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溫清竹剛起床,一睜眼居然看到了傅烈站在她面前。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了雙峰山那邊嗎?」溫清竹站了起來。
傅烈卻拉著她坐下:「想在走之前來看看你,人已經給趙慶撥了過去,我讓楊九帶軍,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他。」
「好。」溫清竹還是覺得怪怪,總覺得傅烈回來,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溫清竹也不多問,陪著他說了會話,外面便有人過來他。
傅烈一走,溫清竹就把茉莉喊進來,開始洗漱穿衣。
走出院子,她一眼看到了陸川和雷炎居然都在這裡。
特別是雷炎,看著他繃著臉,溫清竹知道他的傷口還沒徹底好。
溫清竹走過去伸手要按雷炎的傷口,他的潛意識感覺到了不對,立刻閃躲避開。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溫清竹有些不高興。
雷炎一本正經的說:「爍兒被抓,我怎麼能在家養傷!」
溫清竹不客氣的反駁:「那你就繼續去送死!等你死了,我把爍姐姐救了回來,在看她回去匈奴給你報仇?」
「清竹!」雷炎根本說不過她,只能求饒,「我昨晚做夢,雷爍抱著我的腿大哭,我真的一刻也坐不住!祖父爹娘那邊,我都沒敢說!讓大家都瞞著在!」
溫清竹陡然凝神,遲疑著問道:「你瞞著京城那邊了?」
「可不是!不然我娘肯定要趕來這裡!」雷炎太了解他娘是個什麼樣的人,還好現在雷爍還沒壞消息傳出來。
看他一臉放鬆的表情,溫清竹實在隱瞞不下去了:「抱歉,在我覺得進攻匈奴的時候,已經派人快馬加鞭把爍姐姐被抓的消息送了回去。」
這話一出,雷炎瞬間睜大眼睛,連退兩步,差點倒在了地上。
還好陸川在他身邊扶著他。
雷炎指著溫清竹,整隻手臂都在發抖:「你你你你,你竟然敢把消息送了回去!!!」
「嗯,因為需要一個正面攻打匈奴的理由。」溫清竹承認,她是有私心的。
雷炎頓時氣糊塗了,忍不住的吼道:「你知不知道,這消息傳出去,爍兒的名聲就毀掉了!他後半輩子怎麼辦!你讓她怎麼辦!嫁給誰!」
溫清竹沒說話,腦海里想起了慧心對雷爍的預言。
他說雷爍的姻緣在西北。
正在這時候,陸川拍著胸脯道:「以後沒人娶爍兒!我來娶她嘛!」
溫清竹和雷炎不禁齊齊看著他,看得陸川都有些不好意思,摸著後腦勺道:「我爹逼婚得緊,西北這邊,除了冰凝我能瞧得上,旁的姑娘我是一個也瞧不上!可冰凝是策哥——」
提到了陸策,陸川陡然閉嘴,很快又揭過了這一茬,繼續說道:「我雖然沒和雷爍見幾次,但是我把小炎當兄弟!以後的那個大舅子,完全沒問題嘛!何況我爹一直和雷家爺爺關係不錯,我爹也喜歡雷爍,我沒喜歡的人,以後總是要娶妻的,爍兒不是正好嘛!」
「滾!」雷炎毫不猶豫的推著他,忍著傷口的劇痛,腳步一顛一顛的往門外走。
溫清竹看看雷炎,又看看陸川,心裡不禁遲疑。
難道慧心所說的姻緣,真的是陸川?
可看著陸川一副為兄弟著想的樣子,還有大松一口樣子,溫清竹怎麼都感覺不對。
真的是陸川嗎?
溫清竹招呼著陸川一起跟上,同時悄悄的問他:「你真的喜歡爍姐姐嗎?」
「反正不討厭。」陸川回答得乾脆。
聽到這話的溫清竹卻是臉一黑,陸川這態度和雷爍絕對沒戲!
