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望著李十二離去的背景，岑展有些感動。
自己居然錯怪好人。
一想到之前對北海駙馬的各種惡意猜測，岑展汗顏。
想不到，對方竟然是這種重情重義的人。
「總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岑展撓撓頭，有些興奮。
他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和司空燕舞在一起。
可現在，居然直接洞房花燭？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幸福來得太突來。
以至於，他還沒準備好。
「先去洗個澡吧。」岑展喉嚨動了動，臉色迅速漲紅。
事情已經通知完畢，右相那些武將部下會在晚宴開始時，集體發難。
到時候，司馬無忌救出左右二相，一定能在大殿內殺死狂龍。
想著晚上春宵一刻，岑展巴不得時間再過的快一點。
……
北海天宮大殿門口。
走進來兩名有些不太一樣的客人。
一老一少。
老的，跟在後面像個僕人。
年紀稍小些的，則搖著白紙扇，慢悠悠的走在大道上。
眼睛不住打量。
「真是奇怪。當年我做夢都不敢想事情，居然在今天被實現。」姬無塵手裡捏著白紙扇，看著天空，又踩踩腳下。
很踏實。
和地面上的泥土一樣。
絲毫感覺不到，這是在天上。
「藥神，時代變了。大清國都亡了……」
雲成風在身後笑著開口道：「您所處的時代，早已成為歷史。短短數百年啊，天翻地覆！」
「我們那時候，還流行神話故事。」姬無塵收起扇子，在手中輕輕拍打著：「你說，以前書上說的神仙，是不是就是咱們？這天宮，可實打實的懸在天上啊。還有月亮，我看書上寫著，有人上了月亮？」
「呃……眼見不一定為真，耳聽不一定為實。這是您教我的。」雲成風並沒有直接回答。
「當年，大家一樣不相信有長生。」姬無塵笑了笑，站在大道中央，倒背著手：「生死輪迴，是天道，是法則，更是規律。世間萬物，沒有人能逃過法則的束縛。」
「第一次聽說長生時，很多人嗤之以鼻。入道者，壽命比尋常人強上許多，一二百歲的，並不稀奇。有能人，也可能突破二百歲，但那已經是萬中無一。」
姬無塵好似陷入到回憶中，臉上神情帶著一抹自嘲：「古代帝王將相，宗門高手，全都在追尋長生，可沒有任何一人，能真正活的長久。於是，長生這件事在大家看來，是笑話。無稽之談……」
「可您……算得上是活了數百年吧。」雲成風低聲說著。
崑崙山內，冰封數百年。
破冰而出時，姬無塵仍是當年容貌。
「不一樣。」姬無塵想了想，笑著開口道：「我的長生，類似於待機。可當年大家口口相傳的長生，類似於核動力電池手機。能用上百年，都不需要充電。而普通人，則可能一天兩三充。」
「確實有些玄乎。永生，真的存在嗎？」雲成風同樣陷入深思。
「幾百年前，你問我能住在天上嗎？我一樣會告訴你，那不可能。九天攬月，是每個人心裡的夢想。」
姬無塵抬頭望天，艷陽正好。
「當年所有人都不相信永生，可偏偏有一個人，相信。」
「誰？」雲成風出聲詢問。
「封無忌。」
姬無塵輕輕挽起衣袖，看著身上封脈印記：「當年和我一樣風華絕代的英雄少年，封無忌。在為期三年的執脈者爭奪中，我敗給他，才有崑崙山冰凍這一幕。」
數百年前的記憶，不停湧入到腦海中。
好似那一幕幕，都發生在昨天。
「封無忌相信永生，他甚至不惜出賣同袍，去換取生命。但不得不承認，他成功了。」
姬無塵搖搖頭，嘴角挑起一抹弧度：「數百年後，我們又一次見面。」
「司馬無忌？」
雲成風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人影。
「珠不是說，願意把司馬無忌交給您處置？可為何，司馬無忌沒有親自來迎接你？」
在星城時，珠曾找到姬無塵，秘密商談。
其中一條，便是以接待姬無塵為名義，將司馬無忌交給封脈。
「他那般狡猾，即便是珠的話，也未必肯聽。」姬無塵絲毫沒有感到意外，而是悠悠開口道：「能苟活數百年，靠的就是小心翼翼。只是可惜，最接近被我抓住他的一次機會，浪費了。」
想起那日，兩人在酒店的見面，
姬無塵有些遺憾。
對司馬無忌，他只是一些執念，並沒有當做敵人。
當年兩人絕代雙驕，常常一較高下。
可現如今，姬無塵覺得司馬無忌不配做自己對手。
「珠，似乎不簡單。」雲成風猶豫下，還是忍不住開口：「您要提防她。武元內部，除掉珠脈的聲音，一直很強。」
「武元但凡有點作為，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樣。封脈同珠脈一直有合作，七脈里，只有珠能讓我看得到希望。」
姬無塵捏著紙扇，朝皇庭裡面走去。
「可珠的野心……」雲成風很擔憂，同溫靜珠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有野心的人，才最可能成功。」
姬無塵打斷他的話，大步走著。
「二位，站住！」
忽然間，數名北海士兵圍上來，警惕的看著兩人：「請出示下邀請函。」
「抱歉。」
姬無塵笑吟吟道：「非常抱歉。」
「抱歉沒用！你們沒有請柬，只能離開！」北海衛兵亮出武器，威脅道：「立刻！」
「抱歉不是因為我們沒有請柬。」
姬無塵攤開手，掌心處有一片雪花：「是為你們的死，而抱歉。」
呼！
他輕輕一吹。
周邊數名北海士兵，立刻變成冰雕。
隨後，轟然炸裂。
化作塵煙。
「聽聞，今天是聖主新婚之日，咱們去捧捧場。」
姬無塵展開白紙扇，大步走進皇庭。
而此時。
司馬無忌悄悄從角落裡走出，確定姬無塵已經消失後，他領著惜花婆婆迅速朝北海地牢走去。
那裡面，關押著左相和右相。
不管北海駙馬說的是真是假，他們都要試上一試。
北海內鬥，珠脈一定是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