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鳥

  被傷害的那個女孩,以及她的家人,在寧東的百般勸阻之下,並沒有報警,寧東對她們做出了補償。這麼做並不是因為賴瘸子,而是寧東不想這件事壞了公司的名聲。

  本來就都知道寧東公司里那個時候大部分員工都是什麼人,沒什麼人願意和寧東們合作,也沒什麼人願意首選寧東的公司就職,如果再出了這種事的話,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夢中飛花,而且寧東這些戰友們,之後的日子要怎麼過?還會有什麼人願意選擇相信他們嗎?

  賴瘸子算走運,女孩家沒有報警,他也就撿了個便宜;出了這種事之後,寧東進行了一次部分員工會議,參加會議的全部都是那群和寧東一起坐過班的人。

  會議的核心題目很簡單,寧東告訴他們,如果在發生類似的事情,寧東說的類似指的是他們每個人之前犯過的錯誤的意思。那麼,別怪寧東不講情面。寧東不能讓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毀了大家。賴瘸子的事,暫且不提;但是記住了,絕別再犯和之前同樣的錯誤,絕不要。

  其實寧東很愧對那女孩,可恨愧對她的家人,寧東因為一己之私吧,讓她失去了得到公平的機會,雖然是她在得到一定補償後允許的,但是總是覺得對不起她。

  所以在事後,寧東多次的想要找到賴瘸子談一談,要是這件事就這麼無聲無息了,那以後寧東還怎麼面對其他人那?

  而且說起來,其實寧東的做法看起來對不起那個女孩,但是這才是做大事的人該有的韜略,知道取捨!

  寧東一心想著讓大家好好聚在一起做一番事業,寧東也做到了,寧東又想著讓寧東們的事業做得更大更好更安穩,可是事與願違,偏偏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這讓寧東寒心不少。可怎麼說那,還是要繼續下去,不能讓一個人毀了大家不是?

  寧東想要找賴瘸子聊一聊也沒什麼惡意,寧東是想讓他給自己交代,但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寧東還沒去找他,他卻先來找寧東麻煩了。理由很簡單「拖欠工資」。

  賴瘸子能來找寧東,第一是因為他無賴的本性,第二也是因為他的背後一個名聲很大的人物給他撐腰做靠山。他的一個大哥,一個在當地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個比他還要無賴一百倍,噁心一百倍的人物。

  這事情必須要解決,可是要如何結局是一個問題。雖然不急於一時,可是卻也不能拖延,王鐵柱看出寧東的心思,道:「大哥,要不要我去找人?」

  寧東看了看了他,笑道:「鐵柱你這才死裡逃生,你去找什麼人啊?」王鐵柱聽寧東揭短不由的吐了吐舌頭,雖然三年來他已經被鍛鍊的可以獨當一面,而且在企業中頗有威信,可是在寧東的面前他還是想一個孩子一樣。

  「我肯定是有人啊。」

  「什麼人?」

  「大哥,你對魚了解,可是你知不知道一種鳥啊?」王鐵柱笑著問道,寧東嘴角一挑,說:「那就說說吧,什麼鳥人。」

  翻了個白眼,王鐵柱說了出來……有這樣一種飛禽,生活在神話中,是北國大地上滿族人眼中的神靈。它堅毅勇敢、智慧堅忍、正直強大、開拓進取、永遠向上、永不放棄。在北國的風雪中翱翔天際。

  它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奔馳的兔子瑟瑟發抖;它的一聲鳴叫,便可讓其他飛禽退避三舍。這種聖神崇高,自由孤傲的生靈被人們稱為「海東青」。

  肅慎語稱其為「雄庫魯」。有一種傳說,十萬隻飛鷹中才可能出現一隻海東青,而海東青便是萬鷹之神。

  這種猛禽,早已少有人見過它的雄姿,能夠描述出來的,至多也不過來自於老人間的口口相傳或是歷史典籍中的百十個字。

  康熙皇帝,愛新覺羅玄燁就曾作詩讚揚這種神物:「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墾。」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都市中式絕不會見到這樣的神物的,就算是那些鮮為人所開墾的深山老林或是茫茫草原上,想見到它的真容,也是難於登天。

  很少有人沒見過這神物的真容,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身邊就有這神物的存在,至少,在王鐵華看來,他與它之間,無論是神韻還是性格,就是如出一轍。

  「雄庫魯?」寧東不由沉吟了片刻,道:「這是人嗎?」「當然。」見寧東這般模樣,王鐵柱不由得面有得色,這是一個他三年養熟的棋子,當然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不過這個助手寧東卻是不知道的。

  不是王鐵柱有意瞞著寧東,而是這個人並不在公司的編制內。

  「你說說,這個人有什麼本事。」寧東自顧自斟滿了一盞茶。王鐵柱點點頭道:「他是滿族人,正黃旗,伊爾根覺羅氏後裔,祖上為乾隆朝武英殿大學士阿爾泰,要是在大清朝,他怎麼著也得是個五品的帶刀侍衛吧。」

