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問題麻煩

  在房間的大廳里,秋心剛剛完成手頭的工作,正拿著一大杯新鮮的果汁在沙發上看電視。

  而寧東,則是剛剛從浴室出來,寧東喜歡在忙碌過後泡一個熱水澡。那真的讓人感到放鬆,即使,那只是生理上,身體上的放鬆。

  從冰櫃裡拿出一瓶可樂,寧東坐到了秋心的對面,大約一米左右的位置,這是個安全的距離,既能防止出現什麼沒必要的「意外」,同樣的,還能讓寧東好好的與她聊一聊。

  「你覺得,明天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結果嗎?」寧東對她問道。

  秋心笑了笑,放下果汁,去到一邊的辦公案上,拿過一份材料交到寧東手裡說:「看看吧,這是從公司剛剛發來的傳真,老大,好像,不會有什麼變動了。」

  老大是秋心對寧東的稱謂,無論在公司,或是在日常生活中,她都稱寧東為老大,而不是肖總,或是宸哥。雖然有時候寧東挺反感她在公司這麼稱呼寧東的,也和她就這件事說過很多次,但是她不去改,寧東又有什麼辦法那?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要是她現在改口叫寧東什麼肖總,恐怕不習慣不能適應的那個人是寧東。

  看著手中的傳真,寧東不由的笑了,很複雜感情的笑。

  有氣憤、有無奈、有嘲諷

  寧東沒想到,寧東才剛剛和他們展開交涉,在還沒得到任何結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暫停了對寧東公司貨物的供應,雖然他們沒有說明原因,而是找個藉口說因為東北方大雪,導致了公路封閉,不過這種蹩腳的藉口,傻子都看得出來嗎。

  放下那張傳真,寧東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呼氣的時候對她講道:「寧東覺得一定還有改變的機會。」

  「恩?老大,寧東知道你的談判方式,不過這一次,咱們是處在被動的。」

  秋心非常了解寧東談判的方式不假,可是這一次她卻錯了。因為寧東本就沒打算用之前的方式來交涉這個問題。

  寧東沒有在和她就此事再多說些什麼,找了個話題,岔了過去,交談一番後,寧東便回臥室休息了,並且禮貌性也好,或是特意關懷的對她說了句「早點休息。女人,休息不好,會老的很快。」

  而秋心對此的反應,寧東早有預料。她只是對寧東笑了笑,然後不斷的用遙控器切換著電視頻道。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昨日的場地,寧東與供應商的第二次交涉開始了。

  正常情況下,這種時候,寧東都習慣讓對方說第一句話,不過這次有所不同,率先開口的,是寧東。

  待大家都安坐好後,寧東先是將他們昨天提供給寧東的資料甩在桌子上,然後展開了一段寧東的言論,或是說獨白。

  「陳經理,這份資料,還有協議寧東看過了,對於裡面所寫的東西寧東是持友好的懷疑態度的。寧東相信你很清楚,在咱們之前的合作中,寧東一直按照合同所寫,嚴格執行,可以這樣說,寧東從沒有任何的違約行為;同時,寧東昨天說的很清楚,寧東不統一支付你們所說的毫無根據的那百分之三十代理金。」

  「陳經理,寧東的立場非常明確,假如經過磋商後,得不到令人信服以及滿意的結論的話,寧東將向本地民事法庭以及寧東公司所在地的民事法庭同時提出上訴。」

  「陳經理,寧東在這裡提出三點,既是咱們磋商時寧東的依據,同時也是日後咱們雙方可能在法庭上見面時,寧東提起訴訟的三點。第一,寧東方沒有任何違約行為,是你方想要單方面修改合同,這是違法行為,同樣的,這也是無理的行為。寧東只會按照合同上所書所寫的,繼續下去,若是因為寧東方不同意支付那百分之三十無理的費用,你方便無視合同,中斷對寧東方貨物的供應,以至於由此引發的任何後果,將有你方,一己承擔。並且,要按照合同所寫的,向寧東方支付違約金以及罰款。」

