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這裡很危險

  一路簡單的閒聊,溫清竹隱約知道了揚州這邊是哪種可能。

  既然謝飛沉都落到了姜遠成的手裡,只怕沈嬌的屍體也是姜遠成轉交的。

  景一諾能被放出來迎接她,想必是得到了姜遠成一定的信任。

  或者是另一種試探。

  到了沈家,蔣子昂就命人把景一諾帶走。

  溫清竹什麼都沒說,只是溫和的告辭:「景公子慢走。」

  「溫姑娘回見。」景一諾依然保持他的涵養和風度,沒有任何的偏差。

  等景一諾被人帶走,蔣子昂眸光中帶著褻玩的意味道:「喜歡你的人可真多。」

  溫清竹坐下,面無表情的道:「姜遠成呢?我來了,他怎麼沒來?」

  這種蔑視的神情再次激怒了蔣子昂,他正要走過來,不想門外就想起了姜遠成的聲音。

  「清竹,我來了。」

  溫清竹轉頭看去,姜遠成是被人扶著進來的,臉上儘是病態。

  他中毒了!而且毒素入侵很深。

  只需要一眼,溫清竹就判斷出姜遠成現在的處境。

  侍女扶著姜遠成到了主位上坐下,左右兩邊以及後面,都放了兩個軟枕,讓姜遠成能穩住身體。

  溫清竹再次打量著眼前人,她已經很久都沒見過姜遠成。

  他現在的樣子,和記憶中的樣子,已經徹底了有了區別。

  「清竹,你在擔心我?」姜遠成笑了起來,眼神很是溫柔,仿佛從來都不介意一樣溫清竹做過什麼一樣。

  溫清竹虛偽的笑道:「當然擔心了,你的身體這麼差,不如把明軒交給我來照顧吧。」

  「你不必著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姜遠成眸色深沉起來,嘴角微微翹起。

  這讓溫清竹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姜遠成把溫清竹怎麼樣了?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外面有人進來通傳:「蔣公子,知州大人找你。」

  蔣子昂看了眼姜遠成,得到了他的許可,這才轉身離開。

  屋內看起來沒有其他人,可溫清竹知道,周圍全是姜遠成的人。

  只要她一有異動,肯定死無葬生之地。

  「清竹,之前答應你的婚禮,沒能完成,剛好我在揚州這邊穩定下來,不如我們儘快成婚吧。」

  姜遠成突如其來的話,讓溫清竹頓時警惕起來。

  他到底想幹什麼?

  沉默了會,溫清竹凝神道:「成婚?我已經結過婚了。」

  「放心,你和傅烈的和離書,我已經從皇上那邊拿到了,你現在可以嫁人。」姜遠成從袖子裡面,拿出來了一封聖旨。

  溫清竹死死地盯著他受傷的東西,心裡想了很久,姜遠成到底是什麼意思?

  來不及多想,姜遠成就派人把溫清竹送了下去。

  走了快半個時辰,溫清竹才來到了一個小院面前。

  讓她意外的是,姜遠成居然把北斗和綠陶都給她送了過來。

  看見溫清竹完好無損,綠陶連忙跑上來,滿臉放心的道:「還好還好!大人沒事。」

  「姑娘,裡面請吧。」領著他們的侍女,輕聲提醒了一句,神色並沒有多恭敬。

  溫清竹也不在意,帶著自己的人進去。

  不用北斗提醒,溫清竹就能感覺四周全是眼線。

  溫清竹乾脆不多想,進屋坐下。

  現在是她很被動,只能等著姜遠成下一步的動作。

  夜晚,溫清竹睡不著。

  她總覺得沈家好像有古怪,姜遠成放綠陶過來就算了,怎麼還放了北斗過來?

  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裡。

  姜遠成靠在軟塌上,聽著下人的稟報。

  他微微皺眉:「溫清竹一點動靜都沒有?」

  稟報的人有些遲疑:「晚膳的時候,溫姑娘身邊的丫鬟問了一下明天的膳食安排,另外還要了幾套新衣裳。」

  「只是這樣?」姜遠成渾身如同被針扎一樣的難受,讓他徹夜難眠,以至於他的眉心始終沒有鬆開。

  察覺到姜遠成語氣裡面的不悅,來人很是惶恐,儘量解釋道:「只是這樣,小人一直盯著在。」

  這幾天主子這邊匯報消息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他要不是擔心自己失態,現在肯定顫抖如篩糠。

  姜遠成抬了抬手,這人才趕緊下去。

  安全出來後,和他一起盯著溫清竹的人看了眼裡面,小心問道:「主子的心情還好嗎?沒有什麼異常吧?」

  稟報的這人也遲疑了一下:「比起前幾天,主子今天的心情可以算得上是風和日麗,感覺我又逃過了一劫。」

  「是因為那個溫姑娘嗎?」他的同伴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子時。

  沈家周圍,不斷的有人潛入進來。

  溫清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她回想著白天的事情,姜遠成對溫明軒隻字不提,這是吃准了她不敢輕舉妄動。

  按照今天姜遠成透露的打算來看,他怕是想要挑撥離間。

  畢竟用一封聖旨,讓她和傅烈和離,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

  次日清晨,溫清竹醒來也很早。

  她等著送飯的侍女過來,主動問了一句:「你們主子什麼時候有空?身體好些了嗎?」

  侍女也是一怔,她沒想到溫清竹居然在關心他們的主子!

