再一次所觸動,他的意思陸濤很明白,無論好與壞,他要得到李濤的一個答案,好的結局最好不過,要是不好的結局,他還能像剛剛那樣,提著槍,與自己一同的去和人拼命。
這就是寧東的兄弟,為了寧東的手下也能夠勞心勞力的人。但是他的做法也讓陸濤有了新的擔心。
看著丘老虎離開,這麼短短的幾分鐘,他一共也沒和寧東說幾句話,對於王鐵柱更是一聲都不出。
陸濤不由的對寧東說道:「寧總,我……」
「我都明白。」寧東對陸濤點點頭道:「這些事都是你的事,需要我們幫忙就說一聲,不過能出現這種事情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怎麼說那,要不這樣吧,嫂子剛剛生了孩子,你又遇到了這種事,不然我叫孔沐林送你去台灣待幾天吧。」
「不必了。」陸濤回絕的很堅定,道:「寧總,有些事我知道應該怎麼辦,要是沒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所以多少事情我都是有所準備的,只不過這一次……也沒什麼,我都能夠承受,畢竟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看著陸濤的樣子,寧東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陸濤說話的時候,那種真誠與動情,足夠感動很多人,可是寧東依舊還是那麼冷冰冰的樣子,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他已經接受了陸濤的忠誠。
不然他的手,也不會插在口袋裡了;雖然這看起來沒有什麼,但是寧東和張局長面對面的時候,不是也曾藏起自己的手嗎?因為這個時候他會有一些小動作,那是無法避免的,所以他能做的只有隱藏起來。
一旁的王鐵柱都看在眼中,他不能說什麼,但是他卻知道,此時這一刻的重量。孔沐林從頭到尾都在抽著煙,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的目光雖然是看向窗外的,然而一切似乎他都掌握了,卻又好似與他沒有一分錢關係一樣。
「沐淋。」寧東叫了一句,孔沐林這才走過來,對寧東道:「大哥,有什麼事情嗎?」
寧東想了想對他道:「看好嫂子。」
「明白了。」說著話,孔沐林就離開了,而陸濤見此卻是滿眼的感動不過還是道:「寧總,你看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