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幸

  半道上。

  王鐵柱有些疑惑,問道:「哥,咱們現在去哪裡?」

  寧東聞言,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痛,「先回去休息吧。對了,錢的事情不要說出來!」

  「噢。」

  實際上,寧東最近顧忌頗多,很多事情只能默默消化,對於陸濤的事情,目前只能表表心意。

  寧東相對來說,算是極端型的,極動極靜!

  而陸濤則不然;對於孩子的溺愛,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因為教育的不充分,有些事情雖非是冥冥註定,但也有足夠的因果關係了……

  一天半夜,柔柔白天說和晚上要和朋友出去玩。而且佳佳也去,陸濤也就沒怎麼多問,正好那天陸濤也有事,公司有一些重要的變故,分公司的幾個領導也都會回來所以要連夜開會所以陸濤就沒回家。

  陸濤知道,他的夫人不看到柔柔進家門是不會睡覺的,陸濤是想陪她,但是工作嗎,她也能理解陸濤。

  正是那天,開緊急會議的時候,大概是後半夜兩點多吧,突然陸濤手機響了,本來開會的時候正常是不能帶手機的,但是因為情況的特殊,而且很多人要通過手機通話的方式去聯繫各自的部下以便於下達最及時的命令,所以那天也是巧了。

  打給陸濤電話的事陸濤的夫人,示意他們暫停會議,接起來的時候,陸濤發現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不對。

  「老公,你回家,出事了。」

  雖然當時陸濤還不知道怎麼會事,但是陸濤知道,因為他的夫人知道陸濤這個會議的重要性,所以不是真正的大事她一定不會打擾陸濤並且還要求他馬上回家。

  陸濤暫且叫停了會議,然後將會議的時間延後到第二天。做過安排後,陸濤急忙趕回到家。一進家門,看到大廳里佳佳垂頭蓬髮坐在沙發上,同時還不住的抽泣,一個很壞的念頭出現了。

  聽到陸濤開門的聲音,女人從樓上探出頭來,沒有和陸濤說話,看她這副模樣,陸濤沒和佳佳說一句話就跑到樓上去了,在陸濤的臥室,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柔柔。

  她的臉是潮紅的,看樣子還沒醒酒。

  陸濤正要發問的時候,猛然發現柔柔的手腕上有幾條紅紅的痕跡。仔細一看,竟然是繩子捆綁時留下的印記!

  再加上樓下抽泣的佳佳,陸濤的夫人現在這種咬著嘴唇的眼神,一下子陸濤全明白了。

  天打雷劈的混蛋!

  「知道是誰嗎。」那個時候,陸濤機會已經失去了理智。

  那種噴張的怒氣讓陸濤快要爆發,而這種語氣上的沉穩,就是爆發前能量最後的積蓄與擠壓時的均衡力。

  一旦得到了答案,這種均衡力就會被打破,而陸濤也將會真正的爆發。

  陸濤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的夫人給出答案的那一瞬間,因為陸濤正好面對著鏡子,陸濤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睛一瞬間就變得通紅。

  陸濤以前不相信有青筋爆出這種狀態,但是那次,陸濤相信了,因為這種狀態就是陸濤自己表現出來的。

  傷害陸濤可愛女兒的混蛋是她的同學,同樣也是輟學的孩子,陸濤到現在都不願意提起那個小雜種的名字,那小子家裡條件也很不錯,他爸爸是華都一個有名企業的總裁兼董事,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爸爸還是當地有名的流氓頭子。

  陸濤小時候學過武術,而且也經常的和別人打架,那時候打架都是鬥狠嗎,所以經常都要拿傢伙和別人茬架。

  那時候因為陸濤練武嗎,陸濤就借著這個由頭讓他爸爸給他買了一把仿古的斬馬刀,就是康熙朝時候那種很漂亮的斬馬刀。

  說是練武用,其實更多的時候陸濤都是拿去和別人打架用。但是自從陸濤出了那個意外之後,直到現在,幾十年了。

  陸濤這刀就再也沒用過。那把刀真是好東西,那個年頭陸濤爸就花了三萬多才買來,這麼多年了,不用擦,一點不生鏽,刃口也不鈍。

  陸濤是真喜歡那把刀,但是因為他的夫人不喜歡這種利器,所以陸濤就把它好好的裝在盒子裡,放在陸濤臥室的暖氣格子便變的空隙了。

  陸濤本以為他這一輩子都用不到它了,可沒想到,陸濤這老夥計,這一次,又要陪陸濤去刮肉了。

  他的夫人給了他答案,陸濤要做的,就是去讓那個混蛋付出代價,讓他全家付出代價,那個時候說真的,陸濤頭腦里就只有一個念頭「殺他全家」!