她和雷爍的關係很好,先前一直頗受照顧。
知道雷爍是個很聰明很有責任心的人,同時也崇拜強大聰明的人。
溫清竹翻身上馬,跟著隊伍朝著城外走。
抬頭看著前面正試圖勾住雷炎肩膀的陸川,怎麼看都覺得陸川的不太聰明的樣子。
她能肯定的是,陸川在感情上絕對是個白痴。
所以溫清竹閉了閉眼,爍姐姐絕不可能喜歡陸川的。
哪怕陸川願意接受她,爍姐姐怕也是不會屈從的。
前面。
陸川騎著馬和雷炎緊挨著走,不住的想要勾住他的肩膀,但都被雷炎無情的抖落下去。
如此往復了幾次,雷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頻繁的抖肩,牽扯到了傷口。
陸川又是個對血腥味十分敏銳的人,頓時拍了拍的肩膀:「雷兄,你就別生氣了!我是看上了爍兒姐姐,但算起來,咱們也算是門當戶對不是!你生氣個啥嘛「玩意爍兒姐真的喜歡我呢!」
「呵呵!」雷炎這次倒是不再亂動,只是斜眼冷笑,「爍兒喜歡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你這種人絕對被她第一個排除!」
陸川不服氣了:「我什麼樣的人啊!我可是邊關第一小將!未來的鎮國大將軍!這她都看不上嗎!那她看得上誰?」
雷炎聽了他的話,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半天忽然回頭看了眼溫清竹。
看到他的眼神,溫清竹笑著說道:「爍姐姐喜歡傅烈這樣的人。」
這才陸川更加眉飛色舞起來:「我正在往傅大哥的路上走啊!現在傅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我就是什麼樣的人啊!」
「滾!」雷炎再也忍受不住陸川這般自大的模樣,故意落後了兩步,和溫清竹並排著走。
陸川緊跟著落後兩步,在溫清竹的另一邊跟著走,望著溫清竹問:「嫂子大人說說看,我是不是和傅大哥很像!」
溫清竹很為難的點了點頭:「嗯,是挺像的。」
「你看你看!大人都說了!」陸川越發的自信起來。
雷炎給了他一個白眼,溫清竹嘆著氣又說:「陸川,不是我打擊你,在領兵打仗方面,你的確和傅烈一樣,很有天分,相貌嘛!更是貌若天仙!招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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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貌若天下倆字,雷炎噗嗤一聲笑出來,剛才的憋屈終於釋放出來。
陸川卻是黑了臉,把領巾一提,蒙住自己的臉,很有忿忿不平的道:「我長得好看有錯嗎!還不是隨了我娘的樣子!我也想長得和爹一樣龍膽虎威的!哪怕只有大哥二哥一半也好。」
到了最後,陸川的聲音低落下來。
倒不是他嫌棄自己的相貌,而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兩個哥哥。
如果他們都還活著,或許他也不會被催婚。
肩上也不擔負著陸家的未來。
溫清竹看他神情黯淡,安慰他說:「沒事,你這樣很好,況且你這相貌隨時男生女相,但你從小練武,自有一身英氣,也不會讓輕看,而且我還知道有人比你長得更加美貌如仙子,那眉梢眼底的柔媚更是世間難得,我瞧著,都心生不忍來。」
說著說著,溫清竹就想起了牢房裡面的白流芳。
等她抬眼起來的時候,陸川臉上哪還有低落,反正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看著她,急忙忙的問:「誰啊!能讓大人都都不忍心?真的是男人嗎?」
溫清竹皺眉,但還是回答了他:「是男人,貨真價實。」
「那我可要認識認識他,以後把他帶在身邊,看誰敢說小爺我像女人!」陸川又開始自鳴得意起來。
終於,溫清竹也忍不住犯了一個白眼,決定這一路不和陸川說話了!
約莫行了半日的路,他們便來到了狂風大作的雍和關。
遠處有幽幽的笛聲傳來,曲調歡快而昂揚,充滿了活力。
溫清竹翻身下馬,看著趙慶陸川等整頓兵馬。
大約一個時辰,所有的軍隊才都安頓好。
陸川不喜歡趙慶,趙慶也不喜歡陸川。
但趙慶可以把不喜歡藏住,陸川卻有些不行。
所以在趙慶過來請溫清竹去城樓上觀看的時候,陸川強勢插話:「大人,一直以來都是陸家軍鎮守邊關,趙將軍來這邊少,大多數是時候都在定遠,不在邊關,還是讓我來帶大人去看吧。」
溫清竹微微有些無奈,她知道陸川並不是不知道自己逾矩,但他就是看不慣趙慶這副吃了大虧的樣子。
想了想,溫清竹交給了趙慶一個任務。
「說來也對,趙將軍來邊關的機會少,不如讓楊九帶將軍去附近看看,先熟悉一下地形,萬一打起來,咱們總得心裡有數不是!」
趙慶明白,這是溫清竹給他的考驗,拱手應下。
等趙慶一走,雷炎才在他親兵的攙扶下走過來。
三人一起上了城口,要要看去,入眼便是蒼茫的黃綠色。
迎面吹來的大風,帶著一股特殊的氣味,讓溫清竹仿佛看到了成群的牛羊,大批的汗血寶馬,還有無數穿著羊皮襖的匈奴牧民。
耳邊的笛子聲起起伏伏,溫清竹不禁感慨:「羌笛的穿透力果然強大,距離這麼遙遠,我居然還能聽得清楚。」
不過溫清竹隨後發現了問題所在:「先前不是說匈奴大軍集結嗎?怎麼沒看到他們的蹤影?」
「他們一早便撤退了,在我們趕來之前,他們撤退得乾乾淨淨。」說起正,陸川渾身便有了大將風範。
溫清竹不禁側目:「他們的消息這麼靈通?」
陸川轉頭過來,苦笑道:「大人,這一片除了雍和山,幾乎是一望無際,何況雍和山還不高,分的又開,我們鑄造的城牆雖然高,但是也擋不住他們的視線啊,他們只要看到了有大批軍隊過來,肯定會有所準備的,這一次趙家軍足足帶了十萬大軍過來,震得地面發顫,想必他們不用刻意打聽便能知道。」
「原來是這樣。」溫清竹沒親自上過戰場,很多東西只看兵書看過。
所以很謙虛的對陸川說道:「以後麻煩陸小將軍多多指導我了,有什麼問題可要及時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