  吃完了飯,看著侍女離開,綠陶很是不解:「大人是要和他虛與蛇委嗎?」

  溫清竹望著門外,淡淡的道:「也不算虛與蛇委,姜遠成到底在盤算什麼,我這邊還一點都沒有摸到,所以必須溫和一點。」

  綠陶看了眼一直沒有任何行動的北斗,心裡若有所思。

  很快,侍女回來回話:「姑娘,主子請你過去。」

  「好,我這就過去。」溫清竹立刻起身,直接走出門外。

  侍女連忙領路,帶著她過去。

  還是昨天的地方,溫清竹見到了姜遠成,他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看來你昨晚休息的不錯。」溫清竹笑著說了一句。

  姜遠成定定的看著她,並沒有回話。

  實在是因為他完全看不透溫清竹到底在想什麼。

  對於他出來的事情,溫清竹沒有任何的反應。

  過了會,外面有人送了嫁衣進來。

  一共三套,掛在衣架子上,呈現給溫清竹看。

  姜遠成指著衣裳道:「你挑挑看,喜歡哪一套?」

  說完,他就緊緊盯著溫清竹,發現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很順從的挑選著嫁衣。

  仔細看了一遍,溫清竹指著中間這一套道:「這個吧!我喜歡大氣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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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遠成深吸一口氣,視線停在中間的那一套嫁衣上。

  這個和溫清竹當初成親穿的一套最像,這說明溫清竹是真的在挑。

  姜遠成忽然問道:「除了要見溫明軒,你還有什麼要求?」

  除了明軒嗎?

  溫清竹微微眯眼,看來姜遠成是不打算放出溫明軒來呢。

  如果這條路走不通,那就走另外一條路。

  「那我可以見見景一諾嗎?」溫清竹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姜遠成本以為他會堅持見溫明軒,沒想到她馬上轉到了景一諾那邊去?

  難道她一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斟酌片刻,姜遠成同意了她的要求。

  等姜遠成派人出去,溫清竹又道:「我想單獨見一下景一諾可以嗎?」

  「單獨見?」姜遠成微笑起來。

  溫清竹點頭,指著隔壁的側間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就在這裡,不過我要關著門。」

  「關著門?!」姜遠成臉上的笑意淡下去。

  不多時,景一諾被帶過來,看見屋內還沒撤走的嫁衣,眼神微閃。

  溫清竹看也沒看景一諾,只是問道姜遠成:「可以嗎?」

  看著面前的兩人,姜遠成不知不覺的搓著袖子的一角,心裡在揣測著,她到底想幹什麼呢?

  後面進來的景一諾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從他們的神情上看,似乎意見並不一致。

  溫清竹也沒有再問,轉過去坐下,靜靜的盯著姜遠成思考。

  時間,她有的是。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姜遠成緩緩點頭:「可以。」

  溫清竹道了謝,轉過頭的時候,拉著景一諾去了裡間。

  門一關上,溫清竹轉身拉住景一諾的腰帶。

  嚇得景一諾靠在門板上,神色驚惶的道:「你要幹什麼?」

  溫清竹知道周圍肯定有人盯著她在,只能迅速拿出銀針封住他的行動。

  她低聲道:「抱歉。」

  接著拉開了景一諾的腰帶,然後在幫助他脫掉外衫的時候,製造了一個視線死角,迅速在景一諾的背上寫了幾個字。

  最後不等景一諾反應過來,溫清竹拿出匕首,一刀插在了景一諾的後心口上。

  溫清竹轉過去,扶著他慢慢躺倒在地上,眼神很是抱歉。

  下一秒,房門被砰的一下推開。

  姜遠成站在門口,看到了臥倒在地上的景一諾背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里慢慢的流出來。

  側臉貼著地面的景一諾,臉上還有慌張和不解。

  很快有人出現在景一諾面前,蹲下來探了探他的鼻息,神色一凜後,稟報姜遠成:「主子,他死了。」

  姜遠成臉色陰沉的盯著溫清竹:「你竟然殺了景一諾!」

  面對他的質問,溫清竹抬腳往外面走去,同時道:「殺了不是正合你意嗎?沈家再也沒有繼承人。」

  姜遠成迅速跑上去,一把拉住溫清竹的手腕,強行讓她轉過來。

  溫清竹立刻用另一隻手去推姜遠成的手腕,冷冷的道:「不讓我見明軒,我就殺了你罪需要的人。」

  她還在推開姜遠成,可惜姜遠成始終不肯放手。

  回頭看了看後面景一諾屍體,姜遠成很是憤怒的道:「立刻去把景一諾身邊所有的人都關起來!」

  溫清竹看了看裡面的景一諾,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立刻拿住銀針來,正要動手。

  姜遠成一個回頭,直接抓住她的另一隻手。

  面對他的鉗制,溫清竹自然不甘示弱,動起腳來。

  姜遠成忍無可忍,直接伸手掐著她的脖子。

  機會來了!

  趁著姜遠成鬆手的時候,溫清竹轉手把銀針扎在了姜遠成的手臂上。

  銀針上面,自然是有毒的。

  姜遠成一個不防備,居然被溫清竹所傷,毫不猶豫的狠狠一推。

  溫清竹倒不是完全沒有防備,但她還是順勢倒在了地上。

  她艱難的站起來,轉頭就往外面跑。

  不知道為何,外面竟然沒有人追過來。

  姜遠成立刻感覺到不對,立刻跑出去,發現院子裡面空無一人。

  他的人都不在。

  這裡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