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打成了平手

  沒有任何遲疑,姜遠成立刻逃離這個院子。

  他一走後,有兩個人黑衣人出現在屋內的側間裡,他們拿著藥箱,直接撕開了傷口處的衣料。

  隨即開始給景一諾拔出匕首,清洗傷藥外加包紮。

  外面,不到一刻鐘,溫清竹就被抓住。

  匆匆追過來的姜遠成氣喘吁吁的望著她,眼神陰冷。

  他的毒又發作了。

  「來人!把她給我抓去地牢里!」

  溫清竹根本沒有反抗餘地,剛才能用的毒都用了。

  可顯然來抓她的人,對她的手段很有防備。

  所以效果並不好。

  被抓起來的時候,溫清竹看了眼身後的院子,希望他們來得及。

  地牢裡面,陰暗潮濕。

  現在又是冬天,愈發的寒冷入骨。

  溫清竹被綁在鐵鏈幫著,她所在這個牢房周圍,還有一圈水池,裡面放著軟筋散。

  這讓她不禁回想起前生的時候,她也是被姜遠成關在水牢里。

  冷,太冷了。

  冷得她的牙齒都在發顫。

  沒多時,蔣子昂沉著臉來到了大牢面前:「景一諾是不是被救走了?」

  溫清竹艱難的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唇上沒有一點血色,笑著道:「你們親眼看著我殺了他的,居然還相信我把他救走了?」

  「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可不會客氣!」蔣子昂每次和溫清竹對上,從來都沒什麼好事。

  每一次他都是慘敗而歸,蔣子昂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溫清竹。

  可惜他又很清楚,溫清竹現在才是最重要的籌碼。

  溫清竹望著他氣急敗壞卻又隱忍不敢的模樣,嘲諷的笑道:「蔣子昂,你看看你也就這點本事,要是姜遠成,你的小名早就沒了!蔣家被誅九族,殺了你,你們蔣家徹底沒有後了!」

  之前在德州,溫明良帶回來了蔣家叛變的消息,溫清竹就知道,蔣國公可能已經是傀儡。

  這樣一來,姜遠晗必定不會再有任何顧忌,直接誅滅九族。

  除非姜遠成能造反成功,蔣家才有翻身的可能。

  「你……你……」蔣子昂對蔣家不完全是恨意,畢竟他也是蔣家培養出來的嫡子。

  出身雖然被人瞧不起,被人忌憚,可是蔣子昂還是能感覺到祖父的用心照顧。

  得知京城那邊失敗,蔣家一家直接被午門斬首,蔣子昂就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次是他連累了蔣家所有人。

  溫清竹很明確的看到了蔣子昂內心的恨意,以及他對蔣家的哪一點愧疚,於是乘勝追擊道:「想想,當初蔣國公為了保住你們母子,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可到頭來,整個蔣家為了你的野心,徹底葬送。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走出去說著自己是蔣子昂都不敢!蔣家所有人都因為你而死,而你卻在這裡苟活。」

  「你給我閉嘴!」蔣子昂再也控制不住,抬手一按牢房門口的搖杆。

  下一刻,綁在溫清竹身上的鐵連頓時緊了好幾個度。

  鐵連壓迫著溫清竹的胸膛,讓她快要呼吸不過來。

  溫清竹根本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繼續刺激他道:「你這樣對我,小心姜遠成死得更快!」

  面對她的威脅,蔣子昂只能把搖杆重新提上去。

  綁在溫清竹身上的鐵連頓時鬆了松,溫清竹這才緩過氣來。

  隨著門鎖打開,蔣子昂走到了牢房裡面來,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溫清竹道:「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毒藥解藥不是都被收走了嗎?你儘管是是看啊。」溫清竹笑了起來。

  蔣子昂揚手就是一巴掌要打下來。

  溫清竹咬牙準備接下來,不想背後忽然有個人影出現。

  蔣子昂下意識的躲開,看見來人竟然是傅烈!

  「你在揚州!」

  下一刻蔣子昂毫不遲疑轉頭就逃。

  傅烈根本不去追,直接解開了溫清竹身上的鐵連,把她抱在懷裡,離開了這個大牢。

  在離開沈家的路上,溫清竹的頭靠著傅烈的脖子,精疲力盡的問道:「找到明軒了嗎?」

  「找到了,在另外的沈家人手裡,他們要我們交出景一諾,等他醒來,我們就把他送回去。」

  傅烈飛躍在屋頂,同時回著她的話。

  回想著她這兩天遇到的事情,溫清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抓著傅烈的手緊了緊:「不能把景一諾放回去!沈家也有內賊!」

  「好!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等你醒來再商議。」

  溫清竹點了點頭,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沈家某處院子裡。

  姜遠成剛剛脫離危險,但他的身體更加虛弱了。

  站在他面前梅振,神色很是凝重:「這個毒,我從未見過。」

  緩過氣來的姜遠成抓著床沿,死死的盯著門口的方向:「蔣子昂那邊如何了?」

  梅振回頭看了看,有些不安的道:「可能出事了。」

  聽到這話,姜遠成狠狠一拍床沿:「廢物!真是廢物一個!」

  話音一落,姜遠成的心臟絞痛起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梅振趕緊坐下來,按住他道:「公子不要激動了,你要是出了事,一切都完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聽了他的話,姜遠成這才躺下,努力不去想那些事情。

  可是他的腦海裡面還是忍不住的想起和溫清竹有關的一切。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做到的?

