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李十二很意外，為什麼自己從出來的那扇門進去，卻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難道，是自己走後，幽冥殿發生變化？
他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並不是這樣。
幽冥殿不可能有這樣廣闊，還有水和樹。
再加上那副畫上面的文字，唯一解釋，就是他來到的不是幽冥殿。
而是別的地方。
就像馬桶一樣。
衝下去的時候，進了下水道里。
但從下水道再進去，卻不一定能進到哪裡了。
李十二隻是稍感意外，並沒有任何擔心。
「這是哪？」他低下頭，問畫。
畫沒有任何反應。
看得出，畫已經放棄了。
甚至完全不懼怕李十二的威脅。
「可我還是要把你帶著。」他將畫揣進衣服里，大步向前走著。
一路山好水好，滿地青草。
鳥語花香，好不愜意。
不失為一處世外桃源。
若可以，李十二真想在這歇一歇，過上舒坦的日子。
但他知道，這大概不可能。
走了沒多遠，便來到河邊。
船上那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了李十二，並沒有著急走，而是站在船上，靜靜等著他。
「新來的？」姑娘笑著開口。
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
「新來的。」李十二點了點頭。
能溝通，就是好的。
甭管是不是人，至少還能說話。
真要是上來一頓打，才是最麻煩的。
現在最起碼還能了解一點東西。
「這是哪？方便告訴一下嗎？」李十二開口問道。
他環視一周，大概不是幻象。
即便是幻象，那未免太高級了。
連他，都沒感覺出來。
「碧水河。」姑娘咯咯笑著，打量一番李十二，問道：「你從哪來？」
「封禪台。」李十二如實答著。
他並不擔心暴露自己身份。
強者，通常是無畏的。
「封禪台？」姑娘搖了搖頭道：「我完全沒聽過。那是哪呀？」
「碧水河，我也沒聽過。要是你和我說說，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碧水河又在哪，我就告訴你。」李十二回過頭，發現門消失了。
他好似從空中來。
一望無際，全是草原。
根本沒有來時的門。
「你這人，好有趣。」姑娘用竹竿輕輕一挑，河裡的水一下子濺了很高。
李十二側身一閃，水滴全都貼身而過。
他衣服一點都沒濕。
「身手不錯，上來嗎？」姑娘笑得很甜美。
「好！」李十二縱身一躍，落在船上。
尋常的船，沒有一點異常。
姑娘也是普通人，完全沒有靈力。
至於這河，李十二也沒有看出哪裡不一樣。
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覺？
來到了一處人世間最尋常的地方？
而那扇門，會隨機通往世界各處？
「你連碧水河都不知道，是怎麼到這來的。」姑娘撐著竹竿，船一點點往前劃著名。
「隨便就走到這了。要不是遇到姑娘你，我恐怕都不知道去哪。」李十二想要看出點破綻，但什麼都看不出來。
莫非，真是普通的世界？
「那你還真是走運呢。」姑娘指著不遠處：「瞧見了嗎？那裡就是我們的部落。等到了那，我帶你去打獵。看你身手不錯，估計能收穫很多。」
李十二沒有說話，倒背著手站在船頭，開始思索。
但怎麼想，也想不通。
部落？
打獵？
什麼年代？
看姑娘身上的衣服，也非常有年代感。
像是千年之前的。
沒多久。
船停下。
姑娘下了船，拉著李十二走向一處處簡易帳篷。
「哥，我帶了個人回來。」姑娘興奮的介紹著。
「客人來了，帶去吃飯吧。」一名男子抬頭看了眼李十二，繼續坐在地上磨刀。
「我哥就是這樣，走，我帶你去找吃的。」姑娘進了帳篷，換了身衣服，有拿著兩把刀和弓箭，遞給李十二。
「我們走一會就到了，待會一定要快，不然可沒時間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獵物越來越少了。原本吃不完的食物，現在基本能填飽肚子。」
姑娘說完，走在前面。
穿過帳篷群，李十二看了眼那些人。
他們全都沉默寡言，面如死灰，並且都在磨礪武器。
不管怎麼鋒利，看上去都不怎麼滿意。
走了不知道多久。
李十二終於看到一片獵場。
那裡已經站了不少人。
「快點。」姑娘拉著李十二，沖了進去。
獵場非常大，但裡面已經有不少人，而且都在他們前面。
獵物，李十二是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
獵場內憑空出現一個人。
這人帶著眼睛，穿著西裝，一臉茫然的站在這裡。
嗖！
沒等李十二反應過來。
一直利箭直接穿過男人心臟。
緊接著，一名女子跑了過去，非常興奮的拔出箭頭，大喊道：「我的獵物！」
說完，她拖著死掉的人離開了。
沒過多久。
又冒出來一個人。
但同樣，幾乎是出現瞬間，便死了。
成為獵物。
接連十幾次，太陽都快下山的時候，帶著李十二一起來的小姑娘，才終於殺死一個胖子，將其成為自己的獵物。
「帶回去，我們今晚有的吃了。」小姑娘笑的很開心。
「吃人？」李十二微微皺眉。
他感覺事情，沒有看的那麼簡單。
「對，吃人。」小姑娘點了點頭，有些意外道：「怎麼了？」
「那我們，是什麼？」
李十二指著自己問道。「我和你，也是人嗎？」
「我們當然不是人，我們是神。人是我們的獵物，讓我們生存的物種。」小姑娘挑著眉道：「你怎麼這樣問？」
「呵，考考你。」李十二終於察覺到異常了。
這裡壓根就不是人間的某個地方！
而是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奇特的地方。
跟著小姑娘回去後，那些男人們磨刀霍霍，準備晚餐。
李十二是正常人，他不想忍受這個了。
「你們為什麼不走出去？」他質問道：「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還有那麼多人。你們出去，不就可以吃人了？」
「我們離不開。」女子伸出手，挽起袖子。
在她手腕處，有一個鐐銬。
鐐銬上的三個字，清晰可見。
萬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