  「怎麼說他也算是皇族的後裔,可他身上卻一點看不出貴族該有的那種高貴或是凌人的盛氣,相反的,他更有一股江湖氣、草莽氣。無論是言談舉止都像極了古時的俠客而並非八旗子弟。」王鐵柱說著,也弄了一杯茶。

  寧東道:「現在那還有什麼八旗子弟了,能不能別說的這麼玄乎。」

  王鐵柱卻是搖搖頭,道:「大哥,八旗子弟這個事你要承認啊,在北方現在不還是有滿洲人的後裔嗎,所以他就是滿洲人。」

  寧東點頭,道:「這人有什麼本事啊?」

  「他肯定能把哪個王八蛋的問題結局了。」「你要殺人。」寧東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畢竟王鐵柱這樣的想法雖然無可厚非,但是他如此不掩飾的變現出來,在自己的面前還好,換了一個人的話,恐怕什麼事還都沒有做,王鐵柱自己就像出問題了。

  王鐵柱沒有說話,嘴角動了動;寧東卻是看了看他,片刻後搖著頭對他說:「你不能這樣啊。」

  「我怎麼樣了?」王鐵柱說道:「大哥,那個王八蛋差點就把我害死了,你知道嗎,當時是一個什麼場面嗎!」

  「這個等會再說,你先和我說說,這個雄庫魯到底是什麼人物。」

  「因為他的名字里有海東兩個字,而且他也說過,他的名字就是根據那種神鷹取的。他很喜歡我們對他的稱呼,而且他也時常以海東青自詡,以巴圖魯自居。」

  「巴圖魯?」

  「沒錯,就是巴圖魯,勇士的意思。」王鐵柱解釋道。寧東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王鐵柱道:「說實話,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海東青聯繫過了,並非是我不注重我們之間的感情,而是很多時候我根本聯繫不到他。他人就在華都,可是居無定所。」

  「海東青的日子過得很苦,非常苦。不是他做為我的兄弟作為朋友不去幫助他,拉他一把,在他的心裡有一種少有的倔強,除非是他開口,要不然,即使是他的親人對他伸出「援手」,他都會認為這是對他的侮辱。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活我的,和你們有啥關係?不願意跟著你們幹啥事,自己整自己的得了。』」

  「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剛出來的那年春節,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正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這個時候我們住的還是門市,方便做生意嗎。正吃得高興的時候門鈴響了,我罵罵咧咧的去開門,因為那個時候電視裡正演著一個小品,名字叫什麼記不清了,但是真的很好笑,而且我還正看到吃勁的地方。門開了,我也傻了。」

  一個因為下雪的關係而變得白眉毛白鬍子,衣衫襤褸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的頭髮因為長時間在飛雪下的關係,已經被厚厚的積雪罩住,猛地一看就像帶著一個白頭盔似的。

  「鐵柱哥,新年快樂。」

  聲音還是那麼洪亮,他的語氣很自在,雖然凍得瑟瑟發抖,但是肢體上的動作還是看得出他的灑脫。

  「雄庫魯?!快進來,來。」我這就要拉他進來,但是他拒絕了;「不進去了,這個送你的。」說著他撥開我的手,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盒子,我接過來,是一盒中華煙,王鐵柱最喜歡抽的煙。雖然他一般不抽菸,但是還是喜歡這些東西的。

  拿著那盒煙,王鐵柱一瞬間就感覺到眼圈的溫度漸漸的變得高了,看著他那副樣子,他一時不知要怎麼做,雄庫魯那,也是看著他,聳著肩膀笑著從另一側的褲兜里拿出一根已經皺皺巴巴的煙,叼在嘴上抽了起來。

  「大哥,想咋辦啊?你這一年多一直幫著我,有啥地方能用上,直接說話,我得給你干點啥啊。」

  他可能是看出王鐵柱情緒的異常吧,想要敲破那個說不出感覺得場面,對王鐵柱說到。

  王鐵柱還沒回答,他又接著說:「別待著,待時間長了人就廢了;行了,看看你就行,王鐵柱得回去了,家還有個娘們等著吃飯那。」

  他這麼一說王鐵柱意識到他可能還沒吃飯,忙要他進來和我們一起吃,結果那,他又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我這埋汰,也不進去了。你們好好的吧。」

  「咋的啊,我還不至於吃不上飯,再說了,這大過年的,哪有往家拿的啊,要知道你這樣我就不來了。」說著,他把飯盒蓋子打開,從門口找了一根乾枯的小樹枝,扎了一個餃子,一片醬肉, 說著,也不等我在說什麼他把餃子和醬肉送進嘴裡一遍嚼著轉身就走了。

  也巧了,這個時候我隔壁的鄰居不知怎麼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正好看到我和東哥的這一幕,可能是出於好奇吧,就問了我一句「這是你朋友?」

  「大哥,這個時候,海東青說了一句讓我萬沒想到的話啊。」言及此處,王鐵柱臉上有著幾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