  景一諾肯定沒死!

  可是他親眼看到了匕首插在了景一諾的心臟里,他的屬下也去確認過,景一諾沒有呼吸。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還有一點,姜遠成怎麼都想不通。

  為什麼傅烈竟然也趕了過來?

  在德州附近的時候,他的人分明看到,溫清竹和傅烈了分歧,溫清竹肚子一人前來的。

  一路上,蔣子昂親自看守。

  難道是蔣子昂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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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遠成的疑心病發作,他甚至都看了眼梅振,是不是眼前這個人也有問題。

  跟著姜遠成多年的梅振,哪裡不清楚姜遠成的眼神,這是開始懷疑她了。

  梅振倒是習以為常,靜靜的回道:「公子現在不夠冷靜,現在不是懷疑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儘量減少損失,沈家一旦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們就是徹底失去了揚州這個據點。」

  姜遠成沒說話,眼裡的懷疑一點沒少。

  沈家內部也有問題,他是知道的,可是姜遠成自認為一早就防備著。

  現在他還是被溫清竹和傅烈擺了一道,還讓他們把景一諾就走了。

  只希望蔣子昂那邊能成功。

  想到這裡,蔣子昂果然出現,他捂著手臂的傷口進來,跪下請罪,把來龍去脈一一解釋清楚。

  聽完他的話,姜遠成臉上烏雲密布,梅振無奈的嘆息。

  之前蔣子昂才得到了姜遠成的一點信任,這會兒,只怕是又到了水漂。

  「你不會在責怪我擅自讓蔣家叛變吧?」

  姜遠成盯著蔣子昂,他現在已經徹底不信任眼前這個人了。

  蔣子昂努力的隱忍著,回答:「小人不敢,主子給我機會,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可是心裡終究還是不爽快的!」

  他抬起頭來,對上姜遠成的視線。

  兩個人看了會,姜遠成的疑心消除了一點。

  既然溫清竹已經被救走,而且是傅烈親自來的,那就是早就計劃好的。

  姜遠成自己過去,怕也是這個結果。

  冷靜下來,姜遠成讓蔣子昂再次複述一下,溫清竹和傅烈在德州分別時候的情形。

  蔣子昂徹底放心,看來姜遠成是要找原因了。

  「……溫清竹握住了傅烈的手,說著……,然後她慢慢的推開——」

  「停!他們牽手了多久?」姜遠成意識到了一個點。

  先前溫清竹要見景一諾,進去之後,直接脫掉景一諾的外衫。

  看起來有些輕佻無厘頭,但若是有外衫的阻擋,她在景一諾的背上寫了什麼東西呢?

  同理,溫清竹肯定給傅烈寫了什麼東西!

  所以溫清竹和傅烈訣別,溫清竹殺了景一諾,這兩場戲都是演給他看的。

  夜色漸濃,月亮孤零零的懸掛在天上。

  揚州南邊的一座小院子裡。

  溫清竹靠在床上,給坐在輪椅裡面的景一諾解釋道:「傅烈攔住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被盯上了,既然他們要盯著我,我自然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明面上我拒絕傅烈的幫助,只身前來,但實際上我牽著傅烈的手,那時候我就悄悄寫字告訴他,讓他配合,悄悄跟來。」

  「這個能理解,可是你怎麼能保證真的不會誤傷了我呢?」景一諾坐在輪椅上,臉色雖然浮白,但氣色還不錯。

  只是後心口隱隱作痛,現在還有種冰涼涼的感覺。

  溫清竹和傅烈對視一眼,然後笑道:「因為我在京城的時候,就這麼做過,只不過上次是北斗動的手,他很有分寸,這次不得已,只能我自己動手,姜遠成才不會懷疑。」

  這話聽得景一諾嘴角只抽,感情他還是第一次實驗對象。

  不過溫清竹提到的京城那邊,這讓景一諾想起了禮部尚書朱由。

  他還辦過葬禮,後來溫清竹離開,朱由一出現,驚呆了眾人。

  其中到底是個什麼內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從他這邊得到的消息看來,是提前安排了人替死。

  現在想通過來,景一諾心裡愈發的佩服溫清竹,這樣奇異的手段,這樣果斷的行動,真不是一般人能做來的。

  不過景一諾還有個疑惑:「傅烈怎麼進來的?我們沈家沒那麼容易被入侵吧?」

  沈家嗎?

  溫清竹想起了前世的那場大火,她知道姜遠成的手段。

  後來特意查看和沈家有關的所有資料,所以沈家有什麼防備和布局,溫清竹了如指掌。

  「景一諾,你想不想人有前世?」

  「嗯?」景一諾奇怪的看著她,顯然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圖。

  溫清竹望著他的臉,淺淺的笑著:「你還記不記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對你很熟悉?」

  「是,當初我還差點以為你是外公派人的人。」景一諾想起了在晉州的時候,他們那時候真的一見如故。

  溫清竹表現出來對他的熟稔,讓他又是歡喜,又是擔憂的。

  好在後面熟悉了,他才放心下來。

  對於這種事,溫清竹知道景一諾比一般人能接受,所以她就說了出來:「我做過一個夢,很真實的那種,姜遠成稱帝,想要抄了你們沈家,結果你竟然和他打成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