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顯然也讓白學真感到吃驚,雖然這個時候她突然出現確實讓他有些不真實。
以原星的能力,所有人都認為她會在大城市裡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
「這樣,你等會兒有空嗎?我中午請你吃個飯吧,順便也看看我侄女。」
白學真遲疑了一下:「我家裡還有個小孩……」
見她露出一副秒懂的神色,白學真又連忙解釋:
「不,你別誤會,那是我姐的兒子,這不剛好也在我班上麼,我還沒結婚呢!」
「那一起叫上吧,省得你們兩個還要另外解決午飯。」
「那行,我現在先回去處理開學的事情,中午我們就在中學外面的飯館吧。」
原星高興的點頭:「好,我們等你。」
兩人約好後,原星又去學生宿舍找陶如男。
因為是第一個來的,所以此時宿舍里還沒什麼人。
中學的學生宿舍是8人間上下鋪,環境比較一般,但也比原星當時的高中宿舍條件要好一些。
陶如男的床鋪是門背後那一張,此時她已經將自己的床弄的整整齊齊,鋪上過年時原星特意給她買的新床單,身上的羽絨服是江籟安送的新年禮物。
一切都是新的。
兩人在宿舍坐了一會兒,宿舍里的其他的人也陸續到了,她們都是陶如男七班的同學。
雖然看到宿舍里多出一個人,但沒有主動說話,更沒有和陶如男打招呼。
其他幾人有說有笑,陶如男更像是被完全忽略掉的人。
直到一個長發女孩走進來,外面還是寒冬臘月,她卻已經開始穿裙子了,上身的毛衣外還罩著一件短馬甲,頭髮上別了彩色的髮夾,在中學生是扎眼的時髦打扮。
才剛進屋,她先將手裡的書包扔到了陶如男的上鋪,然後鞋也沒脫就直接踩在了床架上爬了上去。
陶如男嶄新的床單上立刻落下了一個鞋印子,陶如男一聲不吭,正要用手去將髒污拍掉,那女生卻又從床上上鋪下來了,又一次,踩在了陶如男的床單上。
那女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踩髒了別人床鋪,因為這樣的事情早就習以為常。
原星深吸一口氣:「你就是莫若雪?」
「對啊,你誰啊?」
「你把她的床單踩髒了,你看不到嗎?」
莫若雪這次撇了一眼自己的鞋印子,敷衍道:「哦,髒了,不好意思啊。」
原星盯著她:「不好意思?我看你很好意思,給她道歉!」
「你誰啊?憑什麼讓我道歉?」
「我是她姑姑,所以你們平時在學校就是這麼欺負我侄女的?」
「我們怎麼欺負她了?」莫若雪看向陶如男,不可一世,「陶如男,我平時欺負你了嗎?」
陶如男看著她,又看向原星。
平時有時候鬧大了,老師來問,她的回答永遠都是她沒有被人欺負,甚至被陶簡兮撞見,她也只想逃避。
可是此刻,她卻不想向原星說謊,但又害怕,事後會遭受更深的報復。
這個莫若雪的情況,陶簡兮早就和原星說過了。
家裡是縣城的,家中算是有點小錢,平時在學校也不愛讀書,就成天和幾個小姐妹結對混日子。
看不慣誰就上去欺負一下,老師一問就鳥獸作散,當做無事發生。
十幾歲的喜歡和討厭其實都很膚淺,只是因為陶如男家境貧困,穿衣樸素性格內向,就被莫若雪給討厭上了,平時開心時拿她當同學,不開心時逮著就欺負。
「如男,你來說,她們到底有沒有欺負你?」原星問陶如男。
陶如男對上她的眼睛,從沒一雙眼睛如她這樣堅定,她媽媽的眼睛總是放棄和逃避,而她爸,總是厭惡和冷酷。
忽然,像著了魔一般,她下定決心,堅定地開口:「是的,原星姑,她們欺負我。」
莫若雪沒想到她會直接承認,和她一樣驚訝的,還有同宿舍的其他人。
所以那一刻,莫若雪怒不可遏:「陶如男,你是不是找死!」
說著就如同往常一樣,上前去想要揪陶如男的頭髮。
但還沒碰到陶如男,自己頭髮先被人往後一扯,疼得她大叫一聲。
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原星一個健步直接跳上了她的床,然後狠狠地在她床單上踩了幾腳。
原星做完一切,又從她床上跳下來。
莫若雪此時都氣炸了,眼睛血紅著大吼:「你竟然敢踩我的床,我殺了你!」
原星嘆了一口氣,小小年紀,就會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話了。
她不會試圖以成年人的冷靜去和一個未成年人講道理,她只用告訴她一件事就可以。
那就是,陶如男,也是有人罩的,所以沒事別去惹她。
所以在莫若雪衝上來要跟她「同歸於盡」的時候,原星只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毫不費力地就把她給按在牆上動彈不不了。
莫若雪這下終於崩潰了,平時在學校里橫行霸道慣了,根本沒被人這麼碾壓過。
她邊哭邊大叫著:「你等著,我一定會叫人來打你!」
原星忽然笑了,乾脆又將莫若雪放開:「行啊,你現在就去叫,我在這裡等你叫人來打,去吧。」
莫若雪啜泣著,用手抹了一把眼淚,站著不動。
「怎麼還不去!」原星聲音忽高。
倒把莫若雪嚇得退後一步。
原星慢慢開口:「莫若雪,以前你怎麼欺負我侄女的,我可以不追究,但從今天開始,只要你和你的小姐妹再無緣無故的找她麻煩,我會立刻到學校來處理你們!」
莫若雪撇撇嘴,顯然是不信。
「半坡群架的故事你總該聽過吧?」原星問。
莫若雪眼神微變,顯然是聽過。
傳聞宣寧中學最大的一次群架事件,是發生半坡的空地上,那一天,十幾個人圍毆一個人,卻遭到了那個人的拼死反抗,最後所有人都一起進了醫院。
那個人從此一戰成名。
而實際情況是,五個打一個,原星只是受了皮外傷,但因為她成績太拔尖了,老師擔心她有個三長兩短,就逼著她也跟著其他五個也一起去了醫院。
雖然一打五也算傳奇,但經過輿論的發酵,最後變成了一對十三的版本。
而也因為這件事,原星丟了優秀畢業生參選資格。
這也是她學業生涯的唯一一次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