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洗牌之後

  有位哲人說:人生的成功,不在於拿到一付好牌,而是怎樣將手裡摸來的壞牌打好,這樣你才能最後成為贏家。

  在這場股東之間的內卷爭鬥中,雖然,高舉業取得了最後勝利,但是,這場勝利也讓他的心情變得矛盾了起來。創業之初,他那種激情燃燒的感覺,肝膽相照的赤誠,榮辱與共的精神,這些珍貴的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高舉業暗自流了淚兒,他的為人處事變得更低調了。這次洗牌過後,對於高舉業與他的事業來說,屬於丟卒保帥,兩害相遇擇其輕的戰略,也許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高舉業知道:干企業不能弄虛作假,在用人上不僅要論資歷,更要講能力,在管理上不僅要懂套路,更要認清道路,在利益分配上,不僅要講金錢,更要向前看。

  企業在經歷了這次陣痛之後,當務之急,不是紙上談兵,吹牛鼓勁,更不是拿美好前景,給股東們畫餅充飢,而是凝聚力量,重整軍威,再次邁上二次創業征程。

  在股東之間,有很多話高舉業出面說不方便,他處事的高明之舉是讓彭雲良出面協調。因為彭雲良局長的意見,不僅代表官方立場,而且,他與各方股東沒有利害糾葛,況且私人關係都處得不錯,所以很多事協調起來,他比較方便的居間人。

  這次股東會之後,高舉業與彭雲良先進行了閉門商談。

  隨後,彭雲良又分別找另外幾個股東,進行了私下溝通,具體商談的細節,誰也沒向外透露,最後,就桑現財退股補錢的額度問題,雙方各退讓了一步才達成了共識,這個問題最終以破財免災的方式解除了企業危機。

  高舉業心裡的這塊石頭落了地,但另一塊石頭還在上頭懸著,他曾經暗許給侯得山、石含玉和白老長的職務與權力分配問題,何時兌現呢?

  彭雲良從細節上觀察,高舉業嘴上不說什麼,其實,他從心裡並不情願分權共管,當然,理由也能講出幾蘿筐,但是,有一條硬刺在嗓子眼裡長著,他就不能先吱聲,因為企業是大家的,你一人不能做主兒。

  其實,堯山水泥廠還能否讓高舉業主政,彭雲良心裡也沒底兒,因為候家占著兩票,起著決定性作用,他受人之託,抱著投石問路的心態,私下對侯得山說:「老候,按理說,你們是股份制企業,我這個工業局長,不該管你們企業內部的具體分工的事,在宏觀上指導一下就行了,但是,有幾句話想徵詢一你的下意見,誰有啥問題,擺出來共同商議解決掉。」

  侯得山眼珠一轉,態度頗謙和的說:「彭局,論公講,你是上級領導,說話靠譜,處事公道,我信得過;論私說,你是老弟,我吃虧了,你也沒光沾,胳膊連著大腿哩,你還能給大哥指歪道嗎?」

  彭雲良又接著問他:「企業改成股份公司後,你有啥打算?」

  侯得山略一思忖說:「舉業,前幾天說過,要設董事長、總經理什麼的,我尋思著這幾頂帽子,都戴一人頭上不合適吧?」

  彭雲良笑了一笑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你比較一下,你倆誰主事掌門,對企業發展更有利呢?」

  侯得山挺了挺腰說:「應該說,各有短長吧,他膽大敢闖是長處,我心細懂技術有優勢;他朋友多人脈廣,外邊遇上難事能擺平,我對企業運營環節了如指掌,內部企業管理是行家;論年齡,我大他小,考慮問題比他周到,憑眼光,他比我『毒』,他認準的路我跟著走,應該沒錯。當年,我幹過車老闆兒,辦企業就好比開汽車,誰手握住方向盤了,你的腳一踩油門,汽車就會順著指定的跑起來了。」

  彭雲良藉機給他澆了盆冷水,對他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有人暗中使壞,買兇報仇泄憤,歹徒持刀衝進企業來鬧事,你敢挺身而出,捨出命來護廠嗎?」

  侯得山低下頭說:「不敢。」

  彭雲良順勢開導說:「這不就解了嗎?讓我評價,你們幾個夥計,都是能人,個頂個有本事,如果齊了心,就是一條龍,散了伙各唱各的調兒,充其量就是幾條草蟲兒,大事肯定幹不成。老哥,我不是批評你,就憑你這芝麻綠豆膽兒,要想絕處逢生,率軍殺出重圍也難哪。」

  這打頭興的話,讓侯得山記恨在了心上。雖然,嘴上啥也沒說,但是,心裡頗不服氣:我也是堂堂正正的漢子,比高舉業不少鼻子不缺眼,你憑什麼說,我不能當家立戶,管不好企業?

  彭雲良拉起侯得山的手說:「老哥,我要話說重了,別往心裡去,都是為了你好。就企業的實際情況考量,合則兩利。你們如果再折騰下去,企業就得黃攤了,一個桑現財要奪權鬧紛爭,從企業身上割一大塊肉拿走了,這損失還小嗎?如果你們不願看到企業破產,就得互相讓步,無條件放下刀槍,共同尋找良藥,給企業療傷,只有你們抱成團,才能闖過眼下這道坎兒,你說是這碼事不?」

  侯得山順從地說:「是、是的。」

  彭雲良繼續說:「老哥,你是個精明人,提出的很多意見都有道理,我看你主內擅長,當公司總經理合適,高舉業主外,他能及時處理各種棘手問題,當董事長對企業發展更有利,如果讓白老長當你二位的副手協助工作,石含玉還當管家婆,這樣調將布陣,各顯其能,應該是一步好棋。我這個局長也不是企業的家長,大主義還要你們自己拿。」

  侯得山沒當面回答,他要回去徵求一內當家的意見。