  「第二,在合同簽訂之前,協商的過程中,你方有提供虛假信息數據以混淆視聽與分析的嫌疑,證據就是之前所提供給寧東的那一份由你們出具的市場調研及分析詳表。」

  「第三,在合同簽訂後,你方所提供給寧東放的貨物中,有部分存在質量問題,與合同所書的嚴重不符,雖然在國家的最低標準之內,但是,卻不是合同所寫的那樣,證據,自然就是那些被寧東抽檢出來,並且封存的那一部分貨物,當然要是你方有異議的話,咱們可以在雙方共同監理下,請有關部門做相應的鑑定。」

  「陳經理,寧東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寧東能拿出來解決這一問題的時間只有五天,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所以,在之後的兩天之內,假如寧東得不到一個令人信服且滿意的答案,那麼,咱們,就在法庭上見。」

  最後一句話,寧東說完了,陳經理與他的同事此時顯得有些呆,可能是被寧東強硬的態度所壓迫的吧,不過他確實是一個合格的職業經理人,在短瞬間,他便調整好情緒,從他微動的嘴唇上,寧東就看得出來,要是這個時候讓他張開嘴,說出話,牽制住你將要離開的腳步,那剛剛所營造的一切,就都會付之一炬。

  既然寧東明白這個道理,自然 ,就不能讓他達到這樣的目的。

  趁他還沒說出話來,寧東對秋心做了個眼神,秋心會意,與寧東幾乎同時站起身,而此時,寧東認為寧東極符合時宜的又對陳經理加了一碼「還有,假如,在兩天之內寧東沒有收到回信的話,寧東將認為是你方自行放棄磋商的機會,寧東將單方面直接向法院提出上訴。不過,除此之外,寧東更願意在兩天內收到一個可以令人滿意的答覆。」

  說完這一句,寧東便直接走出了會議室,秋心,就緊緊的跟在寧東的身後。

  這次的會談,只有十五分鐘,除卻必要的寒暄花去的一分鐘外,其餘的時間,直到寧東走出會議室前,都是寧東一個人在說,他們,都在聽。

  在走出供貨商總部大樓的時候,秋心突然笑了一下,寧東回過頭看看她,她對寧東說:「獨角戲?」

  寧東笑了笑,一面向路邊的計程車招手,一面像是回答她,又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了句:「單出頭。」秋心笑的更厲害了,而很合時宜的一輛計程車停在寧東的面前,上了車,寧東坐在副駕駛,她坐在后座的位置,車子呼嘯駛離,在路上,秋心突兀的對寧東說:「老大,這不是你平時的風格啊,以往,你總是喜歡後說話,今天是怎麼了?」

  寧東回過頭,看了看她,又佯作很小心、很神秘的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離寧東近一點,而當她一臉疑惑,附耳過來的時候,寧東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對她道:「你猜。」

  秋心回贈給寧東的,是一個白眼,不過她沒有繼續問下去,作為聰明助理,不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過多的打擾領導。而作為聰明的朋友,則不會為了一個日後一定會得到答案的問題,而過多的詢問。

  路上無話,回到住處簡單的吃些東西後,寧東便拖著所謂的「疲憊」,並且用困了做理由,一頭扎進了臥室。躺在床鋪上,寧東不知道秋心在做些什麼,但是寧東倒是知道寧東的心在做些什麼。

  他在不停的顫動,向寧東發泄他的布滿。

  寧東經常說一句話「人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賭,有的時候在賭錢,有的時候則在賭心。」

  寧東的心臟是強大的,是十分強大的。在他面前寧東從來都是自愧不如。

  可以這麼說,他對於寧東的概念,除了是必要的器官之外,更重要的,他是寧東的支柱,讓寧東可以在人前肆意暢談的重要支柱。

  很多時候人們在說,暢談天地、博古論今也好,或是即席講話、巧舌辯駁也罷,靠的,是思維的靈敏。

  寧東是個怪人,寧東不否定任何前人或是權威定下的結論;寧東喜歡在他們的結論或是定論之下,強加上寧東自己的理解或是自己的結論去解釋剖析。

  如上所說,寧東不否定這個結論,但是寧東要把寧東的理解或是感受強加上去,然後胡亂無章的再講給別人聽。

  寧東認為,如果僅僅有敏銳的思維,靈活善變的大腦,還不能呈現出完美的論述。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心臟則是奇怪動物身體上最奇怪的器官了。他隱藏一切,包容一切,又提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