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妻子懷孕時出軌,其實並不少見,但念父卻讓那個女人懷了孕。
念母一死,念父就把他們帶回了家。
因為這個,念祈安的母親不少被人背地裡罵小三。
儘管這本就是事實。
而念祈安為此卻恨念今安入骨。
「你母親沒享的福,倒是讓你給享了。」
啪的一聲,念今安的動作先過了思考,一巴掌打在了念祈安的臉上。
念祈安被打得後退了幾步,捂著被打的半張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竟然敢打我。」
他一向是不把他這個哥哥放在眼裡的,他這個哥哥表面上看得冷淡,實則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主。在家裡他和他的父母父慈子孝,一家和睦,念今安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多餘的,怕人嚼舌根才一直好吃好喝的養著,念家的財產準是輪不著他的。
家裡有什麼不是先給他念祈安的,可就是學習這一點,他就是比不過念今安,但父親還不是把他送進了全國最好的學校,可如今,念今安去了別家,竟然還和他「平起平坐」起來了。
「你,你怎麼敢的!」從小便高念今安一頭的念祈安怎麼能受得了這個氣,「真是去了別處,就忘記自己姓什麼了,你去許家還不是——啊。」
念今安又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直接打得念祈安倒在了地上。
沒等念祈安開口,念今安便冷冷道,「說話前要動動腦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念家有幾條命能供你糟踐。」
念祈安愣了愣,念今安說的不錯,許少虞是稀有血型和念今安去許家的原因本就是鮮為人知,他剛才差點大肆宣揚……
雖然深知自己差點說錯了話,但是念祈安還是不肯善罷甘休,「你等著,我叫父親來,看看他這個兒子出了家,是換了一副什麼德行!」
念祈安前腳剛出門,後腳念今安就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讀這所學校的人非富即貴,新來的學生還不知道什麼來歷,老師也不敢私自教訓,乾脆通知了兩邊的家長。
先來的是念父。
也不知道念祈安在電話里是添油加醋了多少,一進來便是一副大發雷霆的樣子。
念今安看著這當了自己十幾年父親的面孔,想著多少會顧念舊情,開口想解釋幾句。
但念父不由分說地便扇了他一巴掌,力道之重讓念今安向桌沿摔去,腰被狠狠撞了一下,半張臉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
這一巴掌打碎念今安的心,也打碎了他們這十幾年說不上多親密的父子情分。
到嘴邊的解釋也被打的灰飛煙滅。
念今安扶著桌沿才勉強站直,他垂下了眼眸,沒有說話,不上去也不難過,但是卻如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一樣麻木。
「誒,祈安爸爸,不要那麼衝動。」一進門就給對方一巴掌的家長實在不多見,老師連忙上去拉住念父。
可念父怒火中燒,停下了動作,嘴上還是安靜不了,「念今安你膽子倒是大了,現在連你弟弟也敢打!是不是連我這個父親都不放在眼裡了?!你真把自己當許家少爺了不成?你……」
「念今安是在這吧。」
一道清脆的男聲和叩門聲打斷了念父的怒火,房間裡的人紛紛轉頭向門口看去。
是許少虞。
「許少爺您怎麼來了,」念父一改剛才怒髮衝冠的樣子,笑容已經堆在了臉上,連忙迎到了門口,「是犬子魯莽,一來學校就鬧出亂子,怎麼還勞煩許少親自來。」
沒有念父的遮擋,許少虞一下就看到了站在桌邊半張臉通紅的念今安。
「怎麼了?」許少虞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沒有理會念父,許少虞一下子走到了念今安的跟前,捏住了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你被人打了?」許少虞聲音冷得仿佛快要結冰。
念今安沒有開口,迴避了許少虞的視線,默默抬手拂去了許少虞的手。
「許少,是今安不懂事。」
「你打的?」許少虞忽然側過頭,盯著眼前一臉諂媚的人,眼神之狠厲讓念父起了身薄汗。
念父屬實沒想到自己這不討喜的大兒子竟然那麼深受許少青睞,有些顫顫巍巍地開口道,「念某我也是看自己兒子品行不端,如今去了您這,怕他這樣沒教養會惹得您不滿,才教訓了一二。」
「哦。」許少虞抬了抬眼眸,明明不過十八歲,身上這駭人的氣勢確是惹得在場的人大氣不敢喘一個,「你也知道他如今是來了許家。」
許少虞頓了頓,「既然來了許家,那就是許家的人,怎麼也輪不到旁的不相干的人教訓。」
念父只覺得冷汗直流,剛剛明明是怒火中燒,如今卻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有一點火也都被澆焉了。
許少虞話里話外都是護著念今安的意思念父怎麼會聽不出來。
「是的是的,許少您說的是。」念父奉承著,彎著腰,低地都能埋在到土裡去。
念今安在一旁冷冷地打量著這個當了自己十幾年父親的人,只覺得陌生,又覺得噁心。
他的心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角,連帶著什麼一併沒了。
事情的最後是念祈安給他道了歉,他第一次嘗到了小人得志的感覺。
初中的記憶早已模糊,但他仍記得許少虞是那麼對他說的。
「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所以你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和我說。」
儼然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念今安那會的心便開始鬆動,開始向許少虞打開。
他是不幸運的,他得到的愛少的可憐,所以許少虞對他的好,都被他默默放在了心裡。許少虞的笑每次都在溫暖著他,融化著他假裝堅強的外殼。
「你把我當什麼。」念今安曾問。
「弟弟,最好的弟弟。」許少虞是那麼回答的。
念今安在第一次得到這個答案時,莫名感到了一陣失落,只是……弟弟嗎。
但是他也欣然接受了這個答案,一句哥哥脫口開口而出。
他記得許少虞剛聽到他叫哥哥的表情,他從來沒有見許少虞那麼開心過。
於是這聲哥哥他便溫存地叫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