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多身份之謎

  時間差不多了,她沒耐心等下去,這個時候,傅家軍的人也該回來了。

  溫清竹心裡算著,先前她派出去的人,果真出現在了院子裡。

  他們押著的人,不多不少,正好七個。

  正是趙慶沒能抓住的那七個。

  溫清竹起身,趙臨同樣跟著起身。

  傅家軍把人押送過來,溫清竹逐一看去,每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萎靡。

  瞧著應該是自殺未遂,給下了藥的。

  溫清竹指了指後面說道:「把人先帶進去,等會我過去審問。」

  「是!」他們把人一併帶走。

  不到兩刻鐘,趙慶才帶著他的人回來。

  溫清竹笑眯眯的看著他,只見趙慶來到她面前,直接跪下:「臣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不必了!我已經派人把剩下的人都抓了回來。」溫清竹轉頭往屋裡走。

  背後的趙慶猛然抬起頭來,望著溫清竹的背影瞳孔緊縮。

  溫清竹竟然都安排好了?

  趙臨看溫清竹走遠了,這才走過去,悄悄對趙慶說:「大哥,剛才傅家軍的回來,帶了七個人回來,應該是我們沒能抓住的。」

  趙慶深吸一口氣,看溫清竹已經進屋坐下,遠遠的衝著他招手,讓他進去。

  看來那個人說的沒錯,比起溫清竹來,傅烈還算是好對付的。

  趙慶起身走進了屋,依然跪下請罪,姿態擺得十足。

  溫清竹就這麼看著他:「趙將軍,什麼人辦什麼事,我心裡很清楚,所以你要明白的是,我讓你出兵正面迎戰,是有我的道理的,不管是雙峰山還是雲州,都比正面打匈奴更難做,你的確是兩朝元老,但你也別忘了,你們趙家是怎麼起身的。」

  趙家的出身,是趙慶和趙臨兄弟心頭一根刺。

  若是以前,那是連陸承恩都要給三分薄面的人,從不會用他們出身來說事。

  可今天溫清竹說了,倆兄弟的臉色齊齊一變。

  雖然沒有什麼旁人,氣氛就是莫名冷肅起來。

  溫清竹也沒打算這麼算了,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這才輕輕放下,開始仔細和他們分說。

  「你們的祖父,趙公公,是一手養大先皇的人,後來為了保護先皇而死。他這才讓你們父親做了趙公公的兒子,賞賜金銀無數,算是榮寵一時。只是你們父親不爭氣,犯了事入了牢獄,趙家這才沒落。

  好在你們兄弟二人還算爭氣,在京郊大營表現不錯。正巧碰到先皇只要人手來定遠分權,你們抓住機會主動請纓。先皇冷眼瞧了幾年,覺得你們還不錯,便重用了。所以才有今天的趙家軍。」

  趙慶臉色僵硬如鐵,但還算冷靜。

  趙臨卻沒趙慶的耐力,雙手已經捏得卡蹦卡蹦響,呼吸也粗重起來。

  顯然溫清竹就只差說一句:「你們就是閹人的孫子!」

  看他們這反應,溫清竹看得出來,他們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

  可是吃再多苦也是他們該的。

  溫清竹淡淡的瞧著他們:「今天跟你們說這些,並不是貶低你們的意思,而是想告訴你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出身並不重要,若是太在意便容易被人鑽了空子,我說的,趙將軍可明白?」

  前面一句趙慶還不為所動,到了後面的王侯將相,趙慶心裡終於動容起來。

  他甚至有種被人認可的感覺,不過趙慶還是沒有任何的顯露。

  因為他很清楚,溫清竹擅長心術。

  趙慶抬起頭來,背脊挺得筆直:「多謝王妃指點,臣明白了!」

  溫清竹正眼看著他:「希望趙將軍真的能明白才好,現在這個天下,也就定遠這一塊有問題罷了,等踏平匈奴,天下既定,那可就是秋後算帳的時候,趙將軍可不要一時聽了讒言,做出了不明智的選擇。」

  「臣定當為大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趙慶深深拜服下來,行了一個大禮。

  旁邊的趙臨看著,心裡不太明白他們說了什麼,不過還是跟著跪下行大禮。

  溫清竹接受了他們的大禮,讓他們起來:「今天把奸細的事情處理好,明日二位將軍便和我一同出發去雍和關吧。」

  「臣遵命!」趙慶和趙臨聲音洪亮,齊齊回答。

  告辭離開,出發便去了軍營。

  過了會左堂過來,溫清竹當著他的面,派了傅家軍的人去跟蹤。

  左堂只能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左堂就聽從溫清竹的吩咐,出去疏導百姓去了。

  溫清竹則是轉頭去了大牢。

  最後才被抓住的七個人,可需要好好審問一番。

  一連問了六個人,溫清竹毫無所獲,甚至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漏掉了許多人。

  帶著這種心情,她踏進了最後一間大牢。

  獄卒把犯人的臉抬起來時,溫清竹不禁一怔。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唇紅齒白,真真算得上是眉目如畫。

