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喬湖正在陸家商量對策。
忽然有香鋪的掌柜連夜趕了過來,說是宮裡有貴人想請。
得知這個消息,喬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身份被人識破了。
但陸策卻多問了一句:「宮裡的貴人有說什麼事情嗎?」
「說是之前老闆賣了一瓶三年不散的香氛,現在需要老闆過去辨認那香氛的味道。」
掌柜的也很著急:「老闆,現在您要不要回去?」
喬湖沉默了下,既然是這件事情的話,那就沒事。
他和左冰凝說了聲,跟著掌柜走了。
到了宮裡,喬湖直接被蒙了眼睛,換乘了轎子,到了一處地方等著。
很快有人拿了好幾個香氛和物件讓他辨認,他秉持著專業的態度,一一辨認了。
前方突然有人嘆息了一聲,緊接著吩咐道:「送他走吧。」
是皇帝的聲音!
喬湖被送走了,姜越招手讓夜寒出現了。
望著眼前跪著的人,姜越的眸子閃著寒光:「現在證據確鑿,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屬下遵命!」夜寒萬萬沒想到,姜儀佳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姜儀佳忽然從帘子後面走了出來。
她笑容清淺的望了望夜寒,然後轉頭對姜越說:「父皇,可以把人交給儀佳來處置嗎?」
「嗯。」姜越直接應下了,緊接著被幫成死屍的夜雨被丟到了姜儀佳面前。
她手裡拿著一把尖刀,輕輕的劃著名夜雨的臉:「你終究還是落到了本宮手裡,本宮不會讓你痛快的,畢竟之前你還信誓旦旦的否認呢。」
姜越沒讓夜寒隱匿起來,而是直接帶著他去了甘露殿。
貼身宮女一聽到太監傳喚,趕緊朝著寢殿跑了過去。
急促的敲著門:「娘娘!娘娘!陛下來了!」
洛蟬聽到這聲音,瞬間轉了頭過來,她看了眼身下被五花大綁的傅十一,咬了咬牙,直接給他蓋上了被子。
快速的整理了一番後,洛蟬趕緊出來迎接姜越了。
她剛要行禮,姜越卻擺了擺手,直接走了進來。
洛蟬一抬頭就看到了跟隨在姜越身後的夜寒,頓時心裡一驚。
姜越斜眼望著她:「你認識他?」
洛蟬立刻低下了頭:「臣妾怎麼會認識?只是陛下突然帶個不陌生的男人來這裡,臣妾心裡有些奇怪罷了。」
「是嗎?」姜越笑了笑,轉頭去主位上坐下了。
夜寒在跟著進來的時候,看了眼臥室那邊,心裡微沉。
洛蟬到了姜越面前,趕緊讓宮人去上茶,自己則是問著姜越:「陛下終於想起了臣妾了,今晚可是要留宿在這裡?」
姜越掀了掀眼皮子:「那愛妃希望朕留下嗎?」
聽聞這話,洛蟬心裡一慌,但面上還是驚喜萬分:「多臣妾這就派人去準備香湯,臣妾伺候陛下沐浴。」
「不用了!」姜越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她,「朕只是過來問你一句話。」
「陛下請問。」洛蟬終於放心,只要不留下來,一切都好說。
「儀佳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插手?」
洛蟬瞬間跪了下來:「陛下!臣妾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臣妾哪有那本事啊!儀佳公主的事情,臣妾也很心痛,只是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會懷疑臣妾,臣妾出身是很低,但臣妾什麼本事,陛下難道不知道嗎?」
姜越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洛蟬,以前多少有一分觸動,但這次他卻心情平靜。
看了看身旁的夜寒,姜越又問:「你也跟著朕十來年了,可有想過娶妻生子?」
「多謝陛下恩典!」夜寒馬上跪了下來。
姜越沉默了一下,然後帶著夜寒走了。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洛蟬這才匆忙回臥室,掀開了被子,陡然發現傅十一卻不見了!
