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婚

  花府,花玉端坐在鏡前,身穿婚服,頭上戴著象徵尊貴的鳳冠,梳妝檯上整齊的擺放著珍珠首飾。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她那張往昔清純不可及的面容,卻沒有一絲笑意。

  喜婆催促道:「三姑娘,咱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辰,若是再不動身,恐會誤了吉時。」

  「屆時君上和老爺子怪罪,奴才可承擔不起啊。」

  花玉斜睨她一眼,冷聲道:「若不想現在就被本座打死,那便閉上你的嘴。」

  喜婆嚇得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言。

  花母走上前來拍了拍花玉的肩膀,輕聲道:「今日是你大婚,女子一輩子只有一次的重要時刻,笑起來,別板著臉。」

  花玉聽著屋外賓客的喧囂聲,感到一陣頭疼,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梳妝檯上。

  「砰」的一聲巨響,屋內嚇得跪了一片。

  「我倒真是沒看出來有什麼重要的。跟平常祭祀一個樣,不過是換了個宗堂罷了。」花玉冷冷說道,目光落在窗外,「成個婚而已,有什麼好恭喜祝賀的。」

  花母心疼的望著花玉,剛想開口勸說,卻被花玉打斷:「金煙,那邊還未傳來消息?」

  「回稟姑娘,昨日銀煙親自走了一趟,確實還未出關。」金煙道。

  聽完這話,花玉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沉默在室內蔓延,喜婆眾人依舊跪在地上,花母正欲求情,卻聽見門外傳來朗聲:「紅蓮冕下為花三姑娘添妝:頭冠一套、黃金萬兩、五品靈獸數匹、金茶筒一對,銀茶筒一對、玉器八十件、靈器五十件……」

  未等小廝讀完添妝禮單,花玉猛然起身拉起喜婆,急切問道:「今日本座妝容如何?穿這身衣裳好不好看?」

  喜婆被花玉突然的舉動嚇得瑟瑟發抖,結結巴巴道:「三姑娘長得本就傾國傾城,這妝容正是錦上添花。姑娘鳳冠霞披,自然是極好看的。」

  花玉推開喜婆,轉向金煙,「她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姑娘這會莫激動,一出汗就不漂亮了。」銀煙笑著安慰道。

  花家周圍的人聽著這一件件添妝,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議論紛紛。

  什麼叫財大氣粗,這便是!

  公子蓮僅僅是添妝禮,就已經能媲美峻國皇室送來的聘禮。

  這讓人不由得猜測,公子蓮和公子玉的關係,到底親近到了何種程度?

  秦憐進入府邸,那些慣會溜須拍馬的人們一如既往的圍上來,獻上虛偽的笑容和討好的言語。

  秦憐對這些感到厭煩,隨便敷衍幾句,直到銀煙出現。

  秦憐隨銀煙去了花玉的閣樓,全然不顧那些人僵硬的笑容。

  花玉見到秦憐,強撐起一抹笑問道:「阿蓮,我今日漂亮嗎?」

  秦憐為花玉理了理髮髻,回道:「自然是美極了。」

  隨即,秦憐揮了揮手,屏退周圍的侍從,屋內只剩下她們二人。

  秦憐扶著花玉坐下,凝視著她,鄭重其事道:「阿玉,如今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決定要嫁給他了嗎?」

  「若你不願,我便殺進峻國皇室,哪怕血浸三尺,我也要殺了那個狗賊。」

  「若是你心甘情願,我便贈你十里紅妝,大肆送你出嫁。」

  花玉眼眶慢慢濕潤,淚水不知何時起在眼中打轉,「我自是心甘情願。」

  花玉笑了一聲,覆上秦憐的手,「我會幸福的。」

  秦憐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直至喜娘再次來催,才由花玉的兄長背著花玉出門,秦憐扶著花玉上喜轎。

  君澤川身騎白馬昂首挺胸,胸前一朵大紅花分外顯眼。

  他側頭朝秦憐挑釁一笑,滿眼得意。

  秦憐神情淡然,只是目送花玉的喜轎遠去,沒有回應君澤川的挑釁。

  君澤川本想從秦憐的反應中找到一絲勝利的滿足,可誰知,秦憐根本沒拿正眼看他。

  .

  這已是秦憐不知多少次來峻國,但此時的她,看著眼前的一切,竟覺得有些陌生。

  皇宮中四處張燈結彩,紅綢掛滿殿閣,喜慶的氣氛瀰漫在每一個角落,連空氣中都仿佛充溢著濃郁的花香。

  光明殿前設有中和韶樂,丹陛大樂則設在殿內,法駕鹵簿陳列在光明殿的丹陛及庭院內,一派莊嚴肅穆。

  王后儀仗陳設在午門之外,其中有一頂皇后禮輿,帷幔用杏黃色緞子製成,上面用金線精緻地繡著大鳳凰。

  王公大臣站在光明殿丹陛上和庭院中,個個笑容滿面,靜候儀式的開始。

  靜鞭響了三聲,在樂聲中,王公大臣向君澤川行三跪九叩禮,萬歲之聲地動山搖。

  禮畢樂止,禮部尚書奉金冊、金寶,宣讀冊文:「本君惟五典慎徽、媯汭重嬪虞之化。」

  「二南正始、關雎資佐姒之賢。遐稽歷代之彝章。式進宸闈之位序。」

  「咨爾花僑城三女花氏,毓生名閥,協輔中閨,溫惠宅心,端良著德,凜芳規於圖史、夙夜維勤。表懿範於珩璜、言容有度。」

  「茲仰太王太后慈諭、以冊寶、進封爾為國後,爾其光昭內則、用迓景福於方來。益慎婦儀、茂衍鴻庥於有永。」

  隨即,禮部官員將節、冊、寶鄭重其事的交予迎親使者,王公大臣們也再度行禮,恭迎新後。

  在悠揚的樂聲中,君澤川緩步走下高台牽起花玉僵硬的手,引領她走上高台,面向文武百官。

  花玉雖身穿華麗服飾,但她的眼神空洞,峻國文武官員不免暗中皺眉。

  然,面對這位新上任的國君,他們不敢有任何怨言,這位國君的脾氣可謂古怪難測,稍一不慎便可能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