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入明垣域

  明垣域在花僑城初露鋒芒,一時間名聲大噪,大街小巷無不在傳明垣域之稀奇。

  彼時,秦雲瀟帶秦憐歷練途經花僑城。

  秦雲瀟雖性情嚴肅,卻是個念舊之人,在花僑城碰見多年未見的老友,不由得喜上眉梢,丟下秦憐跟老友敘起舊來。

  秦憐被丟在花僑城,獨自一人百無聊賴,沿著街頭漫無目的的轉悠,眼裡充滿對新奇事物的好奇。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秦憐時不時聽到街頭巷尾的人們談論著「明垣域」這個三個字。

  無論是商販還是過路行人,嘴裡似乎都繞不過這個詞。

  她從未來過花僑城,被那名字引起了興趣,心想:明垣域,與我的字竟有些相像。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人提起?

  秦憐徘徊在幾條交錯的小巷中,詢問了幾位路人,也向一些攤主打聽情況,但得到的回答總是含糊不清,指引的方向也千差萬別。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發現了一道別致的拱門,上書「明垣域」三個大字。

  拱門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門外的喧囂在這裡戛然而止,透過門洞,她隱隱看見更多奇景在眼前展現。

  明垣域內,五花八門的擂台吸引了秦憐的目光,她的雙眼閃閃發光,顯然是興致高昂,躍躍欲試。

  她打算向後台走去,卻在半路被一位身著綠色衣裙的女子攔住去路。

  那女子笑意盈盈,語氣有些調侃的說道:「呦,這是哪家的嬌嬌小姐,這般調皮,還想上場大展身手不成?」

  旁邊看客見狀,也開始起鬨,紛紛附和道:

  「小姑娘還是快些回家去,這地方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

  「回頭你有個好歹,你那家大勢大的爹要掀了明垣域可怎麼好。」

  「小娃娃快些回家去吧,讓你爹知道你來了這種地方,肯定要暴揍你一頓。」

  眾人的鬨笑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秦憐仿若未聞,直對上那綠衣女子的目光,不甘示弱的開口:「姑娘比我大不了幾歲,為何這明垣域你來得, 我就來不得?」

  「呵,」旁邊的男人譏笑一聲,似對她的話不屑一顧:「玉姑娘年少有為......」

  花玉不耐煩「嘖」了聲,打斷那男人的話。

  「你若真想上台,姐姐我也不攔你。」花玉眸光閃爍,仔細審視秦憐。

  面前的小丫頭,看起來矯情的不得了,勇氣倒是可嘉。

  「跟姐姐說說,你想跟人打,還是跟獸打?」

  秦憐伸出手掌,只見極品白虎的模樣在她的手心顯現。

  花玉愣了一下,眼神露出驚諤,但很快恢復冷靜:「最普通的白虎,也是能撕碎一位小乘境修士的,你可想好了?」

  「姑娘無須多言,」秦憐回以一個明媚的笑,在路上耗費的那些許時間,可不是只用來問路了,「規矩我知曉。明垣域擂台,除非一方身死,否則擂台結印不會打開。」

  「一旦上台,生死皆與明垣域無關。」

  秦憐話落,周圍的人再一次哄堂大笑起來,有些人甚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秦憐上台後,六個身型彪悍的男人抬著一個蒙著黑布的鐵籠步履穩重地上了擂台。在一片沉寂和緊張的氛圍中,黑布被扯下,罩在籠中的極品白虎終於展露了它的真容。