  一點假話都沒有,這件事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有第二種結果。一定要讓作惡的付出代價。

  當然了,那時候陸濤確實衝動了,陸濤的辦法是極端的,是沒有理智的。這可能和陸濤的天性有關吧。

  寧東一直將陸濤留在身邊做事,本身能進能退,希望能感染一下後者。不過,陸濤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股匪氣,江湖氣。

  陸濤踹碎了暖氣邊的隔板,一把抽出裝著刀的盒子,看著落滿灰塵的刀,陸濤就想看到了那家人全倒在陸濤面前的樣子。

  陸濤想那個時候他的樣子一定很可怕,事後他的夫人和他說過,她再也不敢面對一次那時候的他了。

  陸濤抽出刀,喘著粗氣,向門外走去,他的夫人一把拉住陸濤,抱著他,哀求他,想要喚醒他的理智。

  陸濤清楚的記得她那天大喊著說了這麼一句話「你一個人去了能有什麼用!老公,求求你,別做傻事!」

  「你鬆開我!放心。死的肯定不是我陸濤!」

  這個時候,佳佳可能是被他的夫人的哭喊驚動了,她衝進陸濤是,也和陸濤的夫人一樣緊緊的抱著陸濤。

  嘴裡還不斷的央求著,那個時候,無論是他們兩個誰,說什麼,陸濤都已經聽不見了,翻湧的血液讓陸濤的嗡嗡作響,陸濤的那個念頭還在增加。

  眼看著,他們兩個就拉不住陸濤了,掙扎著,陸濤已經到了臥室的門口,而且佳佳那個時候已經被搡倒在地,但是還不忘抱緊陸濤的腿。只要出了這個門,他們就再也沒法制止陸濤了。

  即使陸濤還聽到陸濤的夫人這樣的央求「老公,老公我求求你,你冷靜點,你出什麼事,我們娘倆還怎麼活啊。」

  無濟於事!無論她說得再多說的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虛弱又微乎其微的聲音,像一條鎖鏈困住了陸濤的腳步,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陸濤的怒火。

  「爸爸。」

  陸濤手裡的刀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這刀還劃破了他的腿。但那時候,陸濤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同樣,陸濤的夫人也放開了他。

  陸濤跑到床邊,看著費力睜著眼睛的女兒。只見,她潮紅未退的臉,迷離的眼神,和眼角不住的淚水無力,卻想要拉住陸濤的手。

  一下子,無數種說不出的感覺在陸濤心頭躁動,陸濤的胃裡有一種翻湧的感覺,卻不是噁心作嘔。

  陸濤跪在床邊,將陸濤的臉貼近到里柔柔最近的位置,兩隻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柔柔的手冰冰涼的,陸濤想要把它捂熱。

  「爸爸在這呢,在的!你怎麼樣了?」

  柔柔可能是感受到陸濤傳遞給她的溫度了吧,她的眼神有了些光彩,但是淚水更多了,她咬著嘴唇哽咽著……

  「都是我不好,我疼。」

  意外這東西防不勝防。萬千關注,保護下,可柔柔還是出事了。那一夜,陸濤一夜未眠,跪在她床邊,讓她知道爸爸在,知道她的依靠在她的身邊。

  第二天,羅里吧嗦的和妻子囑咐再三之後,陸濤離開了家,本打算去酒吧的,但是再三權衡之後,陸濤還是去了公司。

  自從寧東消失,直到現在王鐵柱也不知所蹤,雖然這一段時間企業沒有什麼發展,但是至少還沒有出事。

  在員工面前,陸濤永遠是那個泰然自若的陸總,陸濤從不把工作的問題帶回到家裡,相同的,陸濤也從不把家裡的問題帶到工作中去。

  做什麼事都要有專業性,對於家庭和公司也都是相同的;但即使陸濤再有專業性,職業性,柔柔的意外也讓陸濤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的,把情緒帶入到工作當中了。

  陸濤是一個很少在會議上發脾氣的人,而且從沒在會議上對同事破口大罵,但是那天,陸濤不但這麼做了,而且還把這種行為表現到了極致。

  事情的誘因不值一提,但是陸濤反常的行為卻被同事們看在眼裡,會議之後,很多人都來向陸濤詢問,也巧了,那天的會議室無差別會議。

  只要是在領導位置上的,無論是高層,中層還是基層,是個領導就出席了會議。

  大大小小几十個經理圍著陸濤詢問,那種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陸濤想再爆發一次,但是最後陸濤還是沒有那樣做,因為陸濤已經無端的傷害過他人一次了,再有一次的話,會讓同事們寒心並且有可能引來一個重大的後果,那就是人人自危。

  但是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陸濤的周圍,像是等待陸濤什麼命令一樣。這其中既包括孔沐林自己還有老六。

  看著他們,陸濤不知道說什麼,柔柔的事,陸濤怎麼可能和外人說起那?雖然陸濤把他們當做左右手,但他們依舊還是外人。

  正這時,老六先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小,語氣也好像是在試探一樣:「陸總,小姐的事,我們聽說了。」

  「什麼!」

  陸濤其實並不知道那一個瞬間陸濤的反應是怎樣的,都是事後,別人和老六講述給陸濤的。

  他們說陸濤當時的聲音很低沉,語氣很冷,眼睛像狼一樣,如果在夜裡,他們認為甚至能夠發出幽幽的綠光。 「別啞巴,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出來。」

  陸濤才剛剛開口,周遭人還不等回答,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傳來道:「除了孔沐林以外,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啊!」

  眾人一怔,扭頭一看,頓時發現是是寧東!

  「咕咚!」

  眾人都不覺得咽了咽口水,很快就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