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展內心是興奮的。
能抱得美人歸最好。
即便不能,也可以揭穿北海駙馬同狂龍的騙局,救出自己義父。
手刃仇敵!
怎麼算,都不虧。
可他剛走出沒多遠,正好碰見李十二。
兩人停下腳步,看向彼此。
岑展眼中帶著憤怒,和恨。
這種憤怒,並不是打不過的憤怒,而是被欺騙的憤怒。
當然,打不過也是真的。
若眼前男子真的殺死狂龍,岑展倒也可以安慰自己。
畢竟同狂龍那一戰,他敗得很慘。
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無能。
可到頭來,竟然是一場騙局?
是狂龍和眼前男子策劃的騙局?
岑展不能接受。
「有事?」他冷冷問著。
北海皇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天宮由核動力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將一片近百平方公里的建築群托起在天上。
保持平穩。
感覺和站在陸地上沒有任何區別。
「確實有事。」李十二搓搓手,有些難為情道:「想求您件事,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求我?」岑展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堂堂北海駙馬,權傾朝野,又將迎娶漂亮的司空燕舞公主,居然會求自己這個喪家之犬?
「羞辱我嗎?」
岑展咬著牙道:「別得意太早!」
他已經聯絡好右相部下,將司空摘星是狂龍的消息散播出去。
忠誠於右相的武將們已經準備發動宮變。
他們紛紛回到各自崗位上,開始安排具體事宜。
可能天剛黑,晚宴剛開始,駙馬和狂龍便會人頭落地。
想像著司空燕舞對自己多一分感激,而司空摘星獲救後,宣布將公主下嫁給他的情景時,岑展內心暗暗得意。
這可是奇功。
司馬無忌向來謹慎,許多人都知道這一點。
岑展相信,這條消息不會有假。
回憶起皇庭近些日子發生的事,他越來越認可這個猜測。
挑釁自己嗎?
怕是用不到晚上,自己便會踩著對方的狗頭,狠狠砍上一刀!
「岑兄誤會了。」
李十二先是一愣,頗感意外道:「我向來仰慕岑兄弟,不知你何出此言?難道是兄弟我哪裡做錯事,得罪了你?」
「沒有!你好得很!」
岑展冷笑一聲,不耐煩道:「有沒有事,沒事我先走了!」
「有事,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十二嘆口氣,一把摟住岑展肩膀。
「你要幹嘛!」岑展警惕的說著,生怕自己被殺人滅口。
難道,這件事情敗露了?
「岑兄弟,我說欣賞你,不是客套話。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今天特意來找你說件事。」
李十二打量一圈,見四下無人後,悄聲道:「兄弟我知道你喜歡司空燕舞。」
「你放心!駙馬是你,我有自知之明!」岑展咬著牙,鐵青著臉道:「如果你是過來炫耀的,還是請回吧。岑某人拿得起,放得下!」
「不愛了?」
李十二問道。
「不愛了。」
岑展冷漠回答。
「還想著撮合你倆,既然這樣……」
「什麼?撮合我們?」岑展懷疑自己出現幻覺:「那是你老婆!」
「不是我老婆!」李十二搖搖頭。
什麼鬼。
自己老婆是江陵,就算是小三,也輪不到司空燕舞啊?
「只是婚約而已,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今天我和司空燕舞,也曾交流過。」李十二摟著岑展,小聲道:「她喜歡你,而不是我。」
「你們……」
一提起這件事,岑展就很生氣。
司空燕舞被當眾打屁股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岑展的心,千瘡百孔!
那可是自己不敢褻瀆的女神。
居然……
咔嚓!
他雙手攥拳,捏的咔咔作響。
要不是打不過,岑展真想暴揍眼前男子一頓!
「是真的。」李十二輕輕拍了拍他,長嘆口氣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岑兄是我在北海最欣賞的人。所以我決定,幫你們一次。」
「公主說喜歡我?」
岑展指著自己,難以置信的說道:「這不可能!」
「可能的。」李十二語重心長安慰道:「公主說擔心你被兒女之情羈絆,導致無心殺敵。她想激勵你,讓你在北海建功立業。免得將來被別人說,你是因為駙馬這層關係,才裂土封侯。」
「公主,真的這樣說?」
岑展雙目放光。
「當然。」
李十二點點頭,真摯道:「君子乘人之美,不奪人所愛。司空燕舞同我聊過後,我更不可能娶她。」
「王上賜婚,你想要抗旨?」
岑展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算不得抗旨,只是想要成全一下天下有情人。」說話時,李十二指著自己臉上唇印:「我有喜歡的人,這是最好的證明。今天的事,是我故意讓公主難堪。」
他無奈道:「這唇印,是我故意弄上去的,想要給自己留下一個登徒浪子的標籤。這樣,退婚大家也能理解。」
「為何這樣做?為何幫我?」
岑展有些不信。
天上掉餡餅?
「實不相瞞,司空摘星,是狂龍。而我,是被狂龍限制自由的人。」李十二說完,小聲道:「若傳出去,咱們都得死!」
「你……」
岑展萬萬沒想到。
北海駙馬,竟然親口承認這件事。
原本還有些不確定的他,這下子徹底信了。
「狂龍罪惡多端,我打算今晚聯合天下宗門之人,在晚宴上將他斬殺!至於司空燕舞這裡,我和她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李十二神秘兮兮的說著:「今晚,你蒙著面,代替我和公主入洞房。等生米煮成熟飯,司空摘星被救出來,也只能認可這門婚事。」
「什……什麼……」
岑展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公主如此冰清玉潔,我怎麼可能玷她名聲!」
一開口,就是老舔狗了。
「這是公主的意思。」李十二倒背著手,抬頭望天:「真羨慕你。」
「若你沒有騙我,等救出王上後,我保你周全。」岑展激動的說著。
「但你,可能要失去點無關緊要的東西。」李十二意味深長的開口。
「感謝西樓兄成全!」
岑展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大恩,沒齒難忘!下輩子,岑某人給你當牛做馬!」
「騾子吧。」
李十二幽幽開口。
「為何是騾子?」岑展不解。
「呃……沒事。」
李十二擺擺手,總不能說騾子不能生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