  因頭髮散亂,臨時套著不合身的衣裳,這才看起來狼狽不堪,不甚顯眼。

  溫清竹站在他面前,仔細的打量著。

  而這個貌美如女子的男人也在打量著溫清竹。

  兩個人這麼靜靜的看著,溫清竹忽然停下腳步,望著他的眼睛問:「你是孌童出身?」

  「呵!」男人冷笑一聲,「大人竟也是同道中人。」

  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溫清竹轉頭問獄卒:「他是從哪抓來的?」

  獄卒拿了先前傅家軍留的信件過來:「大人請看。」

  溫清竹接過來一掃,頓時皺眉。

  居然是從一個別院裡面抓出來的,抓住他的時候,還有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壓在他身上。

  溫清竹收起了信件,轉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微笑道:「我對男人的確感興趣,只可惜,對你這樣的,還真的沒有絲毫的興趣。」

  男人什麼話也沒說,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任人宰割而已。

  所以保持沉默才是能活得更久的辦法。

  溫清竹對這個人有了一點興趣,倒不是為別的,而是心裡好奇,到底是誰能讓這種人成為之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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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來想去,溫清竹只能想到一個人,那邊是四王子只塔。

  他跟在王圖的身邊長大,肯定對中原文化也極其的了解。

  於是溫清竹試圖從這裡打開一個突破口:「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皺著眉抬起頭來,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溫清竹和善的笑笑:「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有魅力,能讓你背叛大齊。」

  「哈哈哈!」男人仰頭大笑,隨即怨毒的盯著溫清竹,「憑什麼我不會背叛大齊!這個大齊有什麼好的!官商勾結!沆瀣一氣!大齊遲早滅亡!不是別匈奴滅了!也會被造反成功的!朝代更替不就是這樣的麼!」

  聽著他說出的詞,溫清竹上下瞧著他:「你讀過書?是良家子出身?」

  「良家子又如何!就是有功名在身!還不是被你們這些位高權重的奸臣賊子當做玩物!大齊,律法,根本就是個笑話!」

  男人開始歇斯底里起來,雙眼爆紅,看著溫清竹的眼神,仿佛想要生吞活剝了他她。

  說到這裡,溫清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凝目問道:「你有功名在身?」

  「哼!」男人只是給他了一個冷笑。

  溫清竹感覺不太對勁,親自走過去,撩開了他面前的亂發。

  卻不想男子嘴巴一歪,咬住了溫清竹的手背,頓時鮮血從他的唇舌之間溢出來。

  溫清竹面不改色,這樣的角色,不可能籍籍無名。

  忽然間,男人鬆開了他的口,有些震驚的望著她,聲音都因為太過尖銳而失了真:「你是女人!」

  溫清竹收回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背上的血,依然是和藹的笑:「沒錯,我是女人,不過依然是個位高權重的女人。」

  她轉身過去,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本來想審問你一下,但是我覺得你的怨恨可能情有可原,等我去雍和關擊退了匈奴,再來調查你的事情。」

  溫清竹走出了牢房,吩咐獄卒好生照看這個男人。

  被綁在刑架子上的男人眼神發怔,女人去擊退匈奴?

  難道是——

  不對!不是她!

  男人連忙搖頭,似乎想要到什麼,神情變得驚惶起來。

  溫清竹慢慢在牢房外面走著,把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眼前的這個男人,看來值得她好好調查一下。

  離開了牢房,溫清竹便交代了左堂:「我走的時候,這裡是什麼樣子,那麼回來的時候,就要是什麼樣子,左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臣定然竭盡全力!」左堂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安排其他的事情。

  等溫清竹一走,他立刻去了牢房那邊,詢問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聽說溫清竹再審問最後一個犯人的時候,改變了主意。

  左堂便過去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竟然是他!他還活著!

  男人聽到了牢房門口的動靜,抬頭一看,見到左堂,呼吸頓時止住。

  兩人四目相對,男人緊緊咬著唇,滿眼都是驚惶。

  左堂卻臉色鐵青,很像殺了他。

  可想到溫清竹的吩咐,他只能忍住心頭的怒氣,狠狠的甩了袖子,轉頭離開。

  憑著一副好相貌竟然都招惹到了王妃頭上!

  左堂覺得,這件事情務必要告訴傅烈!

  所以他立刻寫了信給傅烈送去。

  這天晚上,溫清竹得到了牢房那個男人的消息。

  茉莉正在給她敘述:「他叫白流芳,是德州人,少有才名,十二歲那年考中了秀才,十五歲那邊趕考途中失蹤,後屍體被發現,就此消失。但其實他被人抓走圈養起來,如今五年過去,期間經歷了什麼無人得知。」

  「看來有人看上了他。」溫清竹心裡很清楚,美貌對任何人來說,沒有能力保護,便是懷璧其罪。

  正想著,茉莉又補充了一句:「根據我這邊查到的消息,白流芳和左冰凝小姐好像是認識的,五年之前,他還來過定遠城一次,似乎是作為左小姐的朋友來的!」

  「他來過定遠城?」溫清竹這就有些驚詫。

  茉莉點頭:「沒錯,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還不太清楚,不過聽說他在這裡停留了半個月,後來是被左冰凝連夜送走的。」

  溫清竹感覺事情好像變得更加複雜起來,這個白流芳居然認識左冰凝!

  那他認不認識陸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