  那隻極品白虎毛髮如雪、身形龐大,身上花紋與普通猛虎的斑紋截然不同,雖然不顯傳統的威武霸氣,卻散發詭異的美感。

  白虎被人打斷了休息,極度暴躁,大吼一聲示威,聲音震徹全場。

  鋒利的虎牙裸露在外,淡淡沿著乳白色的毒液,令人望而生畏。

  工作人員抽出鎖後,急忙跑下擂台,擂台上唯剩秦憐和那極品白虎四目相對。

  白虎挺直了身子,悠然自得的從鐵籠中走出,盡顯它的王者風範。

  然而,突然之間,白虎如閃電般朝秦憐極速撲去,動作迅猛如風。

  秦憐身形一晃,堪堪躲過白虎的第一次凌厲攻擊。

  「好一個笑面虎。」秦憐喃喃自語,她將靈力幻化成一柄長劍,劍芒閃爍直刺白虎眼睛。

  白虎未曾料到這一招,被秦憐一劍刺中,頓時仰天長嘯,聲震天地。

  被激怒的白虎從未遇見膽敢主動傷它的人類,一時間被激怒到極致。

  它的毛髮倒立,氣勢兇猛,一波波猛烈的攻擊不停向秦憐襲來。

  秦憐在擂台上快速閃躲,憑藉身形嬌小、速度快的優勢,翻身一躍穩穩踩在白虎背上。

  但她低估了白虎的暴躁脾氣,白虎瘋狂的甩動身子,把秦憐重重甩倒在地。

  身體落地的瞬間,秦憐感到劇痛席捲了全身,不禁狠狠嘔出一口血,靈力所化的長劍也隨之支離破碎。

  白虎趁機撲上來,鋒利的虎牙狠狠咬在秦憐肩上,毒液蔓延,秦憐咬緊牙關,爬起來迅速後退。

  肩膀上的劇痛不斷傳來,毒液的侵蝕令秦憐感到寸寸煎熬。她拔下束髮的劍簪,生生剜除被咬到的部位,左肩血肉頓時模糊。

  不少觀眾被她的狠勁震撼。

  「這丫頭年紀不大,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場下的觀眾議論紛紛。

  「你不覺得她有點像是那個地方出來的嗎……」有人低聲嘀咕。

  「胡說什麼,那個地方出來的哪有靈修,她剛才使出的招數,分明是靈修法門。」另一人辯駁道。

  正當爭論不斷時,有人朝著擂台大喊:「小姑娘,你低頭認個錯吧。你年紀小,域主心善,定會破例讓你下來的。」

  這聲音一出,立即引起一片不滿,那些靠著打擂賺錢的人不樂意了:

  「她年紀小又如何,沒人逼她上台。我等在台上奄奄一息之時,怎不見有人為我等求情?」

  花玉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秦憐身上,心底升起異樣的感覺,花玉上前一步,喊話道:「別再逞強了,本座開個先例,你退到結印邊緣。」

  台下爆發出反對的聲音:「域主怎麼能這樣偏心?」

  「人心不在正中間,對她偏心又如何?」花玉冷眼瞪向他們,聲調陡然拔高,「明垣域主人的位置,不如給你來坐?」

  反對的聲音被壓製得無聲,眾人望向秦憐的目光複雜難測。

  秦憐忍著劇痛退向擂台邊緣,不甘與頑強在她的臉上交織。

  台下氣氛凝重,每個人都在等待秦憐做出選擇。

  秦憐聽著台下的吵嚷聲心如止水,毅然撕下一節裙擺纏在手上,對花玉道:「域主還是莫要為我開先例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秦憐全力釋放自身強大的武者威壓,縱身一躍飛向白虎,穩准狠的跳到它的背上。

  正如她所料,還未站穩,白虎掙扎的力量便將她狠狠甩了下來。

  這下摔得她五臟肺腑都快碎了,秦憐卻揚起了嘴角。

  在白虎殊死撲向她的一刻,秦憐聚集靈力在雙手之上,迅猛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白虎兇猛的臉上。

  白虎被打得齜牙咧嘴,不斷咆哮,秦憐趁此機會再次躍上白虎的背,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發間抽出劍簪,狠狠刺入白虎另一隻眼睛。

  雙眼被刺的白虎陷入極端狂躁,暴動著龐大的身軀。

  秦憐深悉自己已然吃過一次虧,斷不會讓同樣的失誤再次發生,在白虎激狂的掙扎中,她先一步跳下來。

  秦憐正面面對白虎,毫無畏懼,朝它飛奔而去,死死抓住白虎那鋒利的雙牙,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

  靈力全用在砸白虎面龐的拳頭之上,魔力又不能暴露,此刻虎口拔牙,唯有拼蠻力。

  儘管她的雙手被白虎其他牙齒割得血肉模糊,秦憐的眼神卻無動搖,咬緊牙關生生把白虎的雙牙拔了下來。

  白虎的雙牙,既是其最重要的攻擊武器,也是它最後的保命符。

  失去雙牙、又雙眼盡瞎的白虎徹底淪為案板上的魚肉,恐懼不斷刺激著它,它彷徨、不知所措。

  秦憐拾起劍簪,慢步走向白虎,打算一擊把白虎的脖子割斷,為這場較量畫上句號。

  然,白虎憑藉本能意識記起:自己雖失去虎牙,但蠻力尚存。它用靈敏的聽力判斷出秦憐的位置,拼盡全力向她狠狠撞去。

  秦憐猛的反應過來,手中劍簪精準的朝白虎的脖子拋去。

  儘管成功得手,她還是被白虎巨大的衝擊力撞上,身子砸在結印上,嘴裡鮮血不斷湧出。

  視線漸漸模糊,秦憐強撐扶著因結印出現的空氣牆艱難的站起身。

  擂台四周人群密集,卻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滯在空中,唯恐打擾接下來的場面。

  花玉步履間無意識的染上匆忙,大手一揮,一股腦塞給秦憐好多個瓶瓶罐罐。

  秦憐也不矯情,目光在這些瓶罐上停留一瞬,拿出一瓶自己認識的喝了下去。

  花玉從懷裡掏出一塊金令,遞到秦憐面前,戲謔道:「本座大發慈悲,給你個機會,留在我明垣域做門客如何?」

  秦憐並未回答,露出一個微笑,以示尊重。

  「有骨氣,」花玉意味深長的笑出了聲,「也罷,本座從不強人所難,你既不願,那便算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把金令系在秦憐的腰軸上。

  花玉朝秦憐伸出手,「花僑城花氏三女花玉,交個朋友。」

  秦憐反握花玉伸出的手,壓低聲音,用只有花玉能聽到的聲音道:「娘子江,紅蓮。」

  花玉眉梢一挑,竟真是蓮台出來的,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