她剛要回頭的時候,傅十一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威脅道:「娘娘,你的私情看來不只有微臣一個。」
「被你發現了?」洛蟬放鬆下來,「難不成你還敢去揭發本宮?」
傅十一鬆了手,後退了兩步。
洛蟬轉過身來,笑看著傅十一居然穿上了宮女的衣裳:「本宮還以為傅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怕死呀。」
「娘娘的召見,微臣以後不會來了,陛下對那個暗衛起了疑心,只怕以後也不會重用了,娘娘好之為之。」
傅十一說完這句話,心裡最後的那點情分煙消雲散,然後不再留戀的走了。
洛蟬不甘心,追了上去:「難道你擔心張瑤的性命了?」
已經到了門外的傅十一頓了頓,說了句:「瑤瑤我已經安排好了,以後不用娘娘費心了。」
「你——」洛蟬死死地掐著掌心,恨恨的看著傅十一走遠了。
次日一早,從驕陽閣里陸續運出了一塊一塊煎炸得香甜的肉塊。
有不懂事的小太監不解的問師傅:「這儀佳公主大半夜的炸什麼肉塊啊?炸得這麼香竟然只吃了一口就扔了!?」
「你小子給我閉嘴!」老太監左看看又看看,確定四周無人後,這才呵斥了一句,「趕緊拿出宮扔去亂葬崗!」
小太監心又不解,但見自己師傅這麼嚴肅,就不敢多話了。
乘了馬車出了宮,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亂葬崗。
小太監丟下東西後,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散開的包袱里,赫然滾出來一個炸得金黃的頭顱。
嚇得小太監屁滾尿流的轉頭就跑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個蒙面的玄衣男子停在了金黃色的頭顱前。
他蹲下身來,顫抖著手摸了摸那頭顱的眼睛,低聲承諾:「我不會讓你白死的!」
很快,他收好了所有的肉塊,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離開後,蔣子昂突然從旁邊的樹叢里走了出來,看了看皇宮的方向,又看了看夜寒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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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喃喃道:「真是有趣。」
二月里,天氣慢慢的轉暖,溫清竹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蘇活為了避嫌,把案子讓給了傅十一。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傅十一居然不輸蘇活,很快搜集了很多證據。
溫明宇的死屍新娘有了最關鍵的證人,溫伯貴的黃姨娘。
「小姐,周小姐遞了帖子過來,說是明天她會過來看看你。」綠陶從外頭進來,把請帖送到了溫清竹面前。
看了眼這帖子,再結合茉莉送過來的消息,溫清竹猶豫了下,吩咐了下去:「你準備好馬車,我今天去一趟周家。」
「可是侯爺說,這些天你得在家裡好生養著,楚王府那邊一直有人在侯府周圍盯著在。」
綠陶又開啟了勸解模式:「現在外面的情況很複雜,喜兒不過是去看望一下金大人,路上都碰上五六波探聽消息的人了,更別說茉莉了和芍藥了……」
溫清竹聽得頭都大了,趕緊擺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出去就是了。」
「對了,東子帶話回來了,說是今天宮裡發生了點事情,他要晚點回來。」
溫清竹初聽還有些慶幸,但仔細一想。
不對,能讓傅烈留下來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綠陶?具體什麼事情東子沒告訴你?」溫清竹一把拉住了轉身就要逃開的綠陶。
被迫回過頭來的綠陶,雙手合十的祈求:「小姐,你就別奴婢了,是侯爺吩咐下來,外面的事情你暫時不需要知道!」
「聽你這話的意思,那就是你們瞞了我很多事情了。」溫清竹鬆開了手,語氣也開始客氣起來。
綠陶有些怕了:「小姐,現在外面都在傳您破壞了侯爺和儀佳公主的婚事,現在賴在侯府不走!侯爺怕您聽了生氣!」
「那你們查清楚了謠言是從哪邊傳出來的嗎?」溫清竹覺得,這應該只是前兆,肯定還有後手。
「我們都在查,目前只能確定要麼是寧王那邊,要麼是楚王那邊,具體還沒有細節。」
沉默了會,溫清竹忽然說:「我今天還是去一趟周家。」
「小姐!」綠陶驚了驚,趕緊把她抓著不敢放手,「您真的不能出去!外面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症狀!這是大家商量的結果!」
溫清竹見綠陶這樣恐慌,終於冷靜下來:「那你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吧,奴婢告訴您,之前您不是治好了黃姨娘的兒子嗎?現在京城出現了很多類似的症狀,但是又和之前有點不同,只是汗蒸並不能解決問題,傅大人說您應該能解決,但是他們的目的可能就是您,所以才不能讓您出去的!」
溫清竹想到了全京城的百姓,不禁問道:「那現在沒人管這件事情了?」
綠陶搖頭:「沒有沒有,奉國寺的慧心大師根據之前的九燈大師留下筆記,研製了一種藥出來,本來應該全面推廣的,但事發前慧心大師重傷昏迷了,現在侯爺他們覺得,小姐最好還是等等,京城出現的這種症狀,短時間內並不致命。
話雖然這麼說,但溫清竹心裡卻更擔心了。
兩世為人,她也見過幾場瘟疫,調查過歷史上大大小小的各種瘟疫。
那種來勢洶洶的,來得快去得也快。
反而是那些初次看起來症狀不明顯的,一旦大面積爆發起來,才更加可怕。
「綠陶,我可以不出去,但是所有詳細的資料你必須給我,另外薛伯伯那邊,他知道該怎麼調查這件事情,你跟他說,按照上次瘟疫的規格來調查!」
「這麼嚴重嗎?」綠陶突然覺得,也許這並不是小事。
溫清竹沒有多說,只是讓綠陶趕緊下去。
過了會,芍藥回來了,還帶了關於楚王府的消息回來。
「小姐,現在楚王府那邊基本上相信小姐保住了孩子,但最近楊九告訴我,除了楚王府的人在盯著我們,還有其他的人手在盯著我們,看起來不像是北方這邊的人。」
「怎麼說?」溫清竹猜測婉嬪肯定有她的底牌,只是這麼快露出狐狸尾巴了嗎?
芍藥拿出了一塊生了銀牌,上面蒙著一層黑色的鐵鏽,掩蓋了原本的紋路。
但溫清竹還是一眼能看出來,這是南疆那邊的紋樣。
「這個是怎麼來的?」溫清竹拿過了銀牌,摸了摸上面的紋路。
感覺到了上面的紋樣是什麼時,溫清竹一怔:「這不是——」
巫族嫡枝的圖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